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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缘散缘聚

我带着满腹的不舍与疑问,回到住地,已经十一点多了。

命运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两个陌生的男女,因一副塔罗牌而邂逅,又一起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难道冰若为我的塔罗牌占卜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的人生吗?

命运之轮——

嘿,姑且信你一次吧!

我望了望漫天的星斗,便低着头向我的小窝——二楼爬去。

就着漫天的星光和远处的霓虹,我看到阳台上趴伏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

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孙皓。

孙皓满身的酒气,趴在地上似乎睡着了。

“醒醒,孙皓——要下雨了!”

我拍了拍浑身灰尘兀自睡得人事不省的孙皓,喊他。

“哦呜,别理我,走啊,你走啊!”

孙皓似乎喝了很多酒,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将自己搞得跟只从烟囱里钻出来的花猫似的,狼狈不堪。

看到他和往日里截然不同的颓废模样,我想他是感情受挫了。

不再多说什么,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他半扶半背进他以前住的那个房间的床上,又把我的被子给他盖上了。

没了被子,大冷天的,我也没办法睡觉,便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我听到孙皓那屋传来一阵奔向卫生间的匆忙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阵干呕的吐声。

接着,孙皓简单洗了把脸,走到了我身后的沙发上坐下。

我关了文档,转过身面对他,他的形象只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孙皓愁苦满面,似乎很痛苦。

“兄弟,不想说什么就不要说了,忘掉所有的不开心,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是那个潇洒不羁的孙皓!”

我既没有嘲笑他,也没有好奇地试图追问缘由。

我想,他如果想说,他会说的。

“今晚,我向林熏表白了,她拒绝了我——很坚定地拒绝了我!”

孙皓的眼神飘渺,他似乎是在跟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嗯,我想得到!”

“你想得到——你知道她为什么拒绝我吗?你知道她说的拒绝我的理由吗?她、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连一点希冀都不给我留下!”

“嗯嗯,我知道!”

听到我平静的答复,孙皓死死地盯着我,大有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要生吞活剥我的势头。

“我想,她肯定会这样说——对不起,你的爱我接受不了!首先,我无法和一个平庸的人分享我的人生,虽然你各方面也还算优秀,却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其次,你想要的东西,我无法给你,因为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和人生规划,我不可能牵绊在儿女情长这些琐事上;最后,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想到林熏的骄傲模样,我学着她的语气想象她会拒绝孙皓的话。

“你怎么知道?你说得跟她好像——她——唉!”

孙皓眼皮跳了几跳,似乎又一次经历了被拒绝的痛苦。

唉,不是我想学这番话来再次打击孙皓,而是我对林熏太了解。

通过她在班里和学校的种种表现,我看得出这女孩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个有着极大野心的人。

这样的女子或许很耀眼、很招男人的眼球,却不是任何男人想爱就能爱的,我只是希望孙皓不要让自己陷入的太深。

“哥们儿,洗洗睡吧——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抓也抓不住!”

与其说我是在安慰孙皓,倒不说是在让他认清楚事实。

“我不甘心啊,我一定要证明给她看——我有多优秀!”

孙皓显然没有将我的话听在耳里,他兀自瞪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握拳发誓。

这样也好,只要他不垮掉,更加积极向上,总比一蹶不振的好。

※※※※※※※※※※※※

早晨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喊醒孙皓,我想他需要时间疗伤。

翻出他的手机给他的同事打了个电话,我便出门上班去了。

今天难得收拾了下颓废的形象,西装革履,看上去人很精神,心情也不错。

第一天上班,我想让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即将谋面的同事们。

和上次应聘时的心情截然不同,我昂首挺胸跨进正大大门,没有再去爬楼梯,我直奔电梯而去。

嘿,从今天起,咱也是电梯一族了。

上了二十八楼——营销部的所在,我没有去工作单元,先到副总监沈姐那里报了到。

今天有个部门领导和我们新员工的见面会,不能缺席。

我整了整衣服领子,便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沈姐正坐在电脑前忙些东西。

“沈总监好,我来报到!”

“小文,你来了!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你和我一起去会议室!”

听到我打招呼,沈姐放下手里的活计,让我跟她去会议室。

“好!”

我想我应该是最后一名前来报到的新职员,因为我的时间观念一直停留在准时不超时也不缺时的程度。

果然,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部门领导诸如应聘我时见到的王经理和高总监,以及各组的组长和新职员,大都到起了。

看到我和沈姐走进来,大家的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向我们俩投射过来。

“嗯咳,好,人员基本到齐了!首先,我代表公司高层欢迎各位新成员的加盟,同时希望大家今后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公司远大的前景锦上添花!”

