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回到家里,没事开始学唱学唱汴梁调,呆了一天。次日天亮,早早起来,来到总经理旁的主任室,看到一个小厮烧水,两个小厮打扫卫生。白胜正要四处转悠,乐和与金大坚到来。白胜上前打招呼,金大坚笑问道:“你下山半个月,一点也不想念我们兄弟,是不是今天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兄弟你所为何来?”乐和也笑问道。
“真的没事,我给你们带些茶叶,也是一点心意,礼轻情意重。”白胜从衣兜里拿出一包茶叶,乐和接过,打开闻了闻,说道:“好香!上好的铁观音。”转手递给金大坚。
金大坚也闻了闻,说道:“是不错,看来价钱不低。”冲着白胜笑道:“白老弟,是不是有事有求我们?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吗。”
正说着,萧让过来了,问白胜:“白胜,我说你怎么又来了?以后找宋总先要到我这里预约,这是制度。”
金大坚拿着那包茶叶对萧让说道:“这是白胜送咱们主任处的,一会儿尝尝,难得白老弟还想着咱们。”
“他那是夜猫子进寨,无事不来。”萧让边说边进了主任室。乐和指着主任室隔壁那间屋子对白胜道:“白兄弟,到我们那坐坐。”
“不了,实不相瞒,我在这等等宋总,就说两句话。”白胜压低声音道。
水烧开了,小厮拿起铜水壶,要给各人沏茶去。金大坚忙说:“今天就喝白胜的好茶,全换这茶叶。”说完将那包茶叶交给呆头呆脑的小厮,又和白胜寒暄。
一会工夫,宋江走来,白胜上前到招呼:“宋总,您早。”
“哦,白胜。今天怎么又来了?有事吗?”宋江问道。
“没什么大事,有点小事请教宋总。”白胜笑道。这时沏茶的小厮提着水壶来到宋总身后,等着跟宋江到总经理室沏茶。白胜过来,一把抢过水壶,说道:“去去去,我来给宋总倒水。呆头呆脑的,别烫着宋总。”
“我没有啊。”那小厮很委屈。
“走吧,进屋谈。”宋江走在前面,白胜提着水壶跟在后面,进屋后白胜就给宋江涮茶壶,涮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茶叶,倒在茶壶里,然后倒上开水。宋江看看那包茶叶,问道;“这西湖龙井有些不一样,东京买来的吧。”
“宋总好眼力,这是极品龙井,朝中大臣最爱喝了。”白胜说道。
“哦,提起朝中大臣,你在东京没去皇宫或者朝房附近看看?将来有机会,我也看看汴梁繁华之地。”宋江很感慨,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东京。
“怎的没去,”白胜笑道:“那天我在三街六市转悠完,又来到皇宫午门看看。正好以前看过汴梁调,我给您唱上一段,符合那天的心境、情景,您听听。”
“呵!还有这样凑巧的事?我不信。”宋江说道。
“无巧不成书吗,我唱唱,您听听,腔调不对,可别见笑。”白胜说完唱了起来:
东京繁华喧吵声,
改装扮来了我梁山人。
那一日打从那御街行,
偶遇着小小顽童放悲声。
我问那孩童啼哭因何故,
他言说高俅老贼害了他的举家一满门。
我劝孩童休流泪你免悲声,
白日鼠是你的报仇人。
站立在皇城用目来观睁,
皇宫内坐的徽宗有道君。
两旁走的文和武,
缺少个擎天玉柱架海的津梁一根。
那一旁来的是太师佬,
他本是我朝中谋朝篡位
卖国的奸臣他名叫蔡京。
我本当上前去除害,
怎奈我武功低微不能杀奸臣。
罢罢罢,咱忍我的心头恨,
回到梁山说与君。
宋江听他唱完,说道:“你只管侦查,不要随便动手,就你这点功夫,没法全身而退,回来就好。”
“我写的侦探报告,你看了么?朝廷现在还是两派,对咱们主战派占了上风,宿太尉那主和派不吃香。”白胜便和宋江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一聊就聊半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小时。
后来柴进、朱武、裴宣等人来找宋江,谈交接事宜,白胜才回去。白胜在家又呆了一天,次日天亮,又早早的来到总经理主任处,等候众人,不过这回没拿茶叶,带点东京特产的糖果,给乐和等人尝尝。小厮要给宋江沏茶,白胜又抢了过去,自己亲自倒水沏茶,然后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宋江聊着聊着问白胜:“你到底找我什么事,都三天了,还不说。”
“真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宋大哥的教诲。”白胜谦虚地说。
“不对,你肯定有事。不说是吧?”宋江有些不高兴。
“真没事!就是这半个月没见您,挺想念的。”白胜还没说完,戴宗阴沉着脸进来,看到白胜,很觉意外,问他:“白胜,你怎么在这?回山休假几天了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过两天该有任务了。”
“知道了,我这就收拾,保证完成任务。”白胜痛快的答应,出了总经理室。
屋里只剩下宋江、戴宗,戴宗问道:“白胜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不只今天,连着来三天了,就是闲谈。我问有什么事,他也不说。不过肯定有事。”宋江道。
二人正说着,萧让进来说花荣在我那等着,问什么时候您有空接见。宋江说等我和戴经理谈完吧。萧让出去后,戴宗接着说:“我看白胜肯定是为他报账的事。这次他下山,在东京花费了不少。如果都照他那样,咱们梁山的银子没几天就得花光光。”
