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迟小米和纪昆聊起小时候那些童年的胡同趣事儿还是乐不可支。李子文与方宇的婚礼结束后,聊性正浓的纪昆执意要送迟小米回家。迟小米想了想,便也没有再推辞,跟着纪昆上了他的黑色奔驰车。
一上车,迟小米就嚷嚷开了:“行啊!纪小木,这才多少年没见,就开上奔驰了!和我们这些贫民划分阶级,成了万恶财为首的地主了!”
纪昆一乐:“小米姐,您别把这奔驰不奔驰的挂在嘴边儿成吗?怎么听着还有点儿想划分阶级的意思啊?这猛一听,还真像一贫民在批判地主老财不合理的私有财产似的。”
“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你不知道,这人一贫了吧,就瞅着比自己富的人特别痛恨,就瞅着比自己更贫的人特别鄙视,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中的阴暗面儿!不懂了吧你?小子,就有关于‘人’的这点儿学问,就够你研究小半辈子的!”说着,迟小米就还像当年一样,一巴掌就打在了纪昆的后脑勺上。
纪昆一边开车,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小米姐,你还真像当年似的,一点儿没变!”
迟小米目视前方,嘴上却一点儿不闲着:“我当年什么样儿啊?”
“特爽气!倍儿豪放!倍儿洒脱!”
迟小米听着纪昆对自己的评价,只有淡淡的一笑。多少年过去了,斗转星移、世过境迁,她迟小米是否还是一如当年的样子,迟小米自己也一点儿不敢确定。迟小米甚至都已在漫漫的岁月中忘记了过去的自己,而当年的那些点点滴滴,眼前的这个人却都记得。迟小米不禁有些感动。
“小米姐!”纪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一个人出神的迟小米:“有一些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来着。可那时年纪太小,到长大了能说了吧,我们又相隔万里的没法儿说。”
迟小米一瞧纪昆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点儿急了:“我说纪小木,你怎么还和当年似的,那么‘肉’啊!有什么话,你痛快点儿说!别磨磨叽叽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纪昆一挠头,话到了嘴边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其实,纪昆是想告诉迟小米,自己一直就从小暗恋她,暗恋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无从开口。可纪昆鼓了好几次勇气却还是和小时候儿似的不敢开口。末了,只有想了另外一个话题搪塞了过去:“就是,小时候那会儿,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人来着。”
“什么人?”迟小米眨巴眨巴眼,有些不解的瞧着纪昆,弄不清他这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
“女超人!”纪昆此话一出,迟小米看着纪昆,足足愣了有三秒钟的神儿,继而放声大笑:“纪小木!纪同学,我说你也真可以!帮你打过几次架,就变成女超人了?你还真是天真的没话说!”
瞧着迟小为朗声大笑,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破绽,纪昆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其实,许多人在小时候都干过暗恋这种事儿。只不过是大多数人都在成年以后,最终选择把暗恋这码子事儿当消遣以供娱乐了。而他纪昆却不这样,他纪昆是真把暗恋迟小米的情节当成了青春的祭奠了似的那么放在心里念念不忘。他一直记得迟小米为他打过几次架,迟小米曾对他说过什么话,迟小米当与他玩在一起时都穿过什么颜色的裙子。这所有的有关于迟小米的记忆,都在纪昆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纪昆有时会觉得,迟小米就是‘种’在他心里的,这辈子都别想连根拨起。可就是这样一个被‘种’在自己记忆深处的人,纪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一句‘我喜欢你’或是‘我爱你’之类的话。哪怕是自己曾为她生生甩掉过七十公斤的脂肪,哪怕是曾为她一句无意间的玩笑话在自己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纪昆却也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