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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司命的微笑

漆黑的夜里,星光惨淡,春寒刺骨。虎儿和卫璪都只穿着丝薄的睡衣,被冷风一吹,全身瑟瑟发抖,却不敢出声。王夫人来到场院之中,这才看清,原来地上立着四五匹马,马上坐着身着便服、腰悬长剑的军士。她颤声向乐广道:“乐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城中有变,此处不宜久留。夫人还请多担待些,一旦脱险,乐某自来谢罪。”乐广的声音低沉稳健,夹杂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着一把将王夫人提到了马上,放在一个军士的身前,卫璪也被安置在另一匹马上,而他自己则坐在虎儿身后,拉出缰绳在虎儿身上缠了两圈,将他紧紧缚在马背上,随后双腿一夹,当先纵马而出,身后的几匹马立刻紧随其后,绝尘而去。一时间只听见清脆的马鞭声,一下下夹着劲风响起,又旋即被黑夜吞没。

一行人沉默地疾驰在暗夜里。东方渐渐泛白,乐广忽然一勒缰绳,身后的军士翻身下马,王夫人强自压抑下呕吐的冲动,这才看清,原来他们正站在一个驿馆之外。只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已经各自跃到了新的马上,原来的坐骑被弃在路边,其中一匹白马忽然猛地倒在了地上,众人更不多看一眼,便策马扬鞭驰离了驿馆。王夫人瞧在眼里,知道那匹白马多半是不堪劳累,暴毙而亡。

她忽然鼓足了勇气,向乐广大声道:“乐先生,这不是去嵩山的方向,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汜水。昨夜我已命人将书信飞鸽送达骁骑将军府上。当务之急,是与令兄见面。”

没有人再说话,又是一阵奔命般的疾驰。他们所拣的尽是最偏僻的山路,一路驰骋下来,还不曾见一个行人;只是山间的古道崎岖坎坷,对不会骑马的人来说,这样的颠簸是要命的。王夫人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忽见远处荒草中立着半截石碑,上面刻着“荥阳”两个大字。她知道,过了荥阳,便离汜水不远了。不管家中出了什么样的变故,只要见到了哥哥,他们母子三人便可有暂时的平安。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扬起了滚滚沙尘。乐广一行人急勒缰绳,有好几匹马顿时人力而起,仰天嘶鸣。虎儿在马上腾云驾雾了这么久,此时第一次看清眼前的景物:

晨雾之中,一队骁骑兵肃然立在山岗上。他们金色的铠甲映着旭日,耀眼生辉;当中的将领擎着一面白底金边的大旗,旗上绘着的五爪青龙,在风中烈烈翻腾——这天神一般的兵马,就是传说中的御林军么?

他正看得目眩神驰,忽觉腰上一紧,乐广的手臂已经像铁箍一般扣住了他。紧接着“仓啷”一声,是长剑出鞘的声音。身后的五匹马一齐纵上,把他们母子三人围在了中间。五六柄青锋横于马前,闪着凛冽的寒光。

只听乐广纵声长笑,对周围的随从道:“荣晦匹夫,不过如此!诸君昨夜跟我来时,便已知道此事凶险。自古士为知己者死,死又何惧!咱们今天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至于羞见太尉于地下了!”

说罢,他又俯身望着虎儿,凛然道:“好孩子,你爷爷是栋梁之臣,当年平定西蜀、马踏匈奴,武帝因此许他佩剑上殿,入朝不趋。卫氏的子孙,身上流的永远是尊贵的血,死在马背之上,正是死得其所——睁开眼睛看好了,这帮龌龊鼠辈,不值得你害怕!”

