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以前我特想往南方考,据说那边美女美景遍地都是还有大把的钞票赚,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概率很大。等到高三下学期,三次模拟考直接把我烤熟了,人也清醒了:就我这水平有地儿去就不错了。考完高考估过分,觉得二本有戏,就心满意足的填志愿。因为高二时玩过文学社,看过几届新概念作文,正是对文艺愤青特崇拜的年纪,就义无反顾的选了汉语言,后来又冲着师范大学后面的“大学”俩字报了现在的学校,因为那时候觉得“大学”肯定比“学院”牛逼多了。经过漫长的等待最终还算是考上了,那一阵儿无疑是最开心的日子,比八年抗战胜利还要兴奋。后来看学校简介,原来这校名刚从学院改成大学没几年,不禁大呼上当。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在哪儿上大学不是上啊。
当我给楚泽说这些的时候,他也是一阵唏嘘:“木扬啊,你知道对面附中的老师怎么威胁学生的吗?你要是不好好学就给我滚对门的S大去!靠,你说有这么损人的吗?”
我没搭理他,因为门口挤进来了一个人。就像挤牙膏那样,一个火柴棍般的身影夹在一大堆包裹行李中硬生生的从窄小的门口挤了进来。这个火柴棍,就是杨枫。他的身材和楚泽对比鲜明,人与人的差距,被他们俩的体型演绎的淋漓尽致。
“兄弟帮把手呗,累死了都快。”他进来就对着我喊,一点也不客气。等我帮他把被子之类的都放在床上后,还剩下一个大大的书包占据了半个桌子。
“这都装的啥啊,挺沉的?”我试着拎了下,那包裹稳如泰山,估计一只手提起来有困难。
“嘿嘿,这可都是宝贝,你自己看呗。”杨枫一脸得意,拉开拉链,接着那个大书包就像吃多了似地,一下子把独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一下子书籍四溢。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把图书馆抢劫了,谁上大学还带这么多书啊。帮着整理的时候,发现了几本《萌芽》,还有海子、顾城的诗集,心里一阵兴奋,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而杨枫也因为我是在S大第一个帮他的人而对我和有好感,这直接导致我们俩成为后来最铁的死党。
杨枫来了后,后面的弟兄陆陆续续就都过来了。背着相机运动感实足的李永,稳重老练的从林,以及拖着大拖鞋满地跑的李伟,然后还有提着笔记本电脑装酷的冯羽,在床头挂满女友照片以示忠贞的刘鹏。
晚上起点的时候,人总算来齐了,八仙齐聚互通名姓留电话,又按年龄排了辈份,算是彼此认识。除了李永学广播电视,我们都是汉语言的。除了老大和老三分别是邯郸和锦州的之外,剩下的都来自本省,彼此间没什么语言障碍,完全可以用河南话交流,还算方便。
为了庆祝弟兄们从高考的魔爪下逃生,庆祝新生活,大家决定翻身农奴把酒喝,一起去聚餐。从林在这学校上预科呆过一年,自然而然成了我们这些freshboy的老大。赶到学子居的时候那里面早已是觥筹交错了,看来大都是新生,一开学都来这儿享受奢靡生活来了。平时没看出来,楚泽那家伙看起来傻头傻脑的,但是喝起酒来一点儿也不含糊,10瓶啤酒不在话下。不过喝多了尿也不少一次,返校途中,短短不到1000米的距离,这厮竟然借着夜色朦胧,将罪恶的毒手伸向马路旁那些小苗苗,疯狂“蹂躏”了这些祖国茁壮成长的冬青树。果然是“月黑小便夜,风高放火天。”杨枫还说楚泽人家这叫“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尿”。李伟喝的也不少,可是明显他没楚泽那千杯不醉的本事。等我们几个回到宿舍的时候,李伟晃晃悠悠的对刘鹏说:你就睡我这了,我去找地方,然后很义气的抱着被子就出去了,我们以为他去其他寝室了,就都睡了。第二天一早,李伟八成是给冻醒了,怒气冲冲的进门就问:“昨晚谁TMD把我扔到走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本来是要军训的,辅导员开会的时候说过这个事儿我们也没准备逃避训练,但是喝醉了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早上我们都醒了,听见外面沙沙作响,从林大呼下大暴雨,我们就继续睡觉,不知何时教官破门而入破口大骂,我们被吓醒了,才知道沙沙响的是寝室里电风扇的声音......结果就导致从林那小子差点被我们海扁。
等我们到训练场后,教官说你们几个无组织无纪律,一边儿站军姿去,于是我们就一字排开在训练场边上罚站。没过两分钟,就有两个女生跑步过来,很明显,这些大小姐也是睡过头了的,哥几个都禁不住有点幸灾乐祸。教官看我们正注视着他呢,也就不好怜香惜玉,让她们也跟我们一样罚站。一会儿功夫,站在队尾的李永就和三个新加入的罚站成员打得火热,最后发现和她们竟然是一个专业的,就更像个万能胶似的黏了上去。看那样子,站军姿竟成了享受,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艳福不浅,什么地方都能产生艳遇。
从训练场回来,回去都口渴。楚泽也许渴的厉害,回宿舍看到桌上一饭缸里面有水(不知道那些苍蝇为什么想不开,溺水自尽了四五个),他不紧不慢的吹了吹飘在上面的几个,一缸水一饮而尽,说了一个“爽”,抹抹嘴巴就躺床上睡觉。留下我们大眼瞪小眼,扶墙干呕了半天。真TNND的强,至今难忘。
楚泽这人晚上睡觉招式变化多端,磨牙,咂嘴,打喷嚏,咳嗽,最绝的就是放屁,天天晚上放……而且他为人猥琐最喜欢跑到你身边不做声,忽然一个响屁发出就跑,可怜天生跑的慢每次都是被我们打的一头包。一次和他去网吧上网,突然一个雷声从我身边传来了,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打着游戏,全网吧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惊讶的声色在每个人的脸上......
后来的军训也全是高中的老一套,教着你走路跑步,好像我们都是智障儿童似的。练齐步走的时候要摆臂,定位定的手肘都是酸了,教官说大家唱歌吧转移下注意力,唱《精忠报国》!然后就是一片狼嚎般的歌声,估计屠洪刚听了该活活气死。从此以后我一听到这首歌就胳膊发酸,都成条件反射了,估计*中挨批斗的人对样板戏也就这感觉。军训快结束的时候练习站军姿,在人民“抗议不合作”运动下教官被迫改练坐姿,训练的时候一个个跟老僧坐禅似的昏昏欲睡,堪称训练场上的一大奇观。估摸着就我们这状态,上战场的话就是当炮灰的料,以后去静坐示威倒是有了经验。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李永更是时不时的往那俩女孩身边蹭,成功的和她们又陌生人上升到朋友的级别,而我还是会隔三差五的给叶夕发信息做思想汇报。其实这样的军训比高中强多了,晚上大家拉拉歌,回宿舍打打扑克牌,又没有学习任务,还是相当悠闲地,晃晃悠悠军训眼瞅着就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