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虹不断的看着手表,站在阳台上不断的张望着楼下,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树影,小区里面来来回回走着的人们,就是不见赵子非的人影。她看着桌子上面自己精心炒的几道菜:小炒黄牛肉、红菜苔、排骨炖藕……都是赵子非爱吃的,现在已经八点三十分了,他还没有回来。徐帅已经吃过了,她想自己还是等他一起回来吃。夏虹很想给他去个电话,可是中午发生的事情,让她无法再去质问他。他一定是在加班吧!
中午,夏虹看到赵子非从楼里面出来,以为自己花了眼,他的女同事不是说他已经离职了吗?当他走到夏虹面前时,她眼睛哭得红肿,对着风眯成一条缝,脸上挂满了泪水。
赵子非皱了皱眉头说:“你什么时侯来的,无缘无故哭什么。这么多人,你害不害躁啊!你又不是小女生了。”
夏虹委屈的说:“你们同事说,你离职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赵子非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下个月才会去新公司报道吗?我一直忙到现在,中饭都没吃。”
夏虹说:“那你同事为什么这样说?”
赵子非说:“我让她接电话这样说的。”
夏虹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啊?”
赵子非说:“夏虹,在公司上班得有些城府,不是所有东西都是那么透明的。我应聘新公司时,跟新公司说自己已经离职一个月了,我不想给新东家落下不诚实的话柄。我跟你说过了,上班时间,不要打我办公电话,打我手机。”
夏虹低声说:“我打了,可是你不接。”
赵子非说:“我不接,肯定是有事情啊!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和默契都没有吗?”
夏虹解释道:“我又不懂这些。”
赵子非说:“你也二十二岁了,不要再这么单纯了。在公司上班,不比你在医院,你要学着懂些人情世故,好多事情是需要手段的。你自己亲闻听到的,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你还是听别人讲的。”
夏虹低声说:“知道了,非哥,我找到工作了。”
赵子非说:“正式通知你上班了?”
夏虹说:“嗯,离这儿也不远的……”
赵子非看了看手机,打断了夏虹的话,他说:“虹儿,我先去上班了,你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夏虹说:“非哥,你还没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赵子非说:“一点了,要上班了,你自己去吃,我先上去了。晚上,我可能会晚点回去,别等我吃饭。”
夏虹看着他头也不回进了写字楼,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他的脸一直就没有笑过,而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赵子非是一个喜欢把真实想法藏在心底的人,夏虹告诉自己,自己要逐渐熟悉赵子非的性格,不要再胡乱猜忌了,其实,她也知道,这是爱情大忌。
夏虹转身要走,却看到张雷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从大厦里面出来了,女孩子紧紧挨着他,个子高挑,穿得宽宽松松的衣服,戴幅黑框眼镜,显得知性时尚。她很想和他打声招呼,但是想到自己犹红的眼睛,还有一身虽然精心收拾,却仍然别扭的打扮。她转身回家了,一路上不停的左思右想,走了好远一段路,才想到要去坐公车。
八点三十分,赵子非的办公室里静得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办公室的全数熄灭了,只有他的座位上还发着幽幽的蓝光。他双眼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的表情专注而忧郁。电脑右下角是他隐身了的QQ,除了打开的的对话框,一个米老鼠的图像在下面不断跳跃,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点了点,是夏天彩虹。
夏虹问她:“非哥,在吗?几点能回家,我等你吃饭。”
赵子非把它的对话框关了,没有理她。继续和另一个对话框在说话:
沉默是金:她叫我回家吃饭了。
芝兰其香:那赶紧回去吧。
沉默是金:那你确定什么时侯来北京,给我短信。
芝兰其香:好。短信。
那边一个笑脸发过来,赵子非沉默不应。过了几分钟,芝兰其香又发过来消息:为什么还不走。
沉默是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打电话找你的男朋友,是他女同事接的,告诉你,我辞职了。而我并没有亲口告诉你,我辞职了。你在接到女同事电话的那一刻,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都没有接。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芝兰其香:我想我不会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我可能也不会给你打手机。我想,就算你真的辞职了,不想告诉我,也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打你手机,你没接,就说明你一定是不方便接,我会耐心等着你回电话给我。
沉默是金: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就发生在我身上。
芝兰其香:说得这样具体,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编这样的假设来问我。
芝兰其香:她还小,很在乎你才会这样。
沉默是金:你对他是这样的吗?
芝兰其香:(笑脸),我回答的是你的问题。
当赵子非走进小区的门口,路灯下他的影子单薄而孤独,小区里现在静悄悄的,十点多了,他才感觉到有些饿了。他听到不远处阳台上,有人向他挥舞着手臂,叫着“赵子非,非哥哥,非哥哥……”
是自己住的那间房子,那幢楼几乎都装了防盗窗,只有他们居住的那间没有,一眼就能看到。空荡荡的阳台上,挂着几件衣服,夏虹露出半个向前倾斜的身躯,叫着自己的名字,在空旷的夜空,异常清亮。
原来,她一直就站在那儿等我回家。赵子非心里面一阵温暖,同时泛起的还有一种令人心酸的内疚。他突然想起不知在哪本书看过的一句话:拥有一个无论多晚,都等你回家的女人,就是幸福无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