沙漏是时间的影子,日复一日,淌过柔和的朝阳、淌过凄凉的落日、淌在回廊下的月光之中。上弦月挂在槐树的枝桠间,忽地惊起了满树熟睡的乌鸦。

卫伯玉坐在案边,看十二岁的卫珏写字。烛光把少年柔和的侧影拉得长长的,连同他舒缓的衣带、垂软的袍裾一道,静静地洒落在地上。笔管凝立在他的手指间,那一双手优雅、纤细,好像除了握笔,这世上再没有更适合它的动作。

少年正襟危坐的样子,与他的姑母,卫伯玉最宠爱的小女儿神似。当初武帝要给太子立妃,相中了卫家的这个女儿。孰料身为太尉的卫伯玉坚辞,一口咬定自己安分守拙,绝没有让女儿嫁入皇家的心思。武帝最终只得作罢,后来册立了皇后的侄女贾氏为太子妃。

见过贾氏的人,都在私下里说她是个又黑又丑、五短三粗的女人,简直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出身仕宦大家,更无法想象她今后要母仪天下。卫伯玉却在心里冷笑:他自己曾经做过太子舍人,最清楚贾氏的丈夫,太子,是个什么货色。饥荒席卷中原的那年,这位未来的皇帝曾看着周围的大臣真诚地问:“他们没有米吃,为什么不喝肉粥呢?”

皇室中的人,没有自己,只有权利。所以美与丑、聪明与痴傻,其实都不那么重要。可是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小女儿,清灵如水的璨君,嫁入这样一个酱缸中去呢?

不过,这个抉择也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太子继位之后,贾氏总揽朝政。卫伯玉这个当年的顾命老臣,如今的日子如履薄冰。贾氏深恨他屡劝武帝废掉太子,这一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他也知道,皇后的敌人远不止他一个——清河王司马遐、楚王司马玮、汝南王司马亮……这些都是让贾氏忌惮的王孙。所以她不得不依靠德高望重的太尉来制衡这些人,籍太尉之口提出“削藩”的政策,同时又让王爷们的憎恨汇总到太尉一人的身上。

这种一石双鸟的平衡游戏,卫伯玉怎么会看不透呢?只不过,可以供他选的路,却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现在唯一的安慰是:自己年纪毕竟很老了,也已经多次呈书,乞骸骨归田。自己的几个儿子,他早就有意地给他们安排了无甚实权的文职,让他们的大部分精力花在了结交名士、执拂清谈上;几个孙儿都还未成年,他也正一心一意地引导他们学作文、练书法,完全放弃了骑射的教育——他已经最小化自己的家族给皇室可能带来的威胁了。

贾后看不惯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可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他们怕什么呢?只要等个几年,等到他撒手人寰,皇室自然会赐给他一个好听的谥号。然后他的子孙们,便可以安安逸逸地在一小片封地上,世世代代过着清贵的生活了。

阿珏这样的孩子,天生是个儒雅的书生,你只要看他的一双手就知道了。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就该过着与世无争、衣食无忧的生活的。非要他建功立业做什么呢?庙堂之上,其实远比污泥里肮脏得多。

还有虎儿。虎儿的流转的目光、浅淡的眉毛、翘翘的小鼻子,是他一刻也忘不了的。不知道虎儿长大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给虎儿定亲的那一天,亲手挑一个才貌都配得上他的女郎呢?

他的思绪正在越飘越远,忽然被一阵嘈杂的人声打断了。这声音很大,间或夹杂着争吵、推搡的声音,离他的书房越来越近。卫珏抬起头来,疑问地看着他,却不妨手中的毛笔一抖,一滴豆大的墨汁滴落在绢帛上。

门一下被撞开了,涌进来的是他的几个心腹侍卫。张含抢在前头,颤声道:“太尉,清河王在门外求见。”

卫伯玉一愣,“你们快去告诉清河王,我这就出来迎他。”

“可是,清河王……说他带着圣谕……”

卫伯玉一听这话,厉声道:“那你们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快去打开正门,跪候在门首。快!”

