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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解剖室

夏济回到办公室就看见纪彩芝还在等着,他闷闷的走进去坐下,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笑容的纪彩芝很是无奈:“我知道你闲,可我忙。没事就回家陪妹妹玩啊!”

“你爷儿俩都扎在院里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你们可都是大忙人哦!”纪彩芝知道他是说她的那只波斯猫就媚笑着说,“你乖乖喝完我就走,知道你忙研讨会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听到又要喝汤的夏济条件反射的头发晕,敷衍着说:“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喝。”

纪彩芝见他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便坐直的腰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想赖?没亲眼看着你喝完我是不会走的。”

“妈……”正看着病历的夏济刚叫了一个字就卡住了,当他看到病人姓名那栏时心里‘咯噔’震惊了,再看到第三行家庭住止时完全惊呆了!他愣在那里,左手托着病历右手正翻着上页的姿势定格在半空中。肺癌?!这两个醒目的红字用力的撞击着夏济的脑子,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看见夏济的异常表现,纪彩芝站起来准备走过去看看:“怎么了?什么病把你吓成这样儿?”

听纪彩芝说要过来一起看,夏济急忙站起来慌乱的合上病历塞进文件袋藏在身后,神色慌张吞吞吐吐的掩饰:“没,没什么!你看什么又不懂医!”

“跟了你爸这么多年什么怪病我没见过?再说了,以前我也算是院里最合格的护士长好不好?”纪彩芝走上前去,想要抢过文件袋。“拿过来我看看。”

“妈妈妈!”夏济边躲闪边挣扎,眼看支持不下去了就生气的大吼,“妈!这是我研讨会的病例!别闹行不行?影响到我工作了!”

纪彩芝本是和儿子闹着玩儿,见他这么生气她有些吓倒,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儿子发火的样子。她缓缓开口:“我……我就看看又没怎么,你发什么火啊?”

夏济看她委屈模样心软了,他并不想冲她发火只是想保护她,却不得不吼她。看着眼桌子上的爱心汤,他马上陪笑:“你不是要我喝汤吗?我喝,马上喝好不好?喝了你就赶紧回家去成吧?”

夏济溜到桌子对面将文件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过汤桶大口大口喝汤。纪彩芝才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抚抚头发说:“这才乖嘛。对了,我不是说有事要给你说吗?是那样的……”

“不急不急。”夏济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汤,由于喝得太急好几次差点被呛到。他把空空的汤桶递到纪彩芝面前让她检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将文件袋塞进抽屉里后,推着纪彩芝就往门口走,“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

“好好好。”纪彩芝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合上汤桶,“你这孩子急个什么劲儿?推我干嘛?你忙你忙,我再去楼上看看你爸。”

刚送到门边听她要去找陈浩东就硬拉着她不让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找陈浩东,不能让她也去:“他今天很忙,晚上回家就见到了,你先回家。”

纪彩芝站在门口狐疑的转过脸看了眼夏济,奇怪的问:“我怎么就不能去了?他是你爸是我丈夫,合法夫妻怎么不能见了?忙?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忙。”

“你去会添乱!”贤惠的纪彩芝从来就不会给他们添乱,相反的会把他们照顾得好好的。“研讨会时间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期望,这是我第一次主持这么重大的会议,他也在花不少心血帮忙啊!”

纪彩芝想,确实是这样,转身向电梯走去说:“好好好,我直接回家,回家,你满意了吧?”

夏济按下往楼下的电梯送她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后才返身冲回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向张树的办公室跑去,路遇查房回来的王小丫也来不及打招呼。

王小丫准备好的笑脸就僵在那里,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夏医生……”

望着夏济慌张跑过去的背影王小丫觉得莫名其妙,急个什么劲儿啊?难道自己是空气他没看见?王小丫一边郁闷的想着一边继续向办公室走着。路过解剖室的时候她被一种异样的声音吸引住,似乎是一种动物的叫声,有点儿像青蛙。厚重的门里透出阴暗的灯光,看来是有人在,然后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外踮起脚尖透过高高的玻璃窗往里看,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正在手术台上弄着什么东西。王小丫努力的歪着头想要看清手术台上的是不是青蛙,然后她就看见女孩的侧脸了,她很是吃惊,其实换作别人来解剖室作材料她也觉得很是正常,但是,这个人……她对她一直都觉得有着一种让她看不透的阴森感觉。那个短发女孩正望着抓在手中的作品满意的微笑着,王小丫清楚的看见那是一只活着的青蛙,只是原本绿色的皮肤已经被剥到颈部,腥红色的鲜血不住的往下流着,露出肌肉组织的四肢被悬在半空中拼命的挣扎着,巨大的双眼恐怖的张得很圆很圆,嘴里发出恐怖的尖叫着的“呱呱”声……

