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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来已经是快晌午了,旺儿娘和阿莲帮着把车上的年货,搬进西边窖洞,瞧着:红纸、年画、贝币、白麻纸、香、爆竹、金山银山等;食物就有猪肉、羊肉、鸡肉、牛肉,生豆芽。

当然还少不了要有旺儿和红梅两人各一套新衣服。

旺儿娘刘凤在阿莲的协助下,两个人已经炸好了油糕、蒸了白馍和米馍

从腊月二十四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余银夫妇就很忙碌起来,磨豆腐、漏粉条,做稠酒(一种米酒),从清晨到晚上,推磨子,滚碾子的声音不断。样样行行都要准备齐全。

二十九那天,旺儿娘一早吃完饭,就开始了清扫卫生,从窑里窑外到院里院外,旯旮拐角都要打扫干净。晚上她还特别教了阿莲糊出纸,剪窗花、贴窗花,边做边告诉阿莲这里不糊窗纸的农户就要被视为光景过的烂。

晚上旺儿娘又都把红纸对联贴在门框上,仓库门上、碾子上、磨扇上、天地爷、土地爷、财神爷、灶君爷神位上。灶君爷牌位前,还要蒸一座宝塔式的白面嵌着枣子的枣山。

余银笑眯眯的把一盏新糊的红灯笼高高挂在院子里,在院子的正中放一堆柴火。待太阳刚落下山后,就听到空中一声爆竹声,余银喊了声:“过年了!”就点亮灯笼,余金点起了篝火。

阿莲和旺儿娘端上了大年夜的饭食。自然是自家最上等的,应有尽有:热菜、凉菜、牵茶、素菜。

余金还笑着对阿莲母女说着:“咱陕北人平时吃饭不讲究吃菜,不过大年是先讲究吃菜,再吃主食。酒呢也可为甜酒、白酒,当然最好是咱自家酿的稠酒”余银边点头表示同意说:“对,咱们呀,大人小孩都要饮,只要高兴想咋喝都行呀”。

大年放炮和进香一般是六次,前半夜三次,后半夜三次。勤俭富裕的人家,也有一柱香接一柱香点到天明的,点一次香就得放一次炮。吃完饭,再次放起了鞭炮,余银望着篝火,大声的说着:“旺财呀!旺财呀!”哈哈的笑着。红梅望着这一切新鲜的世界,心里像火一样的烧的脸红红的。吃饱喝足看完进香放炮燃篝火后,全家人坐在一起玩,多为纸牌,红梅和旺儿精神头十足吵着要熬年,也就是守岁。

余银还一再叮嘱大家大年不准到邻家或亲友家去玩,若去了,就在被人讥为“借年”。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人间过年,天上地下的列祖列宗也一定要分享牲礼,即便是放个炮告诉他们一声也好。

初一天还没明就听到外面街上炮响,红梅陪同父母走出窖洞,看到余银夫妇和旺儿也刚好出窖洞门,就一起走出院。看到一大群人,男男女女的还有男孩,这声炮响是招呼一大家族人聚集到一起去合拜祖先的。

余金拉住红梅:“乖女儿,你在家等着吧。女儿家是不可以进祖宗祠堂的。”说完,拽了一下阿莲就跟着人流往前走,阿莲回头望了一眼女儿:“乖女儿听话”。旺儿回头吵吵着:“红梅,回去吧。回头我把看到的都告诉你。”红梅点点头,就失落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大群人拐进了大巷子里。她知道大巷子里的东边第一间就是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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