王经理瞥了眼坐在离他最远位置的我,便开始了他的训话。

此时,他混没有了应聘时的不耐烦,讲话气势轩昂、吐沫星子乱飞。

听到他简短有力的发言,我们这些公司新人忙不及地给他鼓掌。

他可是部门总高领导,不卖他面子能成吗!

看着在座诸位同仁脸上的激动和期待,我的心境就平和多了。

我明白这里高手如云,希望做出一番大的成绩,有这个能力的人多入过江之鲫,我只不过是个小角色。

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能进入到这里工作,既然稀里糊涂进来了,踏踏实实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差事就行。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这便是我的真实想法。

接下来便是新员工代表讲话。

讲话的这哥们儿挺卖力,先大肆宣扬了一番公司的声誉,再感慨了一番加盟公司的激动心情,然后便是效忠公司的一些谄媚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鸡零狗碎的一次见面会愣是开了个把小时,等到会议主持高总监宣布会议结束给我们分配小组安排工作时,我都已经梦断巫山了。

“那个文昊,你分在咱们部门钱组长这第一攻坚组,具体工作让他给你安排,好好干啊,我看好你!”

“是,保证不辱使命!”

高总监冲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我喊了一嗓子,我连忙站起身应允,看电影的台词都给用上了。

“钱组长好!”

我转过身打量了高总监身后的钱组长一眼,向他问了声好。

他工作牌上写着的名字是钱峰。

此人长得有些瘦削,眼睛深凹,倒刺眉,薄嘴唇微微上翘,板正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能看到他的肋骨。

虽然不知道他的为人究竟如何,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让我感觉此人不是易于之辈。

“我叫钱峰,是第一组的组长。咱们组是整个营销团队中成绩最为卓越的,希望你不要给咱们组抹黑——跟我来吧!”

钱峰看了眼他手中的我的简历一眼,便轻蔑一笑,语气幽幽地对我言道。

我有点反感像他这样自以为是的人,遂不再说什么,和几个分到他这里的新员工一起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办公室。

啪啪啪——

“大家停一下手里的工作,我来介绍几个新人!”

走到一组办公区,钱峰拍了拍手,喊了一嗓子。

一组成员几十号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闻声站起身,望向这里。

一一望去,只看到一个熟人——孙宏,昨晚见到的那个玩斗地主的老员工。

当看到我昨晚坐的那个座位的对面的那位盘着发/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眼神的女孩——

我愣住了!

她,她竟然是冰若!

乖乖个笼统,我们又见面了!

“文昊——文昊,喊你呐!”

钱峰扯了扯我的西装,有点抓狂似地低声嘶叫。

“哦哦,钱组长找我有事儿?”

我压下满腹的激动,收回看那女孩的眼神,一脸白痴状地看着钱峰。

我的糗样落在一众职员眼里,惹来大家一阵哄笑,我反应过来。

“大家好,我叫文昊,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我连忙向等着我介绍的同事们自报家门。

大家都以为我怕生,善意地笑了笑,为我鼓掌。

“你还是个实习生,就先跟着孙宏好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问他——孙宏,你来一下!”

钱峰懒得理我,说话都不带看我,直接喊孙宏。

“来了,钱大组长有何赐教?”

孙宏缓步悠悠来到近前,一副不耐见钱峰的表情。

“以后你带文昊实习,他有什么不懂的你教他!”

钱峰似乎看孙宏也不顺眼,俩人眼神对上能擦出火花。

“文昊,你可别看孙宏同志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可是咱们组业绩最棒的推销员,你得向人家学习——对,学习人家的工作作风,知道没?”

钱峰遇上孙宏这个刺头儿,似乎拿他没辙,转而从我这里下手。

“知道了!“

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反而很欣赏孙宏的作风,便欣然应道。

“文昊呀,别看钱峰这家伙趾高气扬的,他就是草包一个——对你说兄弟,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仰人鼻息却不知收敛的臭屁样儿!”

孙宏看着钱峰离去的背影,却对我不加防范地直说上司的坏话。

“嘿,宏哥,你就不怕小弟打你小报告!”

昨天已经和他见过一面,我也不跟他见外。

“嘿嘿嘿,不是我吹,哥哥我阅人无数,昨儿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心胸光明磊落的人,和你这样的做朋友,我放心!”

“宏哥,小弟见识浅薄,又刚刚入行,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别忘了提点小弟!”

孙宏虽然很随和,该说的话我是不能落下,以后他可是我这一阵线的靠山。

“嗯嗯,放心兄弟,咱们心交心做好朋友,我不会抛下兄弟不管!来吧,今儿也没有什么单子要做,你先熟悉一下新环境,嘿,哥哥也要乘机玩几把!”

孙红领着我回到我们的工作单元,他打开电脑又玩起了斗地主。

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透过文件夹的缝隙,却看到了冰若望过来的大眼睛里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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