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爱我,做我的男友。”
如被冰封,连心跳都无法计量。
“你自己考虑,我不想多谈。”她轻松站起身,走出去,不必放慢脚步,他必定会追来。果不其然,她走出公寓大门,他匆忙追下来,睡袍,光脚,胡子乱如野坟,“我答应你。”
强迫自己不爱一个人很难;强迫自己爱一个人,也很难。难到他不知如何开始,难到他时刻都想放弃。她握他的手,低温;她挽他的胳膊,他如僵尸般不知如何行走。从来不懂怎样关心她,只好听从她需要怎样的关心。渐渐地,变成命令。“喂我吃饭!”“带我看电影!”“为我付账!”“给我披衣服!”“领我去玩!”“陪我去逛街!”照做就可。“爱我!”他却不知该怎样去爱,满脸无奈。
“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我脚下的一条狗,更不是机器人,明白吗?”她敲着他的头,破口大骂。
要回击,想起锦瑟,举起的手终究放下,弯曲,环住她的腰,“别生气,我继续努力。”
她笑,笑容满面,如对宠物。
他哭,偷偷地哭,怕她看见,内心的愤怒与屈辱如出笼的狂狮野兽,将他践踏成碎泥,甚至不留血迹。忍,只能忍,忍到他可以窃取这份资料,就可以得到锦瑟。终有一天,他会让紫痕为今日悔罪。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打败紫痕。越是恨她,越是要将她搂得更紧。越是要驯服她,越是装作被她驯服。已经低贱得没有道理,不妨将自己埋入土里,彻底放弃,才能绝地反击。所以开始微笑,开始谄媚,学会讨好她,在她开心时摇尾巴,在她烦恼时舔舔她。做狗没什么不好,被人轻视,才有空间奋起。
越来越讨她欢喜,内心却越来越抗拒,矛盾得不能自抑。双重生活几乎令他崩溃,想起奶奶与苏爷爷,虽未在一起,却如此美丽,而他,为了在一起,要忍受如此重的痛苦。每当紫痕不在,他便一个人狂喊,如疯魔,如锦瑟,喊到累倒,又爬回紫痕脚下,继续乞讨。
终至不堪忍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公布那资料?”
“我已公布了。”声音淡且静。
“什么?”
“我已经卖给瀚漠的老对手,并因此为自己赢得一个股东的职位,当然,我也告诉瀚漠了,无论怎样,我也是他的妻,宁可做被他抛弃的可怜女人,也好过做守他服刑的妻子。”
海浪滔天,汹涌不可逆转。
“锦瑟呢?”
“瀚漠逃跑,自然要带这锦瑟,他已一无所有,怎么可能放下锦瑟?”声音如同往常,仿佛在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他呆坐,海枯,石烂,原来都是笑谈。
“怎么会这样?”陷了许久,终于醒悟,“是你!是你设的圈套!你故意要这样做,你在玩弄我!”
她笑,抚弄他的头发,“你是个简单薄弱的男人,需要女人的笼罩,只有我最适合,你却始终不觉得。现在醒悟也不算晚,你可以去找锦瑟,可天知道瀚漠会带她逃到什么地方,天知道你们今生还能否相见。可是,即使天不知道,你也该知道,和我在一起,是你唯一的选择。我已有工作,将来你学成工作,我们一起,组建家庭,过平凡富足的生活,不好吗?”
他死在那,不吃不睡。
她如常生活,并不理会,甚至搬出他的公寓,不久,他找到她,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对过往只字不提,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