王小丫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画面她还第一次看到,怎么会有人不给青蛙注射麻醉药就解剖的?再一看青蛙还活生生的四肢乱晃,居然没毁髓阿?!太残忍了点吧!刚好这个时候空荡荡的走道窜出一阵冷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脚一麻抱着文件夹的手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发出低沉的一声响声。这一声闷响,在原本显得过分寂静的走道里显得有些荡气回肠,并且还余音绕梁。在王小丫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个短发女孩已经听到响动回过了头,看见窗外正在偷看的王小丫,短发女孩轻轻的扬起嘴角看着她,王小丫就这样愣愣的依旧踮着脚尖僵在那里。房门并没有关上,随着她的撞击缓缓的打开了,随着耳边传来门启开的“咯吱”声,她开始慌张,脑子里飞速的编织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当门成四十五度角打开的时候,首先印入王小丫眼帘的是短发女孩那双细白修长的手上浸满的鲜红血液!

隔着这么远距离的王小丫仿佛已经清晰可以闻到那种血腥的死亡气息,她有些恶心得想要呕吐,干笑说着:“怎么,怎么你没戴手套呢?多脏啊!”

“脏?”短发女孩似乎有些意外王小丫的说法,她薄薄的嘴唇轻轻上扬,划出很邪恶的弧度,冰冷的双眼紧盯着王小丫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

王小丫不敢直视那双阴冷的双眼,眼睛一直盯着短发女孩手中还在垂死挣扎的青蛙看,心里慌得历害。转眼看到桌在放着的小瓶乙醚,她依旧装作没事儿一样笑着说:“那怎么不给它注射麻醉剂呢?它这里动来动去很麻烦的。”

“哦?”短发女孩转过身正对着王小丫,脸上带着戏剧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王小丫,慢慢的举起手中的血淋淋的青蛙递到王小丫脸前,“你不觉得这样才好玩吗?嗯?嗯?”

随着短发女孩一步一步的逼近,王小丫慌张的往后退着,看着这张清秀却邪恶着的脸在阴暗的光线中一点一点明显。当看清这只可怜的青蛙的表皮已经完全退下,皮下的肌肉组织也被锋利的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划开,肌肉中复杂的神经组织在剧烈的跳动着……小丫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我……我还有事儿……你……你继续忙!我先走了,先走了。”

“你怕啊?”短发女孩看着王小丫慌里慌张准备逃走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她身体剧烈的晃动着,手里的青蛙已经奄奄一息,“怎么连最基本的解剖你也怕啊?难道你没学过吗?你在学校都干嘛去了啊?嗯?”

“我……”王小丫只好又站住脚,心里想着我不是怕解剖我是怕你!你太恐怖了!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怕啊!我哪儿怕了?我只是还有事儿要忙,所以……”

短发女孩并不在意她在解释些什么,她停住大笑,脸上带着王小丫看不懂的冰冷表情说:“丫,偷窥可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儿哦,下次,别再偷看了哦,不然……”

“哦,我……我又没有故意要偷看……”王小丫依旧为自己辩护着,只是神情看起来太没底气,“是不小心……是不小心……路过……”

“那就好,要不然,我会生气的。”短发女孩脸带着亲切的笑容,语气格外轻松。

“嗯嗯,明白,我先回办公室去忙事儿了。”在王小丫看来,那是另一种警告,她转过身急冲冲的跑开。

唐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看来她是怕她的。然后她嘴里哼着歌继续她未完成的解剖,看着手中的青蛙已经昏死过去,她皱了皱眉头,死了?怎么这么不经弄?重重的把青蛙摔在桌面上,她再次拿起桌上的手术刀手起刀落,刀法漂亮且干净的划开青蛙的肚子,里面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在她眼里,人类的心脏永远太过于复杂让她搞不懂,动物多好啊,这么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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