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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兰兰说的原则性的错误是我们第一次去夫子庙时她提起的,有一个周末,我们从学校正门出去走走,沿路转了会,她说还是不要在那逛了。我心里很失落,就说:“那好,我送你回去吧!”她不做声,快到她宿舍楼时,兰兰笑着问我去哪,我说:“不是要送你回去吗?”她说:“谁要回来?我从这边走出去是因为每次去逛街都是这样,我只认识这边的路。”我不由苦笑。兰兰又说:“我今天看了一天的地图,已经打算好了,去夫子庙。”我当然同意,不过兰兰说之前去那里都是跟着庞青,不一定记得路。我们坐二路车顺利到了夫子庙,人很多,正是游玩的时候。在名人碑那里,兰兰扶着栏杆看着水面,想得入神。我问她是不是要说什么,她说能不能去买瓶酒,我听了一惊,她说不然没胆子讲出来,我说我可以等一等。兰兰终于还是开了口,问我像我们这是在干吗,我只能说是在玩。那时候还没下决心要追她,说得难听可以叫寻求刺激,不过我对她是单纯的喜欢。兰兰说只要我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她就不会不跟我在一起,我一直没懂。回来后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远处的凉风吹晚了天色,

黄叶飘落还有一丝余热。

你在我旁边静静地沉默,

漆黑的夜因你笑而独特。

你说这是你无言的欢欣,

你却是我最简单的快乐。

对于兰兰所说的话我并无一点意见,她说的了解我的话,我更是赞同,她评价我是比她更害怕寂寞,我听到就觉得是找到了期盼已久的知音那样兴奋,只是当时的气氛不容我表现得太过活跃。

然而这一晚我已经失去了两年的珍贵的感情,心情糟糕透顶。我跟兰兰说其实我并不想放弃,这是实话。兰兰说:

不想放弃为什么要放弃?我相信一切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你可以继续你的等待,我不会怪你,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知己,陪你一起度过这四年,四年后一起去迎接她的到来。你还有机会,你的一句不想放弃让我头脑中的想法突然成熟。我在和你商量,这样行吗?

关于知己,还有一段故事,我记得有一个晚上,我想着兰兰,给她发去短信:

我独自踟蹰着小心翼翼,

又一个不眠的夜里,

想起我们的事,

你也只字不提。

了解你的情意,

杜绝不了相思。

兰香四溢带来消息,

兰山有我红颜知己。

兰兰问我“兰山的红颜知己”是不是她,我告诉她把八句话的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我要说的话,我又说其实求知己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兰兰说可以陪我等待,刚才陆霞也讲过类似的话,她说我放弃了可她还会继续等待,一时间我百感交集。本来要是我答应兰兰的话,也许会都能好过一点,可是我不敢下赌注,我怕夜长梦多,我觉得我的终点就在这里,不能关键时刻犯昏,我把想法告诉了兰兰。

夜很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霞儿的事又惦记着兰兰,记起前阵子看到的一段话:

说没有倾注,炽热过痛苦;

说没有追逐,游戏着孤独。

因未曾亵du,且不敢结束。

岁月的残酷,抹不去曾经的在乎。

你无须明了,那一株朽木。

也许无缘无故,或者没份没福。

让春风轻轻吹拂,让思念静静地哭。

为什么路的后面还是路,为什么故事结束还有那么多假如?

我越想越伤心,一时泪如雨下。听说外面下雪了,2006年的第一场雪。

一月五日考计算机,中午的时候发短信问兰兰她怎么样了,她说:

希望你没有再瞒我什么,我没有否认你的感情,我说过你重感情,只是你忽略了要想做好一件事,开头就很重要。你摸索着走了这条路,而陪你一起走路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过我不想再草率行事,我头脑不清,我想等它清醒一点再做决定,后悔的果子很难吃,我要想想。

下午快四点时,收到霞儿的短信: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我在翻看以前的日记,有些伤感。好久我都有感觉你会离开我,可我不承认,我没想到那一天那么快。我说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但我告诉自己过了这星期我就要回到原来开开心心的自己!不然我觉得自己很陌生,我讨厌那样的自己!

霞儿问我还爱不爱她,我知道我爱她,她说:

伤心,以前我会哭但从没哭得那么厉害!终于知道眼里一直有泪是什么感觉了,可我知道你还爱我就好,就好了!呵呵,昨晚都没睡好,睡着有点难度!

