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上大学可以谈恋爱吗?”
“恩……,可以,但是要有分寸。”
“爸,那你准备给我多少恋爱经费啊?”
“一边儿去,这还没上呢就胡思乱想,你的学还能上成吗?告诉你小子,别拿老子的钱去养活别人未来的老婆!!!”
——上大学前夜与爸妈谈话实录
柳暗花明又一村(打一河南城市)。答曰:新乡。
新乡算不上特有名的城市,在豫北平原也算不上繁华。零八年九月某一天下午,拖着行李箱背着大书包肩扛一大编织袋的我走出新乡车站的大门,以农民工的无产者形象踏上了这个本来和我八杆子打不着的城市。虽说没有红旗招展万众呐喊的欢迎场面,但是举着S大牌子的志愿者还是让我心里好一阵激动。
我叫木扬,生于一九八九年的冬天,卒于未知年月,一个算不上八零后也算不上九零后的阳光少年。当走出新乡火车站看着广场上来往不息的公交车,我正像所有初出牢笼的高中生一样,期待着可以天天睡觉光明正大谈恋爱的自由世界,满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
公交车一口气儿开到学校里面,直到餐厅前才停下来,给我一种在校园里上课需要坐公交的错觉,暗自盘算着学校该多大啊,止不住的兴奋。下了公交车天已经全黑了,碰到俩热心的学姐,拖着行李终于在一个个太阳伞下面找到了报名点,好歹算把手续给办了问了宿舍号,不禁感慨大学里人的素质就是不一样,都特热情。
第一次踏进431宿舍的时候感觉特诧异,大学宿舍破到这程度的可真不多见。一个火柴盒里靠两边摆四张双层床,中间俩大桌子八个凳子,连下脚的地儿都不宽裕。幸好每人还有一小壁橱可以放衣服,要不还真没法过日子。残酷的现实打破了我关于阳台、卫生间和空调的幻想,看靠窗户口下铺的床还空着,感觉地理位置还不错,得,就这儿吧。一通收拾把我累的够呛,睁着眼躺床上装僵尸。
“哥们儿哪儿的啊?我叫楚泽,认识下呗。”一个硕大的脑袋出现在我的眼前,接着是一双硕大的手。
“我叫木扬,本省南阳的。”我咽了两口吐沫,说了生平第一句普通话,差点没憋死自己。
“南阳好啊,南阳产恐龙。”他接着套近乎。
“是恐龙化石,不是恐龙,我们那儿有很多美女。”我纠正他。
“口误口误啊,嘿嘿。”他看我不怎么想说话,尴尬的走开了。
其实我还是很想和他多交流下的,毕竟以后都是一个宿舍的,要做四年弟兄。不过咱打小不善于和陌生人说话,所以不擅长套近乎,更何况还得寻思是说普通话还是家乡话,最后干脆闭嘴什么也不说了,横竖就这样吧,想认识以后有的是机会。
就这样,楚泽成了我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人,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名字和硕大的脑袋以及硕大的手。
这时候宿舍已经来了俩人,加上我和楚泽,算来够一半了。盯着上铺的床板,看蚂蚁从木板上顺着床腿往下爬,想着离家好几百公里呢再回去就得等到四个月后了,心里就长出了大串的酸葡萄。其实我懒得再和楚泽罗嗦,是因为我还邮件更重要的事儿没做呢,那就是给叶夕做开学的感言汇报,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打开手机给叶夕发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到学校了,校园里都通公交车开了,然后告诉她我很想很想她,会尽快熟悉这儿的一切以方便下一年她过来的时候接驾。她只回了俩字:“臭美”!外加一个调皮的表情。我可以想象她回这俩字的表情,绝对可爱非凡。
叶夕是我高二的后桌,高三的妹子,现在的暗恋对象。当然她并不知道我暗恋她,这点我可以肯定。回想当初,那正是冰河解冻万物复苏的发qing季节,年少冲动的我吃起了窝边草,开始对叶夕大献殷勤。不过那时候俩人在一块儿也总能瞎扯老半天,不至于没话说,觉得特开心,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是我窒息的日子里的一根氧气管,让我不至于憋死。也许最初我只是想找个能听我发泄的物件儿,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习惯没有叶夕在身边的日子了,开始有一点点想入非非了。
虽然叶夕并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但她却是在自我感觉成熟之后第一个心动的女孩。所以即便是在那帮特务老师跟踪偷袭围追堵截严防男女生非正常接触,白色恐怖最严重的时期,我依然坚持每晚夜自习放学等着她一起回宿舍,感觉那时候特勇敢。但是这勇气临到表白上就显得捉襟见肘,因为彼时脸皮薄怕拒绝,再加上高考的威胁,感情再怎么冲动也只能憋着。最后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了兄妹,以后再在一块儿玩也算是名正言顺。
高考完了我逃命似的抓着S大通知书当救名草以求脱离苦海,不服输的叶夕高歌“从头再来”进了高四。暑假的时候我们商量着由我打前站,探究下大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和她一起分享,同时要为中国邮电事业做出的奉献,充分运用电话,书信,网络等等一切途径加强联系。
所以现在我就很用心的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刚收拾好东西就给她发短信。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动呢?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