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回到家,兴高采烈的大声吆喝着:“旺儿他娘?快来快来。”把旺儿娘叫进了窖洞里。
三丫儿听到后悄悄的躲在窖洞外偷听着。
旺儿娘坐到炕沿边上询问着:“看把你急的,咋样?清风首长咋说哩?”
余银双手一拍,大笑:“哈哈,看我说三丫儿这娃儿是个好娃儿,咋样!道长算着这娃儿子和咱旺儿配的有机缘哩,是前世注定的姻缘哩,这是个啥、啥、哦对是说是天作之合哩!”
旺儿娘一听也喜出望外,笑着附和道:“这就好!这就好!那一保准三丫儿头胎准能生个男娃儿哩!”
余银哈哈大笑,取笑道:“你这个老婆子,那是以后的话哩,现在是要准备他俩圆房的事儿!首长说下个月12日就是个好日子!”
旺儿娘美滋滋的应合着:“是呀!越快越好哩!”
窖洞外的三丫儿,听到这些话,脸红的发烫,她飞快的跑进自己小小的窖洞里,她关上门,想着爹终于帮了自己一回,自己很快就会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甚至是娃儿们……。想着想着,不由得用双手捂着脸,害羞的笑着。
余银和旺儿娘商量着,因为旺儿是家中的独子,办事定不得草草的了事。三丫儿的所有嫁妆酒席没有着落,余银挠着头,忽的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倒是忙糊涂了,我去找大哥大嫂过来商量一下。”
旺儿娘犹豫的应了句:“这合适吗?”她心里有些担忧旺儿对红梅不能死心,现在又去麻烦大哥一家人,有点过意不去。
余银答说:“这怕个啥?俺自家兄弟,大哥定不会不管,更何况大哥他无子传后,我们旺儿将来可以过寄个娃儿给他传后不也是件美事呀?”
旺儿娘点点头。
余金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是没有太大的惊奇,毕竟三丫儿一早就是旺儿的媳妇这是铁定的事实,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在场的旺儿和红梅得知后一惊,红梅看了旺儿一眼,转回身走进自己的窖洞。
旺儿跟进来,望着红梅:“我、我……”他想说些什么可能说些什么哩?
红梅转回身来看着旺儿,轻声说道:“旺儿哥哥,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你想说的我都明白!我明白你对我的好!在红梅的心里你是哥哥,三丫儿是我嫂嫂!以前是、现在也是,今生都不会改变!”她背过身去,眼神迷茫的说着:“你走吧!我想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都要避嫌,我不想让寨子里有人说些不堪的事非!”说完低着头不再说话。
旺儿还想辩解些什么,他感觉有个物件在钻他心,真真的痛,一种慌乱,不知所措。他转过身摔门跑去了。
红梅转过身望着,眼泪流出来,心里暗暗的想了千百次的解释的场景,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人都会痛、会流血、流泪。可伤过了、痛过了,伤口就会结疤就不会再觉得痛。那种曾经被旋涡扭曲的赎罪感渐渐的散开了,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漾起点点酸痛,反而让她觉得轻松些,心里不再有其他的感觉只有悲伤。她轻声的哭泣着。
旺儿狂奔回家,一下子跌进自己的炕上不想再起来,他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无法接受。仿佛整个心已经被挖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思考才好、如何安抚自己才对,面对一切他挣脱不了,他发泄的用拳头狠狠的砸着炕。可是这一切还是像一根藤死死的缠在他的身上,牢牢的抓到他的肉里面,吸食着他的血液……。
夜是这样的难耐,月光依然皎洁的光芒,可是这样的夜晚还会有人去欣赏吗?红梅望着月亮发呆,如果月亮上有嫦娥、玉兔她们也定是寂寞的,也定是为了逃避世间这最伤人的情爱才去选择奔月......。
想着想着,阿莲走过来,轻轻的坐在女儿身边,拥着她。轻轻说着:“世间的利刃唯有情爱最伤人。乖女儿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停顿一下,又接着说:“人活在世都会遇到很多自己难迈的嵌,可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迈进去的是事,难迈的是你自己的心呀”。
红梅听着流下泪,爬在阿莲的怀里哭起来。
阿莲心疼的***着女儿的头,体贴的说:“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不会再那么疼。哭过之后,明天我的女儿就又会长大了!”
红梅哭着重重的点点头。
“圆房”余家是大闹了三天。第一天,亲朋好友前来贺喜或帮忙,也可以称“聚客”。余银请来本家得高望重的长辈来帮忙安排亲友、帮厨、待客等杂务。
当晚吹手开始鼓乐声响起,喜事开始。
傍晚会有同寨子里的女娃儿们来观看新娘子,所以当晚三丫儿由红梅的陪同下,由专门打理新娘子的婶娘给梳妆打扮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马上就成为旺儿的媳妇,她便头高高的昂着,感觉整个世界已经是自己的一样。
迎亲的队伍把一些事先准备好的陪送品,拉出余家,圈着寨子走一圈,走走场面而已。次日早饭后队伍准备出发。这是由七人组成的迎亲队伍,其中一名迎人婶娘。前面还请了寨子里懂婚嫁礼节及能说会道的领头人,出发前要准备携带新娘的衣服被褥、首饰银器、筷子,揣怀钱、坠箱钱。
一切齐备,鸣炮三声出发,吹鼓手在前奏乐,队伍开始出发。过河、过崾崄得撅断筷子以免冲撞神灵。
迎送队伍进门后,设专房招待,三丫儿由“送人的”婶娘扶下马,举行上头仪式,有人过来将新娘子的头盘成髽髻,意为结发夫妻能白头到老。由旺儿娘从窗口向里撂儿女馍,意为盼望早日抱孙子。
有管事的提醒旺儿该去揭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了,旺儿跟在管事面无表情的揭开盖头。他望着一旁人群中的红梅,心痛痛的,红梅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旺儿心中绝望了,是呀,他能有什么希望哩?他就是旺儿,这辈子真的无法改变。
晚上旺儿喝的烂醉,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喊,我们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