年轻人的感情是不是都那么容易变动?五点多的时候,兰兰发短信来说要找我,在苏果那里见到她,她递给我折好的信纸,说都写在上面了。我还想说点什么,她已经转身离开。我看她义无反顾的身影,心里非常落寞,这一次我预感还是不妙。借着苏果投过来的光亮打开信,这一次有了称呼:

孙草明:

提起笔决定写下我的想法的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清醒的,但心中总有一个愿望:我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以后不要为之后悔的。

这几天我生活在一个完全是自责的世界里,特别是一个人独处时,特别是夜深人静时,我一想到这近半个学期以来我对你说过的话,就在偷偷地骂自己。我从来就主观思想很厉害,没想过你们之间会有那么好,所以我放纵了自己,说了许多在破坏你们在伤害着她现在也在伤着我那自尊心的话。我常常说错话,但很少后悔,因为已习惯了这样一种说话的方式。可这次我深深地自责、深深地后悔了,我深恶痛绝那些伤害别人感情的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结果只要是破坏了,有意无意又有何区别。我却成了这样的人,我耿耿于怀,难以释怀,我常在想没有我,你们还是你们。那在我看来虽带点戏剧色彩但真的很美好,很有希望的等待也仍在继续着,一想到这里我总会流泪,包括现在。擦干了眼泪,我还是要面对现实,我在想我怎样做可以挽回一切,我一定奋不顾身地去做。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自责过,很多时候总觉得别人对不起我,但这次真的例外了,我对不起一个和我没见过面的女孩。

关于你们之间,你从不肯多说一句。我从别人那儿听来一点,我觉得是真的,但是面对着你,我真的宁愿一切都是假的。一句话,你选择了不说,我也选择了逃避,因为我不想让一切结束掉。但是现在,一切摆在我的面前,我无法再“视而不见”。我冷静地又想了一些,你们两个没有见过面的人能把一份感情维持两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或者说你们都不简单,都有一种东西在吸引着彼此。不管我说这些有没有意义,但失去了选择权我总还有发言权,在我看来,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她不是那样随便去约定,她选择大学毕业后。你太不懂珍惜了,要知道时间真的可以考验出一段真正的感情,你寂寞什么,有人在和你如牛郎织女般地企盼,真的不够吗?你们听过彼此的声音,见过彼此的容貌,互相鼓励着,四年真的不是很长。更何况多等一秒,多一份耐心,也总会有奇迹发生的。距离远算什么,这不该是放弃的理由,空间是阻止不了真情的。我姐在福州大学,她的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也是现在的男朋友在东北大学,今年十一放假时,他们约定在南京见面。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我觉得他们比一般的情侣都幸福。他们更珍惜这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两个人的那份默契让我无法形容。空间的问题真的算不了什么,它不会影响一段真实的感情的发展,只要经得起考验,反而会让这份感情坚不可摧。我说这些只想让你明白,你所谓的一份实实在在的感情不一定是两个人每天要在一起,只要心有灵犀,只要彼此愿意相信愿意等待,一切足矣。

也许你已看出我在干吗,对,我就是在尽我所能洗掉自己的罪恶感。毕竟你也说过我只是在空间上占了优势而已,如果我仅仅凭这个优势而继续我的放纵,我总有一天会遭报应。更何况在我看来,这也不算什么优势,我没有信心凭这个留住你。

写下了这些,我想说我感到心在滴血。谁也不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人拒之门外,更何况在我看来,我已没有把握住喜欢与爱的距离,但我无法排除心中的那份自责。借这个机会,我也想再说一点,我想告诉你不管表面上的我多么自由,我早已不那么潇洒,我很认真去对你,对待我们之间。所以现在我宁肯在伤口再加一把盐,痛够了也许人会再清醒些。我想问你,你还喜欢她吗?只要答案是肯定的,你就应该继续,我相信你有能力。没给自己留后路的人是我,我不是那种很潇洒的人,不管你看不看得出来,我想要你的答案,不用很多话,只需几个字,喜欢或者不喜欢。你要是仍喜欢着她,我想我会陪你一起等她,我愿从此做你的第一个朋友,我相信我会做得很好。若答案是否定的,我愿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重新开始。

记住,我要的是实话,这是我唯一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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