“大人,万万使不得!”楚兴一步跨出,拦在卫伯玉身前:“清河王自称带着圣谕,携数百御林军,夜造太尉府,此事必无善端。我们现有三百侍卫,立即调派出来,把住府门,至少能抵挡过今晚。过了今晚,再见机行事不迟。”

卫伯玉倒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缓缓地道:“胡闹。太平盛世,卫家举家清白。阻挡御林军、逆抗圣旨,你这是逼我造反么?”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

卫伯玉摆了摆手:“不用再说了。”他转身走到卫珏旁边,柔声道:“珏儿,去把你爹、三个叔叔和两个弟弟都叫来,让他们穿戴整齐,到正厅去候着。”

太尉府外,两百御林军举着火把,已将府宅层层合围了起来。御林军的围场里,还有一层圈子。他们是腰配短剑、手持强弩的卫府侍卫。两层人马在火光下剑拔弩张。危难,似乎一触即发。

“父亲!”卫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当今天下大定,国事太平,已有几十年了,从未听说过夜间拘捕三公大臣的先例。况且清河王与父亲为‘削藩’一事素来不睦,焉知他不是矫诏前来,狭私报复?若非如此,又为何要率御林军趁夜来此?”

“公子说得极是!”楚兴踏上前一步,也跪在地下道:“依小人拙见,应该立刻派一队人马闯出府中,前往汜水向骁骑将军求救;我们在此死守相府,总能挨到天亮,等膘骑将军来到,另做打算——这么做虽有抗旨之嫌,但万不得已之时,只有从权计议——今晚之祸,迫在眉睫。清河王十有八九是矫诏而来。那两百御林军一旦放入府中……”

“好了。”卫伯玉静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扶起了儿子,又拉起了楚兴,长叹道:“纵使清河王矫诏,我们身为臣子的,也绝无抗旨之理,懂么?君臣父子,人伦之本。更何况,”

他顿了顿,续道:“祸起突然。今夜若是顺从呢,我们全家日后还有回旋脱难的余地;若是带兵抗旨,那就更坐实了篡反的罪名。我卫家忠心辅政,并无狼子野心、亦无兵马之蓄。一旦这个罪名坐实,天地之间,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何苦又牵扯上骁骑将军,让他卷进这足以夷九族的大祸里来呢?”

“楚都尉,你去传令,一众侍卫,就地解散,大开府门迎清河王军马进来。”

楚兴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旋的余地,他默然转身,正要走下正厅,忽听身后又传来了老太尉的声音:

“楚都尉,卫某还有一事相求。”

楚兴眼睛一亮,回过身来跪下,昂然道:“太尉尽管吩咐,楚兴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一会儿我让人去正门迎清河王的时候,请你挑选三五个死士,从角门出去,不要被任何人看见。你做得到么?”

“做得到!”楚兴大声道:“楚兴誓死也要护得太尉全家周全。”

“你想错了。”卫伯玉苦笑道。“我既要迎他入府,自己自然不会萎缩鼠窜。我是要你们几个火速往南。王夫人带着虎儿和璪儿,和乐先生的侍卫一道,此刻恐怕还在去嵩山的路上。你们最好通知乐先生,与他一起在路上截住他们,即刻把他母子三人送往汜水。听明白了么?”

他说完又转过身来,拉起卫珏的手,叹道:“珏儿,你是我的长孙。一会儿清河王人马就要进来了。你带着两个弟弟回避一下。你姑姑的房间里有面夹壁。你们就呆在那里面,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记住了么?两个弟弟托付给你了,你做大哥的,务必要护得他们的周全。”

