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服装店,朱富刚要埋怨朱武,倒被神机军师话头抢先:“我说老兄,你要这么扣扣索索,我看济南府白来了,你不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行!什么事都依你!”朱富这话象赌气,心说这样花钱哪是头?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问朱武:“咱们先找一家客店,有个住处再说。”
“到这里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现在你的身份,就是一个账房先生,或者是听差的,除了掏钱买单之外,就是看街景。”朱武左顾右盼,看着济南府店铺林立,人潮涌动,市井繁华无比,一旁的何记茶馆吸引了他,停下脚步,远处近处打量了半天,啪的一拍手中的纸扇,对那三人道:“就是这里了。”
朱武走进茶楼,茶博士上前问话,朱武仰着头,两眼朝天的说道:“捡个最好的雅间,顺便把你们掌柜的请来,我有事商谈。”
茶博士看看四人的行头,哪敢说半个不字。将四人让到二楼上,一个靠近窗边的雅间,上完茶后,又叫来掌柜的,掌柜姓何。朱武先和他一阵寒暄,话入正题:“何掌柜,实不相瞒,我们从远地而来,到这济南府,要招聘特级厨师和酿酒师,掌柜的可否有认识的人选,推荐一二。”
“哦,济南府人才济济,不缺这两种人才。”四十多岁的何掌柜经商半世,看出四人来头不小。又问道:“不知有何条件?”
“这个吗,首先人要安分守己,其次手艺要精,百里挑一的不要,”朱武喝着茶水说道。
“百里挑一的不要,那要千里挑一的不成?”何掌柜问道。
“千里挑一的也不要,我们起码要万里挑一的好师傅!”朱武一脸傲然之色。
“那可不好找,我认识的全是普通厨师,做个大路菜可以,要说手艺好的,全在济南各大饭店呢,谁现在还闲着,等几位来招?”何掌柜笑道。
“我们高薪诚聘,钱财定能动他心间。”朱武撇着嘴说道。
“不知几位要出多大的价钱?月薪或者年薪多少?像那个泉城酒家、珍珠泉酒楼掌勺的大厨,每月薪水都是一二十两银子。”何掌柜笑道,心说看你们能出多高的价码。
“呵呵,每月一二十两算什么,”朱武不屑一顾。“我们出每月薪水五十两!但是手艺要好,须是独一无二的。”
“啊!”何掌柜又仔细打量朱武、朱富,心说看他们衣装,倒真能办得到。“不知要什么手艺标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高的工钱,报名的还不打破脑袋。”
“我看你这茶楼不错,给我们腾出一间,我们就在这里开招聘会。附近再找个客栈,以后就把这当办事处了,何掌柜,你看如何?”朱武问道。
“那敢情好。”何掌柜一看来了大买卖,心花怒放,又道:“四位客官,干脆也别找客栈了,我后院有两间空房,几位就这住,开招聘会也方便。”
朱武谢过,议定完房钱,交了押金,又问怎么贴海报。“我们人地生疏,还请掌柜的派人相帮,我们多给跑腿费。”何掌柜说没问题,你们写好宣传单,我派伙计四处分发、张贴,保准惊动泉城所有的厨师、酿酒师前来报名,你们随便挑。
朱武等人到楼下看过客房,开始拟定宣传单,打完草稿,大意是三天后何记茶馆开厨师、酒师招聘会,月薪水五十两,具体事宜面议。让带来的两个小厮抄写。上午写了三四十份,朱武看看差不多了,请何掌柜派伙计满济南府张贴,中午四人到附近的最大酒楼——芙蓉泉酒家吃饭。
朱武进了酒家要个单间,开始点来好酒好菜,山珍海味,边吃边和两个小厮评论口味。朱富到此时有些后悔来济南,心疼饭钱的模样让朱武有气:“我说老兄,咱们到这吃饭是假,主要是考察考察山东菜。三天后的招聘会,留用什么样的人才,心里有个底。”
