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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2006年3月11日多云

三月八号晚上小胖先回去了,我还在图书馆的时候兰兰发来短信让我到操场那边,她有信要给我。我和官官下楼到了操场,过了会兰兰过来把信递到我手上。官官要去超市买东西,我陪他一块过去,在那就着光把兰兰的信打开,这次又没有称呼:

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真诚,如果我怀疑,就没有必要一次次让自己那么矛盾,快刀斩乱麻的道理我还是懂。你的在我看来不平常的经历打动了我,我也想奋不顾身好好去珍惜你。很多时候,我把别人的好言相劝全当没听见,听完了就完了,从来不去回想,怕受那些影响而动摇。我们是在两种环境中长大的人,你没人管没人说,但我恰恰相反,就连现在,也要定期地把电话打给我的家人,去受那一些在我看来已无意义的教育,因为我感觉我已背叛了他们,再说什么都是欺骗。我想借此告诉你,不要再去想你没人管,有人管有时也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那不相同,那么难过的日子你都坚强地挺过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更要自强一些。

认识你这样的一个有故事的男孩子,我感到很荣幸,从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是幸福的,你让我懂得我应该去珍惜一些东西比如亲情。我好希望你开心,我不知道什么是小心翼翼,我常常惹你不开心,这很有违我的初衷。我觉得你经历了一些常人没经历过的事,所以对人生的思考你比我多,我交往过的男孩子不止你一个,但是我感觉真正打动我的你是第一个。喜欢你的感觉是那样真切,所以我总认为哭过烦过也是那么值。可是当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自己以为我们已走到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没有很幸福的感觉。有时觉得好压抑,我就在想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我也常想我们在一起的路会有多长,但大多时候我找不到答案。当我感觉你给我的是不稳定感之后,我就开始动摇了,我怕太辛苦过后还是一无所有。我感觉我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有些东西我宁肯不要也不想拥有之后又失去,那对我而言无法忍受。关于你的情况你是跟我讲了一些,可我觉得我真的还不够了解你,有时候想去关心,但有无从下手的感觉,也许你总感到你自己很累很苦,可你没有想过我。你说你缺少母爱,我想我若是你实实在在的女朋友,我是应该去关心你一些,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很开诚布公地去跟别人说我有男朋友,因为我和你一样,并没有切实地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很多时候我发觉我就是一个人,你没有给我我有男朋友的感觉,我自然做不到去尽一个女朋友的责任了。本来我不想说这些,我想我们交往时间短,等时间长了一切会水到渠成。但是路没有走完,我真实地感到自己没有信心再去走,我有迷路的感觉。我感到很痛心但是我没有做什么决定,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我不想在迷路的时候做决定。

我没有有意地去想陆霞,但是轻轻出口,我又知道了好多,我不懂她,不懂她的想法。她要等你干吗?等我们分手吗?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人真的好多,想找另一半,身边的人不够找不够挑吗?干吗要赶时代潮流偏去找一个远方的不能够见面不能够充分了解的人,你说你找她是因为现实中的不理你,那她找你也因为身边的人不理她吗?我搞不懂,也许太落后了,我对你们的故事不感兴趣。现在的我不想那么软弱也不想那么无聊,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因为“女朋友”的高帽子是你给我戴上去的。你说对她有歉疚想要补偿她,我想说我不觉得你欠她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欠她什么了,那就是你说的那样你真太卑鄙了。身处异地竟然还能欠下一笔难以还清的债,那卑鄙的确是最好的字眼来形容你了。你告诉我陆霞继续她的等待,我真的感到她可怕了,到现在为止,我已不愿把她想得太好,请原谅。我是一个女孩子,我懂得继续等需要有信心和勇气,她肯这样做,我想说信心和勇气是你给的,是你没有断掉她的想法。我的话是有点尖锐,但反正也伤不到她,她听不到,可能伤到你,但我是拜你所赐,你总不想我什么都不说吧?要说我只能说这些了。

本来我打算不提旧事,是你让我无法闭口不谈,我感叹为什么人总要和自己喜欢的人身处异地!为什么不肯给有情人一些机会,而要给一些不知道珍惜的人呢?

从看信到要停笔已有近三个半小时,我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想,在对着你的信发呆,感觉自己好不幸,是不是坏事做了太多,在受惩罚。也许以上纯属胡言乱语,别放心上。

我看完信,觉得很烦。我看兰兰正在气头上,所以并不打算说什么,告诉她我把信看了,让她早点睡。兰兰说:

我的心情不大好,可能今天信写多了,但我头脑很清醒。我感到你值得我留恋的很少,我希望你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要把我说的当没听见。可以解决的我们一起解决,不可以解决做个了断,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点。

我看她这样说,心里着恼,我说她想怎样就怎样我没意见。兰兰说:

我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还不想正视那些,那算我看错人了。你太不够实际了,那我们一起记住今天吧。

想了想还是给兰兰发了几条短信,我以为她那是气话,不想这时候讨论这个问题,想等我们都平静下来再说,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我试着向她解释,但是很久没有回音。我知道她不想说话,这时候我们都不好受。

三月九号周四,上午做实验,回来的路上给兰兰发短信,我说我从来没想过分开,她没有回复。下午体育课,经过操场的时候,我看到她和几个女同学在打球,我没过去打招呼,很落寞地走开了。体育课上踢了会球,因为要测身高、体重和肺活量,第二节就没上,测下来一看,我竟然比老景还重一点,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下午我还有公共关系课,男生里只有我跟陈晨选了,他要去训练,嘱咐我帮他答到。已经好多次没点名了,这次又来,我代陈晨答了到,班里有几个女生是替别人来上的,我左边不远处有个女生,她一连为四个人答到,让我大开眼界,真是佩服。

下了课,我看时间还早,又没心思回去。教室外面有个夏天会长满荷花的小池子叫西潭,我坐到池子边发短信约兰兰出来,但是很久她都没回,打电话又没人接,心下黯然于是往回走。走到图书馆那里还是忍不住再打电话过去,这时兰兰的短信来了,让我等几分钟。我就在图书馆外面等着,过了会她来了,我看她一脸严肃,只好说些不致引起争执的话。兰兰说她最后写的那些是写得烦了就没多想什么而乱写的,我听她说着丧气的话忙不迭跟她解释。走了一会,气氛才慢慢轻松一点。我说现在没什么好的主意,那我们都不要把对方看得太紧。我觉得她是不习惯束缚的人,以后我不管她那么多,让她感觉自由一点,性格上的不同还可以磨合。兰兰的脸色逐渐好了些,我们到操场那里转,也说点别的事,坐在台阶上,兰兰穿得不多,我们相拥着偎在一起。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跳,我一阵尴尬没敢拿出来看,还好兰兰没有为难我,却让我汗颜。坐了一会往回走,到宿舍拿出手机,有几条短信是霞儿发的,她没找到我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有君君的短信,问我信箱的钥匙在哪,我告诉她在汪汪那里。跟霞儿说话,我说刚在忙不方便回她,又说周六表舅外出我不能去上海,等下周再说了。霞儿打短信来说:

我知道如果你有意躲我我是不可能找到你的,我已经有些无可奈何了。我不想束缚着你,这没有意义也不是你我想要的。

兰兰七点半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很尖锐,但我内心却很脆弱,我很无奈,我也很执着,但我想坚强,面对一切是是非非。有人损害我的利益,我无法再高呼她伟大。有人想要我的关心我也不会轻易给他,当我觉得值得给的时候,我会自然流露。一个说她,一个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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