朱漆的大门轰然而破,潮水般的兵卒涌进了卫府的前院。无数杂沓的脚步激起沸沸扬扬的声浪,却听不到一声人语响,气氛一下子变得混乱而又诡异。

卫瓘带着三个儿子立于正厅的台阶上,他一眼瞥见走在最前面的人——不是清河王司马遐,也不是楚王司马玮,而是一个他最想不到的人——一个他此刻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荣晦。这个三年前他驻守西北的时候,因为在军中偷东西被他杖责遣出的小侍卫,在今天,重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忽然知道,全完了。几十年侵淫于政治的头脑,足以在瞬间明白这一点:荣晦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给他安排了最坏的结局。虽然他还不知道会坏到何等地步,但是,正如濒临绝境的猎物能够嗅到死亡的气息一样,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不敢去想自己的家人,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懦弱——他们此刻若是给他一个机会,只要能放过他的孩子们,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张含并没有跟楚兴走,他选择了留在府中,此时正跟众人一起,跪在阶下。他只听得头顶一个清亮的声音朗朗念到:

“太保卫瓘,阴谋废帝更立,祸藏不臣之心,按律当夷三族。然圣意仁善,体恤卫氏年迈,又于先帝之时曾立战功,不欲广加屠戮,特垂怜降旨曰:罪臣卫瓘与其子卫岳、卫裔、卫恒四人,立斩。卫岳之子卫珏;卫裔之子卫璧、卫琅及卫恒之子卫璪、卫玠五人,赐死。其余人等一概赦免。钦此。”

张含的心里一阵悲凉。他知道这个宣读圣旨的人为什么能如此流利地喊出卫家的每一个小孙儿的名字,因为他本就曾是卫瓘的亲随。

下一刻,按剑而上的军士手起刀落,于是花白的头颅、灰白的头颅、乌黑的头颅,纷纷滚落。鲜血喷射而出,带着“嘶嘶”的风声,染红了槐树下的青砖,溅污了汉白玉的栏杆。荣晦一个急转身往内院大步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五六名军士,只听他昂声道:“跟我来!”

张含就跪在那里,看着一群人被如狼似虎的军士揪到了小院中间。军士散开,他看见两个夫人被摔在地下,她们的身边,是卫珏、卫琅和卫璧三个小公子,被他们的母亲死死抱着,哭做一团。他忍不住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荣晦挥了挥手,身后的军士拿出了一个硕大的袋子和三个大酒杯,各自满满地斟上,走到三个孩子面前,厉声道:“奉皇后懿旨,卫瓘谋反,卫氏男丁一律赐死。这是皇后的赏的金屑酒,快些喝了!别磨磨蹭蹭的,让大爷给你们一人一刀!”

两个夫人尖声的哭号响了起来,听在人心里,如同锋利的刀子。然而出乎大家意料地,年纪稍大的那个男孩子从容地跪了下来,轻声道:“恭谢圣恩”,双手举过头顶,从军士手里接过了托盘。

荣晦不由得仔细看了他一眼。只见月光下的少年苍白、单薄,然而眉宇之间,却自有一股冷冷的、淡漠的神态。他双手捧起一只酒杯,递到一个一个弟弟面前,轻声道:“阿琅,喝了它。”

豆大的泪珠从阿琅的眼睛里滚落下来,他的嘴唇也在哆嗦。卫珏一手抵在阿琅的后背上,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喂阿琅喝完了那杯酒。他随后又把另一杯送到了阿璧的面前。阿璧的哭声因为害怕到了极点,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呜呜呜,不要,哥哥,不要……”

“阿璧,喝了它。不要怕。”忽然响起一个柔美的女子的声音——说话的竟然是卫璧的母亲。九岁的卫璧闭紧了眼睛,缓缓喝了下去,喝道一半忽而被呛到,大声咳嗽起来。卫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他呼吸稍稍平复,又喂他喝完了剩下的酒。

还剩一个杯子了。十二岁的卫珏端起那个杯子,拿袖口轻轻擦了一下杯沿,然后才送到嘴边。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一个小小的贵公子,在自家的宴会上浅酌。

金屑酒的味道甜甜的,这是卫珏有生以来喝的第一杯酒。他曾抄写过孟德的诗篇,曹孟德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当时他无限憧憬尝一尝杜康酒是什么滋味,可是爷爷不让。他想到两个弟弟刚刚喝的酒味道还算不坏,心下微微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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