“哦,是这样。”宋江沉思片刻,说道:“我看还是给他报了吧。这侦探工作最重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他们心里有情绪,就不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那好吧,不过您看给报多少?”戴宗要征求宋江意见。
“你看着办吧,这几天也够难为他的了。”宋江说完,又问起裴宣工作怎样。
“这个铁面孔目,真个六亲不认。”戴宗道:“昨天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面稽查,查到火眼狻猊邓飞,上班时间给自己家盖小房,偷采的木材,二罪并罚,气得邓飞原来红彤彤的双眼要冒火,骂这裴宣一点也不念同是饮马川出来的,现在要房顶上扒门——六亲不认。”
“呵呵,看来咱们用对人了。”宋江很觉欣慰。
“今天找你,是为了还要查水军聚赌,这是裴宣让我先对你打招呼,他今天没空。”戴宗道。
“嗯,你们放手去查,我没意见。”宋江道。戴宗又谈起这次查赌的部署,宋江听得连连点头,一问,全是裴宣想的主意,心说:看来裴宣可以当梁山的第四军师了。
戴宗谈完事出去,花荣进来,二人寒暄了一阵,花荣道:“我还要指导兵丁射箭,不多呆,就一件事。现在山上砍伐树木没有章程,胡乱到处砍伐,也不到远处山上,还有人偷采。破坏风水不说,当然我也不信什么风水,以后如果朝廷发兵攻打,梁山光秃秃,没有一点遮掩怎么行。”
“这个是个问题,你和柴进说说,他主管后勤。”宋江道。
“哼哼,”花荣笑了笑:“他是经理,听我的算是给我面子,不听我的,会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你说为宜。我位卑言轻不说,还不在其位,不好谋其政。”
“对对,这个我没想到。”宋江点头称是,俩人又谈起正好开春,正好补栽树木,然后花荣下山。
再说戴宗秘密布置,要查水军处的聚赌。上次戴宗就对李立说,先查远处的水军,再回来查造船处,可李立心念旧情,放了张横等人一马,还和他们赌钱,被孟康告发,丢了稽查处长。张横阮小七等人自从听说李立被撤职,知道不能在明目张胆赌钱了。几个人又想出了办法,约定在后半夜都开船到张横的东路水军处赌钱,天明时不误操练。
今天夜里子时,阮小七阮小二童猛开船悄悄来到张横童威东路水军处的大船上,还带来一个北山上的村庄管理处处长王大疤拉,因为嘴唇上有一块大疤拉,得的绰号。几个人问张横,安排好放哨的了吗?张横拍着胸脯嚷道:“没问题,我安排了八个,东南西北每边两人。再说,谁后半夜不睡觉,上这查来,你们尽多心。咱们尽情的玩。”
几个人一听也是,便到船舱里赌了起来,一个多时辰,有输有赢。突然,六个人就觉得船舱外一暗,两个人影映进来。张横心说不好,有人来查赌。众人刚反应过来,船舱门口进来了两个人,正是戴宗和裴宣。
两个人进得船舱,裴宣铁面孔一板:“你们深夜聚赌,这回还有何话说!”
张横不慌不忙,从容说道:“我们几个只是聊聊天,谈谈天下大事,那里赌钱。”
“你还狡辩!”戴宗阴沉着脸,怒道:“你们赌钱,我在舱外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谁也别想抵赖。”
“戴经理说我们聚众赌钱,应该有证据吧,你看看,我们哪里有赌具和赌资。做事要讲真凭实据。”张横说完指指桌上,赌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阮小七更是得意,拍拍身上,对戴宗裴宣说:“你们不信,可以搜我们六个人身上,看看有没有赌具和银钱。”
裴宣见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也不觉惊讶,微微冷笑道:“这点小把戏还瞒我,我当过孔目,什么赌局没见过,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裴宣说完,走到船边,拍了三下巴掌,从船边水里钻出一人,众人借着朦胧月色一看,却是矮脚虎王英。王英站在水面,一手扔掉鼻子上的几根芦苇管子,一手提起一面渔网,里面有骰子和银子、铜钱,还有一副牌九,那是张横等人玩腻了掷骰子后,换的牌九。
王英上岸后,嘿嘿一阵冷笑,“我这矮脚虎,今天装回狗,好不容易混进水军里。裴宣猜得真对,知道你们会耍花样,我都埋伏半夜了。”
这回张横等人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预料之中,只得低头认罪。裴宣说道:“我早料到你们会在赌桌上做手脚。”说着来到赌桌旁,摸着把手,伸手一拉,那桌面顿时露出一个大洞,直通船底,船底还有一个更大的洞,张横等人趁戴宗裴宣从船舱到门口之际,将桌子把手一拉,赌具和银钱直接掉到船底水里。裴宣早料到这些,天黑以后,让身材矮小的王英装成一个大狗,匍匐着进了水军处,早早在船下埋伏,找到船底的大洞,拉开渔网罩住,然后靠芦苇管呼吸,等着戴宗他们到来。裴宣也早料到,会有小厮兵丁四面把守,一来人一问话,赌钱的人四散奔逃,不好一起捉住,就和戴宗商议,用戴宗的假马,二人能直接飞驰到船上。这样,六个聚赌的人全没逃脱,人赃俱获,六个人这回没话可说了,全部认罪伏法。
早上,梁山上发下公告,张横童威在夜里值班时间聚赌,罚款一个月薪金,开除处长副处长职务,只保留将领身份,以观后效。阮小七童猛阮小二王大疤拉夜间参赌,罚款一个月薪水,以观后效。这正是:
裴宣上任初接手,稽查聚赌显奇谋。
梁山有此铁面目,宋江稳坐太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