“好好,到时候全靠你,我现在快六神无主了。”朱富说道。
“那好,你安心吃饭!这两天咱们就是转遍济南府,吃遍当地菜。”朱武说道。
四人天天逛街,三天把整个济南逛了个遍,第四天早上,朱武吩咐一个小厮在茶馆前接待报名人员。到了辰时整,朱武站在楼上,望望街面,也就二三十人前来报名,心说人太少,看看面试结果再说吧。
小厮传话,让报名的人们上楼面试。人流涌动,这群人齐刷刷的来到朱武招聘的房间。朱武朝朱富一使眼色,朱富站起身来讲话:“各位,我们到此,诚聘厨师和酒师,要到汴梁去工作,舍不得家业的、离不开济南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朱富话音一落,人群一阵骚动,有的人小声嘀咕:“到汴梁去宣传单也不写明,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几个人一阵交头接耳之后,走了十个人,朱武点点人头,还剩下十八个。
朱富等众人安静下来,又说道:“现在开始面试。各位一一到我面前登记,都报一下姓名、籍贯、年岁,以及擅长的手艺,能做什么特色菜,能酿什么特色酒。好,从左边开始,一个一个的来,报完名先到门外等候,我们经过商议,喊到谁进来,就是面试合格,喊不到的,可以回家了。”
朱富说完,左边第一个矮胖子走过来,对朱富说道:“我姓赵,叫赵德月,是本地人,今年三十二岁,身强体壮,最擅长做当地的各种山东菜,十二岁学艺,干了二十年,现在山东酒店当掌勺的厨师,特意请半天假来报名。”说完两眼瞪着朱富,好像要问他吃什么菜似的。
朱富拿笔一一写好,一挥手,“记下了,你到门外等候吧。”那人想了想,又说道:“我在这济南,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赵不尝’,就是我出师后,做菜从没自己尝过,不照有些人,炒完菜还要抓起来,放嘴里尝尝咸淡、口感。”说完看看那几人,好像针对他们说的。
“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朱富又叫下一个。第二个过来的是个瘦高个子,走路慢慢腾腾,刚一迈动步伐,朱富等人就闻到酒味扑鼻。那人到朱富跟前站定,说道:“我叫王定六,本地人,三十九岁,想担任酿酒师。我从小就是喝酒长大的,不会吃饭先会喝的酒。”
“那我问你,你会酿造什么好酒?”朱富看着那人,心说这和活闪婆一个名字,站着那里晃晃悠悠,又问道:“你是不是早上喝酒了?”
“是呀,我每天早上、上午、中午、下午、晚上、夜里,一共喝六次酒,不论遇到什么事,赶上什么天儿,都照喝不误,原来的名字没人叫了,改称‘定六’,就是每天一定喝六次酒的意思。你张开嘴,吹口气试试?”王定六对朱富说道。
朱富不知他要干什么,真的张开嘴,吹了一口气,王定六笑道:“你昨晚喝的是桂花白酒,对也不对?”朱富点点头,心说神了,昨晚喝的酒他都能闻出来。
朱武一旁半闭着双眼,这时冷冷开口道:“我们招的是酿酒师,不是品酒师,你说说自己会酿什么酒吧。”
“好,我说说你听听,我这半生吧,从我手里过的好酒多如牛毛,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你们就听听名子挂春字的春酒吧。”王定六掰着手指对朱富说起来:“有剑南烧春、富平石冻春、荥阳土窟春、射洪春、梨花春、庆云春、千日春、万里春、曲米春、玉露春、蓬莱春、罗浮春,我再说说名家的佳酿,有杜康酒、北地太守酒、轩辕酒、汉武酒、刘白酒、卧龙酒、纪叟酒、史国公酒、昭君酒、沛公酒、贵妃酒、文君酒、太白酒、鲁公酒、刘伶醉、魏征佳酿、诸葛亮酒、羲之酒、曹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