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和琴玉去陈家是很久以前的事儿,陈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五六个女儿,想也知道那家老爷非得要个儿子,结果就是陈传祥。只不过传祥善于与丫头们打交道,明白点说是不太喜欢那一群姐姐,他就当她们是平常人碰不得的尤物,那丫头们至少和他一个样,思想不太禁锢,在端庄这个点上。
苏晴碰到传祥是自然的事,丫头嘛,他都会认识。苏晴一开始只当他是个不太懂规矩的腻在丫头堆里的下人,碰到他就不理会。有一次传祥,就送个玉帛给苏晴去,苏晴自是明白,但仍装作不理会,却把玉帛拿手上去玩。传祥跑着过去拦着:“琴玉姑娘,咱做个朋友吧。”苏晴就得意得不说什么。“少爷,少爷,老爷找你去,得拜佛呢!”“知道了。喂,琴玉,你考虑下,回来再找你玩儿。”苏晴听到少爷这两个字,清醒过来,敢情他真不是下人。
苏晴便和他走得近了,有佩服的滋味,更多的是臭味相投呢!
“你是少爷,为什么不和咱们小姐玩去,怎么总和我们这些瞎丫头闹呢?”苏晴装着大人的强调在讲,还在闷笑着。
“真不喜欢那个叫苏晴的,很是装。”传祥很是厌恶的立场。
“可是,苏晴在哪儿名声可都是很厉害的!”苏晴真是不明白传祥的看法,便是质问道。
“那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是明白了,琴玉你啊,就总夸她,这名声还不是你给夸出来的。”传祥很不屑地指点道。
“怎么,这话怎么讲?”苏晴更加不明所以了。
“上次你和我去玩,你没看到她,我却看到正她恶狠狠地看着你,但当你去和她打招呼时,她立即笑得灿烂,恶毒的花香,刺鼻啊,毒心啊!这场景,我可看过好几次,没看到的还不只是更多呢,毛骨悚然。”
苏晴愣了,随即摆头哭了,传祥不知所措,忙说不哭不哭。苏晴大概哭着想了好久,对于现在只有十岁的她来说,太受打击了,不过她说:“我想,预期不幸的发生,还不如充耳不闻,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有这样了。况且我不想让她苦。”这句话说得特别像个经历了很多事的老人。传祥很是欣赏眼前的这一个女孩子,她是那么体贴和愿意原谅他人。从此他便记下了她,刻上了心。
琴玉到每家都玩得兴奋,不仅仅被误为小姐的她威信和名声极高,更多的是那些公子少爷就爱慕这位俏角儿。虽独这陈家少爷他就只有桌上吃饭时间才可以微略见去。又看到苏晴和他如此不一般的关系,便更加愤恨。大概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小姐当上瘾了!最终琴玉还是没和他熟识,只是不大想来这里玩了。苏晴要去时,琴玉便生气不去,所以只好作罢。自此,便就忘记了等等。
只是传祥为什么不到苏家来玩呢?就在于他家唯独他一个儿子,恐断了苗,回了祖辈留下的代,就不让他出门。这一次还是传祥强装着悲伤要来的。而至于现在那些达官贵友全都误以为琴玉是苏晴,恐怕就是他们从不登门拜访的缘故了。苏晴和琴玉到处玩过他们的家,只是因为她们贪玩,老爷又拗不过才放她们去的。
这些世家有些不成文的规定,除了丧事谁家都不可乱去除自己以外的世家。的确不太明白为什么有这个破规定,也许是为了不能近亲结婚。所以苏晴和遇名的婚事也像是件偷偷摸摸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而那一屋子的喜庆,只是让人猜忌罢了。
“传祥啊,是你啊。没认出来呢!”苏晴忘掉痛苦,因为回忆暂时让她忘记了现实。传祥抚了抚她的头发说:“你病了吗?那小姐说你病在老家,我说你是捡来的,怎么会有老家呢?那个人干脆就走掉了,我猜就是她使坏。”苏晴恍惚间醒过世间来,无论怎样,得想办法。陈传祥带着她,他想扶着她。苏晴不让,说自己是个丫头,这不成体统。
家里的情景是惨白的阴邪,老爷去的突然,那些个达官贵友都来吊唁和看望。苏晴,那些个公子少爷也是心疼,陈传祥也差点相信了去,还好真的苏晴回来了,只可惜传祥还以为是琴玉。
传祥说这几天那一群人都上佛去了,不在。他是受不了这闷事,借口回了来。苏晴撇下传祥独径去了自己的房间,传祥看是她精神不好,病刚痊愈吧,便不好再去打扰。苏晴置身房中,自坐了一会儿,出神着。传祥敲了敲门:“琴玉,出来吃晚饭吧。”苏晴便答应着,也懊恼怎么时间如此贫瘠,真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花白了光阴也不知啊!
苏晴和传祥坐着,各怀心事。传祥在回忆着,他告诉唯一留在家中的管家和烧饭的大妈琴玉回来了,诧异的表情和颤动的神态很刺眼,他想事情是不是有点改变,或者是说从这家老爷去世后就人心惶惶,只是缘由,怕是不大会知晓。苏晴见桌上的菜竟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便问这掌厨的是谁。知道是邵婆子,心便涌动了。苏晴顾不上吃,便要厨房看去,走到门前怕是还恍惚,又要倒了下去。传祥连忙搀着,苏晴一笑,把传祥又撇下,传祥每自懊恼,因为这都表示她不愿他跟了去,便自想没趣,也没了兴致吃,便回屋看书去。
苏晴走着,很是熟悉的小径,小时候她就经常和邵大妈抓小动物。要是想吃小白兔,老爷猎了回来,苏晴就偷偷去看,邵大妈有时看到了,就招了她来,说是让她看着,别跑了。苏晴更是高兴,放了兔子追着跑,最后知道自己快跑掉了神了,便停下追。兔子怕也是累着,便自是也停了下来,那绒毛一上一下地辅动,像是在喘着粗气。邵大妈见苏晴玩得累了,便把她赶了回去,就开始弄兔餐了。好多次,老爷猎了动物回来,苏晴便成了习惯冲进厨房,有时邵大妈怕小姐见了这血惺场面会害怕,便遮起她的眼给送出厨房去。久而久之,苏晴和邵大妈就很是熟识,有时还是亲昵。琴玉从来不知苏晴的每次“不同的玩”是去厨房,就自然不知她俩的交情了。其实苏晴不像琴玉,苏晴和下人丫头们打成一片,很是受欢迎。但琴玉有股傲气,很是不屑除去她的那些丫头下人们。丫头下人们也同样不喜欢她,那这次究竟有什么特殊呢?
苏晴走得很慢,刚到厨房时,看到两个人影,嘀咕着些什么话,苏晴顾不得什么,便犹自走上前去。略停下时,邵大妈转动着头,眼却不会动了。邵大妈听传祥说琴玉回来了,便猜想是托梦,很显然把小姐当成琴玉了,她其实从老爷死去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达官贵友都看不出这位所谓的小姐只是一个丫头琴玉啊!
这会儿,眼前的小姐突然让她不知所措。她掐了掐自己,又掐旁边的人。那是管家,是个老头,看到小姐早就吓晕过去了。邵大妈这才意识到自己形单影只了。便只颤抖地说:“小姐,你要找就该找琴玉啊!是她害了你,你怎么到找了老婆子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