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大事就在曲折中推进着,买电器、买家具,样样事情都要费心费力。最近一段时间秀秀单位的事情也很多,自家的事情只能忙里偷闲地去弄,自然是整的人困马乏。累极了的时候,秀秀会很迷糊地想,怎么跟自己结婚的人,以后要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是他呢?真是无法解释的,对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结婚是如此的艰难,走向婚姻殿堂的路途中充满了荆棘和未知的变数,可是,无论怎么艰难,康敦和秀秀还是在这条路上跋涉着,推进着。康敦很难,可他尽力不委屈秀秀,秀秀的钻戒买了个大的,请秀秀的家人吃饭,送礼都是奔着最高的规格去。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在这个随时会沉没的世界方舟里,一个人是无处容身的,但,总有一个角落可以让两个人落脚。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秀秀试穿着小惠曾经穿过的礼服,镜子里的她一扫往日的平常,看上去也是那么显眼,那么美丽。正在秀秀陶醉在镜子中的自己形象的时候,门响了。
小惠拎着一只大大的箱子,头发散落着,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姐,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明天早上才过来送我化妆的吗?”
“我被赶出来了。”小惠的声音透出疲倦,两行清泪从脸颊缓缓流下,她迅速地擦去眼泪,惊人地镇定:“没什么,别为我担心,明天,你的婚礼就要进行了。”
秀秀的心重击了一下,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为,为什么?”她结结巴巴的说。
“是依依,依依把一切都告诉张炜了,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她觉得痛苦不堪,她要在她走之前毁灭我。”
“为什么,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姐妹。”
“嫉妒心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她觉得是我毁了她的幸福,她一定要毁了我,她找到了很多证据。”
“那姐夫呢?”
“他很痛苦,但他接受不了我的过去,而且,他的母亲以死要挟。”小惠点上一根烟,吸上一口,说自己的遭遇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秀秀的心深深刺痛了,她恨张炜,怎么就能这么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怎么能这么懦弱呢?她冲出房门,她满心愤恨,她要去找张炜说个清楚。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穿着明天要穿的婚纱。在这个结婚的前一个夜晚,真是充满了戏剧性。那天晚上,秀秀就穿着婚纱穿过一条条大街,打上出租车,奔向原本属于小惠的豪宅,大街上人来人往诧异地看着她,他们还以为这是在拍戏呢,可是秀秀浑然不觉,她不仅是为小惠的遭遇难过,也为自己的将来迷茫。
在张炜的豪宅里,秀秀看到了满脸怒气,披头散发,因为愤怒已经面目扭曲的小惠的前婆婆,还有张炜那痛苦颓废无可奈何的脸。面对张炜母亲疯狂的大骂,手指头几欲戳到秀秀的脸上,秀秀竟然说不出话来,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这个时候,一路上以来的勇气泄了,她觉得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张炜拉开了自己的母亲,对秀秀说
“秀秀,你走吧,你姐的其他东西,过几天我就给她送过去。”张炜看了一眼秀秀身上的婚纱,“明天要结婚了吧,这还是我和你姐结婚的时候专门给她订做的,以为……”张炜说不下去了,顿了顿,“祝你幸福吧!”
秀秀提着长长的裙摆,垂头丧气地走出楼门口,到了楼门口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婚纱,真是可笑啊。
回到家中,小惠还在抽烟,家里烟雾缭绕,小惠还是很镇定,她反而来安慰秀秀:“别想那么多了,赶快休息吧,明天我就陪你去化妆,一定要做最美的新娘。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以后再也不靠男人了,就靠自己。”
看着小惠坚定的脸庞,秀秀多少放心些了,这才是自己的堂姐,尽管遭遇波折,尽管有种种不顺,尽管也有很多她说不出来的东西,但这就是自己的堂姐,一向坚强,一向勇敢,一向能够勇闯难关。
第二天一大早,康敦就喜呦呦地来接秀秀了,尽管秀秀一再反对乱花钱,但康敦还是花很多钱请了高档的婚庆公司,给了秀秀一个盛大的仪式。在仪式上,康敦卖力地向秀秀现场求婚,大喊“秀秀,我爱你!”喊得面头大汗。站在主席台中央的秀秀有些恍惚,有些游移,但她的心已经渐渐定了下来,就像从尘埃中慢慢落下,就像过去多少年的浮萍一点点触到地上,踩到地上的感觉真好。现场的亲友团,有人都流下了眼泪,只有秀秀和康敦傻傻地笑着。
闹腾了一天,秀秀和康敦回到新房,相拥着躺在床上,秀秀问康敦:“我真的嫁给你了吗?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吗?”
“那你还想当谁的媳妇?”康敦反问道。
“我们去哪里旅游?”
“你定吧。”康敦说:“要不,去哈尔滨吧,去看看他,看看你能不能放得下,或许,你就不回来了吧。”
秀秀瞪大眼睛看着康敦,“不,”她坚定地说,“这辈子永远不去那个城市!”
尽管,偶尔,秀秀也会想起程前,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想到那个她完全陌生的城市,想知道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知道她结婚后,会怎么想。真是个谜底。但那个人的影子毕竟已经渐渐远去,渐渐淡去了。
愿今后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