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
“奇了啊,姐,今天居然这么早回家了。你跟张炜闹别扭了?”
“没有。你知道吗?我今天碰到依依了。”
“哦,她给你说什么了?你这么不开心的。”
“秀秀,我跟她闹翻了,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做姐妹了。”小惠忧郁地诉说着。
“怎么回事啊?其实,她昨天来过家里,她来找你,说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想你了,她还托她妈给你找对象呢。我昨天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太晚回家了,我没有机会对你说,后来就忘了。”
“是吗?我一直都对她有愧疚,现在,这种愧疚减轻了。可是,怎么会这样的呢?”小惠长长地叹口气。
“到底怎么了啊?你快说啊。”秀秀急着问。
“今天,我们在保龄球馆碰面了,张炜也在。”
“啊?”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说我一直在骗她,说我不要脸。”说着,小惠的眼圈就红了。
“姐——。”秀秀也难过起来,她揽住小惠的肩膀,说不出话来,她心疼姐姐,也心疼依依,两个人都受了伤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
“张炜呢?”半响,秀秀问。
“张炜当然是护着我了,他站出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是依依还是恨我,她恨透我了。”
“不会的,她是我们那么好的姐妹,她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
“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仇恨,她恨死我了。这事儿还没完,我感觉到危险。”小惠眼睛里放射出担忧的光芒。
依依的报复果然是凌厉而迅速的。在深思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早上,依依给张炜打电话,声音优雅而克制。
“喂?张炜吗?我是依依。”
张炜接到依依的电话很惊讶,他有一丝警觉。“依依啊,那个,昨天对不起!其实不管小惠的事,真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她,她昨天可伤心了,她真的很看重你们的友谊。”
“你不用说了。”依依打断他的话。“你对小惠有多少了解呢?我们是多年的姐妹,她难过不难过我也能想象到。”
“那你不怪她了?”张炜想趁热打铁促成两人的和解。
“我不怪她,我已经没有她这个朋友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信息,有个叫王山的人,凭你的能力不难查到这个人吧?”
“什么意思?”
“小惠有一些奢侈品,你见过吧?好几个上万元的包,还有那些名贵的手表、首饰,哦,还有她曾经的车,现在还开吗?凭她的收入能买得起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言尽于此。你真可悲啊!让人骗了都不知道。”说完,依依马上挂了电话。她有一种难言的痛快,小惠啊,小惠,看你怎么化解这样迫在眉睫的危机!
“我真可悲?”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张炜喃喃自语,“我可悲吗?我被小惠骗了吗?”真相自然要弄清楚。张炜的嘴角裂出一丝怪怪的笑意,不管自己可悲不可悲,反正依依是可悲的,竟然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的姐妹。女人啊,狠起来真让人毛骨悚然,几天前还是那么亲密的姐妹,现在竟然恨不得吃了对方。
这个早晨,张炜没有心情去处理公事,他一直在探寻真相,是的,凭小惠的收入的确是买不起那么昂贵的奢侈品,更买不起车。是谁给她买的呢?是那个叫王山的人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张炜再也坐不住,他立马驱车前往小惠单位。小惠接到张炜电话的时候,心里一惊,恐怕不只是中午要陪吃午饭那么简单吧?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小惠单位附近的餐厅里,小惠吃着她最喜欢的牛柳炒意粉,心里翻江倒海。“既然你不说,那么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炜看着小惠把一根根意粉吸到嘴巴里,就连她的吃相都那么可爱,让人心旷神怡。思咐再三,他小心翼翼地问小惠:“王山是谁?”
“一个朋友,很久没有联系了。”
“哦,你的车呢?怎么不见你开了?”
“我的车?我从来就没有车啊,车是别人的,借给我开。”小惠若无其事地回答。
“是谁的啊?”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你那些昂贵的包和首饰,还有车,跟王山有什么关系?”既然话已问开,张炜便不再有所顾虑,索性全部掰开了说。
“有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吧?”小惠的脸变了。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OK,我告诉你答案,车是王山的,他借给我开,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他的公司帮他跑业务。是的,我正常的工资是不足以支付我的那些开支,但是,我给曾给好多公司兼职跑业务,以我的能力这不难理解吧?你也是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这里头的提成是不少的吧,这些提成可以支付我的包包,我的首饰,我的衣服了吧?何况,我并没有存下一分钱。我是个女人,我珍惜我仅有的,美好的青春年华,我可不想对不起它。就这些。”
“就这些吗?”张炜还是有些疑虑,他感到背后不只这些,真相并没出现。
“你还要哪些?”小惠怒从中来,她重重放下筷子,“你不信任我,尽管去调查好了。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每件物品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买的,是从那笔业务上挣钱买的吧?人和人在一起,贵在信任,既然你已不信任我,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在一起了。”小惠推开椅子就往外走。
“小惠,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敏感吧?”张炜追了出去。
“如果我这样问你,你会不会敏感?”小惠甩开张炜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单位去。
望着小惠愤怒的背景,张炜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但是依依的那些话的确激起了他心中极大的醋意,还有一种说不出什么的危险的感觉。小惠的这些话当然也能解释,同样也说不过去,这么轻描淡写。小惠的过去他是不了解的,但他想得到的是一个全部的她。想到这里,张炜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拨了过去:“你帮我查个人,叫王山,是金惠的朋友。”
在办公室里,张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处理着事务,但是他的心却很闷,好像上面压了什么东西一样,沉沉的。他的朋友果然很有两下子,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就把王山的信息给他发过来了,信息很详细,有王山的公司名称、家庭住址还有他的电话。
张炜恶狠狠地盯着那条信息好半天,手里把玩着自己的电话,随后他果断地给王山打电话。
“王总,您好!”
