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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物降一物

办好手续后的第三天,周涛约清蕊母女在茶楼见面。

小妮并不知道父母离婚的事,但是这一年的吵吵闹闹已经影响了孩子的性情,小妮越来越沉默。

见到爸爸,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一句话都不说,然后一个人取了托盘去拿吃的。以前带她来这儿,她总是快乐地又蹦又跳,每一次都吃得不亦乐乎,清蕊还开玩笑,如果每一个人都像小妮这么能吃,这种自助茶楼迟早倒闭。可是小妮像换了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东西。

清蕊试着调节气氛:“宝贝,你不是想爸爸了吗?怎么也不和爸爸说说话呀。”

小妮抬起头,看着爸爸,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周涛和清蕊紧张地问:“怎么啦?宝贝这是怎么啦?”

“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小妮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们不知如何回答,清蕊暗叫不妙,看来是她高估了孩子的承受能力。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小妮,你是大孩子了,对不对?妈妈觉得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所以今天约了爸爸一起打算和你说说我们家的事……”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回家,我不要再住在外婆,我要回自己的家,我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小妮捂着耳朵大声叫喊。

周涛心疼的把女儿抱在怀:“宝贝不哭,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妮推开爸爸:“我知道你和电视里的坏爸爸一样,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们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夫妻俩异口同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让小苹另外找工作?又说我们以后就住在外婆家了?”小妮指着妈妈,严厉地责问。

清蕊一时无语,小妮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们离婚了,以后你们又会结婚,又会有老公,有老婆,我怎么办?我能另外再找一个爸爸妈妈吗?”

“小妮,那天你不是说我们两个人也能快乐地生活吗?你忘了吗?相信妈妈,妈妈只爱你一个,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不要你们分开。”孩子就是孩子,清蕊终于知道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如果一开始小妮就这样反对,她说不定不会离婚。可是现在已成事实了,总不能再去复婚吧。

周涛气恼地看看清蕊,又心疼地看看女儿:“宝贝,听爸爸和你说好吗?爸爸妈妈是离婚了,那是因为爸爸做错了事,妈妈要惩罚爸爸,只要爸爸认真改正了,妈妈就会让爸爸回家,所以小妮一定要帮助爸爸改正错误,好吗?”

小妮半信半疑:“真的吗?那要怎么改正呢?我们不住在一起,我们怎么知道你改正了没有呢?”

“这倒是个问题,我们还没想好呢?要不,小妮帮忙想想办法?”周涛继续哄孩子。

小妮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和妈妈每天回家吃饭,然后你向我们汇报,这样我们不就知道了吗?”

清蕊和周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妮又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还是周涛开口哄她:“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如果每天都检查的话,我会感觉压力很大,要不一个星期一次,行吗?”

小妮的失望写在脸上:“那我只能一个星期见一次爸爸了。”

“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啊,想爸爸了就打,再晚都没有关系。爸爸有时间的话,也会去学校看你,你要记住,不管爸爸妈妈分开还是在一起,你都是我们的宝贝,懂吗?”周涛越说心里越难受,他真想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全毁了。他恨罗昊天,他要查出真相。

“妈妈,我觉得爸爸已经改好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原谅她吗?”小妮小心翼翼地问,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妮,妈妈希望你和以前一样快乐,不要受爸爸妈妈的影响,爸爸不是和你说了吗?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宝贝。”清蕊只能避重就轻。

小妮不再说话,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指。周涛心疼欲裂,一把抱起女儿坐在腿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硬挤出一丝笑容对女儿说:“宝贝,这是我们家的存折,你和妈妈拿着这个去买间新房子,把新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那你和我们一起住吗?”小妮始终围绕着这个问题,是啊,对孩子来说,给她一座新房子有什么用?只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才是最快乐的啊!

“暂时还不行,但是爸爸会尽快改正错误,争取早点得到妈妈的原谅。”这句话不仅说给女儿听,同时也是在告诉清蕊,他还想和她复合。

**********

为了小妮,清蕊收下了那张存折,这是家里所有的积蓄。看得出周涛一心想得到她的原谅,可是,清蕊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至少暂时不行。

她用这笔钱买了个不大的房子,留下装修的钱,把剩下的还给周涛。

周涛很无奈地收下,清蕊越和他算得清楚,他们复合的希望就越渺茫:“为了小妮,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清蕊摇摇头:“别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清蕊的背影,周涛一拳打在墙上。结婚这么多年,说实话,他已经分不清爱情和亲情的差别,清蕊已经融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就好像是身上的肢体,突然卸掉其中的某一部分,当然是痛不欲生。

他希望卢肖肖能快点醒过来,希望清蕊能等着自己。

***********

新居在装修,清蕊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有一浩帮着,但小郑快生了,清蕊也不好意思老去喊弟弟。

清蕊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箱磁砖,她的装修包工不包料,所有的材料都是她自己产购。本以为产购很方便,谁知他们老是缺这少那,这不,这会儿就少了几块磁砖,害她又跑一趟。多亏周涛把车给她,说起来真惭愧,离婚的时候说好她什么也不要,可是现在房子车子都是她都拿了。

清蕊吃力地往楼上搬东西,电梯在维修,郁闷!真的不知道装修是这么累,以前的房子装修时,周涛什么都没让她操心,她还以为很容易,早知道这样,就全部包给装修公司算了。

“清蕊?”走到三楼的时候,有人叫她。

抬头一看,是罗昊天,他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罗昊天赶紧接过清蕊手上的东西:“你这是干什么?”

清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新家就在上面,在装修呢。”

“噢,这么巧,我阿姨也住这单元呢?”这次倒真的是碰巧遇上的,罗昊天知道她离婚后,一直不敢去找她,他怕做得太明显反而把她吓跑。

清蕊的新居在12楼,两人走得气喘吁吁,好在是冬天,否则肯定是汗流夹背。清蕊由衷地说:“今天运气很好,如果不是遇到你,真不知道怎么搬上来呢。”

罗昊天明知故问:“这种活怎么你在做,小妮她爸爸呢?”

看看旁边的装修工人,清蕊轻声地说:“我们离了。”

“怎么会这样呢?”罗昊天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太突然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清蕊有意避开罗昊天,现在他们都是单身,她不能不避讳别人的言论。更何况,周涛离婚前一再追问自己和他的关系,说明自己可能真的和他走得太近了。

“不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边走边聊吧。”清蕊不想让旁人听到这些。

他们一边往下走,一边说话,周涛说:“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反正都过去了,现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对了,装修房子靠你一个女人怎么行,我找个人来帮帮你吧。”

“不用了,反正我也是简单地搞一下。”清蕊不让欠他太多。

罗昊天一意孤行:“你就别和我争了,明天我会把你电话给他,让他和你联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而且,说到装修,这个人以前就是干这个的,精通得很,你可以让他给你把把关,他们装修公司想开小差,休想逃过他的法眼。”

清蕊让他说得心动起来,这些天,他们装修公司就是欺负她不懂,有些明明不合格的地方,她让他们返工,他们理都不理,还要取笑她不懂瞎指挥。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等新家搞好,我请你到家里来吃饭。”

“好啊,那就说定了啊,不过,你会做饭吗?”昊天调侃她。

“你太没良心了,你住院的时候谁给你送饭的啊。”清蕊知道他在开玩笑。

罗昊天故意夸张:“不会吧,那真是你做的啊,我还以外面买来的呢。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好,哪天请客提前通知我,我要先饿几天,再来吃个痛快。”

清蕊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就贫嘴吧,看你能吃多少。”

只是是和清蕊在一起,哪怕只是说几句话,罗昊天就会心情超好,可能真的是书上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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