“你好!你是谁?”
“我叫张炜,是金惠的男朋友,你认识金惠吗?”
王山听到这句话,大为惊讶,他敏锐地意识到,小惠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她这位新欢手里了。果然是老狐狸,他不动声色地说:“小惠啊,我认识,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你们认识很久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张炜狐疑的声音。
“认识有两年了吧?她好吗?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可是,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王总,我们能谈谈吗?”张炜开始激动。
“有什么话你可以现在说。”看来猜测不错,但是照此推测,小惠的这位新欢应该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猜测,所以他才会打来电话,寻求一个答案。
“是关于小惠的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可以见个面吗?”张炜突然有了强烈地好奇心,他想亲眼看看王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恐怕不行,马上要下班了,我要陪我太太吃饭。”
“那我明天一大早去你公司找你,我知道地址。”
“你知道地址?”王山很意外。
“是小惠告诉我的。”张炜撒了谎。
王山微微地笑了,小惠又怎么会把他公司的地址告诉他呢?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精明的小惠又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呢?看来,这个小伙子是下了功夫了,小惠还真是遇到一道坎儿了。
“说实话,我很忙,我跟小惠也很久没有联系了,你要见我让我很诧异!但是,你一定要来,那就随便你吧。明天早上9点半之后我要出去。”
“好的,9点半之前我会来你公司。”
挂掉电话,王山摇摇头,真是个冲动的年轻人。王山的眼前出现了小惠的身影,马尔代夫时穿着比基尼性感的小惠,在马场胆怯但却英姿飒爽的小惠,笑得露出满嘴牙齿天真烂漫的小惠,哭泣时梨花带雨令人怜惜的小惠。小惠的各种形象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心疼的感觉在他胸腔里蔓延开来。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小惠的电话,将张炜的事情通告给她。
电话那头小惠一直安静地听着,王山说完后,半天她才黯然地说:“随他去吧。”
王山听出了小惠消沉的话音,他有些意外,小惠一向都是潇洒的人,看来,她也是很认真的。
“你爱他吧?”
“原本是想和他结婚的。现在,顺其自然吧。”
王山沉默,他若有所失地说:“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在小惠的意料之中,王山是个真正的男人。
小惠的谢谢话音未落,王山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晚上,张炜辗转反侧。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闹钟在8点钟准时叫醒了他。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王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两个男人毫不客气地相互打量了半天,王山想:原来是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小惠竟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不怎么样啊!张炜也在想:王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上去面相有些狠,有些老相哦。
“你找我有什么事?请快点,我的时间不多。”王山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我想问一下,金惠在你的公司帮过忙吗?她的车是你送给她的吗?或许我这么问很冒昧,很没有礼貌,但是,请你告诉我真相,这对我很重要。”
“真相?你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还需要什么真相?真相就是小惠曾经在我公司帮我跑过业务,车是公司的,公司当然会给好员工开,但她现在不干了,公司自然要收回。”
“是这样吗?”张炜还是有些怀疑。
“还要哪样?小伙子,我讲给你一件真实的事情,是我年轻时遇到的事情。我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姑娘,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她是看重了我的钱,她那么漂亮,要不然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跟你一样,犹豫着。”
“后来呢?”张炜好奇地问。
“后来,她离开了我。她是真的爱我,可我却没有珍惜。直到现在我都很后悔。我一辈子都会为此感到遗憾。你不觉得你现在面临着和我当初一样的问题吗?”
张炜若有所悟。“谢谢!”他笑着对王山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跑出王山的公司,直接跑向不远处的珠宝店。
“小姐,我要这个钻戒。”张炜喘着气,指着橱窗里最大最亮的那颗钻石说。
这一天,张炜正式向小惠求婚了。他冲进小惠单位,在办公室的众目睽睽下向小惠求婚,他半跪在那里,拿出那颗熠熠发光的钻戒。办公室的姐妹们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小惠的心里当然是受用的,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愉快地接受了张炜的求婚。当她把玩着那颗闪亮的钻戒时,心中也百感交集。这颗戒指来得太不容易了,走过了千山万水,寻遍了千人万人,吃尽了各色苦头,她,金惠,一个大龄的剩女,终于可以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