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从岚,木扬就急急忙忙的去找萧瑜,萧妈妈毫不留情的给了木扬一顿闭门羹。她对木扬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莫大的委屈。木扬在外面守了两天,看着实在没办法突破进去,只好作罢。
过了十五,木扬决定去找工作。老爸说的对,这么大了再呆在家里吃闲饭自己都脸红。去职介所问了下,工作是有不少,但是都是出卖劳动力的活儿。木扬这两年在学校混,即便还没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地步,也退化了许多,没多少力气给资本家剥削。更何况若是去工厂打工,自己这么多年的学岂不是白上了。所以,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吊着。大半月过去了,木扬爸说你小子别想着往外跑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县里当老师,工资不高也饿不着你。木扬说我倒是想去,人家指不定要不要呢。木扬爸火了,说你就整天窝在家里,谁知道你找工作啊,有空去学校看看去。木扬只自顾自的抽烟,不再说话了。
有了以前在小学实习的经验,木扬是很排斥当老师的。觉得就自己这脾气,要么误人子弟把学生全都教的叛逆成性,要么把自己憋屈疯了最后整得自己讨厌自己。这两者都不是木扬想要的,但是现在确实是退无可退,只有去学校了。想当年自己拼了命的从里面逃出来,现在又屁颠屁颠的削尖脑袋想进去,真是个讽刺。
第二天,木扬去学校找着以前的班主任现在的教务主任王老师,陪着笑脸先感谢其高中三年对自己的培养,然后再万分后悔的说当年的自己的不懂事,给您带来了那么多麻烦,现在终于明白了您当年的良苦用心。就差说一句谢谢你,谢你大爷,谢你全家,谢你祖宗十八代。然后,再委婉的说明了自己的困境,表示了效忠学校的决心,请组织考验。王老师被几句马屁拍的心里舒畅,答应帮木扬问问,有消息了再通知他,成不成还不一定,让木扬做好心理准备。
木扬从王老师那儿出来,在校园里晃荡。教学楼和其他的一切都还是那样,甚至还找到了自己当年住的那间宿舍,并且在拐角的楼梯间的缝隙里找着了一本藏了六七年的小说,除了纸张黄了点儿,字儿还看得清清清楚楚,证明自己当年买书的眼光还不错,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从宿舍出来,木扬坐在操场边的亭子里看高二的学弟们打篮球,跟自己当年一样生龙活虎一上篮球场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活力四射。走过去试试身手,连篮板都没挨着,不禁感慨自己老了。
正准备出校门的时候,竟然碰到了熟人。
木扬用手纸擦了擦自己六百五十度的近视镜,终于确仁自己没有眼花,没错,那人就是席雅。
“席老师,好久不见啊!”木扬说。
“木扬?是你啊。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贫。你怎么来这儿了,回来忆苦思甜寻找灵感吗,木大诗人!”席雅笑着说,突然见到木扬,她也很开心
“哪儿啊,咱现在待业在家,正准备投靠母校呢。我想好了,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决定回来把当年从这个学校里学来的教给下一代。”木扬说。
“问你事儿呢,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形儿。”席雅说。木扬大三下学期就不怎么在学校了,后来去郑州的公司做编辑,这事儿席雅是知道的,所以对他突然出现在这儿感到很好奇。
木扬只好把大体的状况给席雅说了下,语气里有一种自嘲的无奈。席雅说别想了,还有我这个前辈在这儿呢,来了可以相互照应。木扬说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是从学校里回去的第三天,这三天来木扬什么事儿都没干,整天就守着电话等着王老师的回复。上厕所的时候也是一手拿手纸,一手那手机做好接电话的准备。但是平时此起彼伏的铃声这段时间一下子就安静了,弄得木扬直怀疑自己的手机坏了。最后,木扬实在没办法忍受等待的煎熬,就给王老师去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暂时有困难,需要再等等。木扬挂了电话就觉得没戏了,这么说明显就是拖延时间,或者叫委婉的拒绝。这一等,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呢。木扬很沮丧。有人说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个肉包子,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一件厚棉袄,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个坑,你蹲那儿了,你就比我幸福。木扬现在觉得,能让自己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就是幸福。虽然拿着大学毕业的文聘前途是光明的,但是现实的道路是没有的。木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觉得前途一下子跟女人的心似的,不可捉摸。
颓废生活的第五天早上,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木扬突然接到王老师的电话,说学校同意给他个实习的机会,让他尽快到学校办一下手续。木扬只顾着点头说好,放下电话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看了通话记录,证明自己还是清醒的,禁不住一阵狂喜。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枕头,果真是好事多磨。看来自己的人品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上帝还是公平的。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
木扬迫不及待的给爸妈报喜,宣布自己将摆脱无业青年的行列,成为一名光荣的上班族了。木扬妈说那就好,我给萧瑜那孩子说一下,这两天让她担心了。木扬说你干嘛给她说这个啊,我们的事儿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别瞎掺和。木扬妈说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是萧瑜是个好女孩儿,你好好待人家。木扬懒得罗嗦,自己收拾东西去了。木扬觉得需要等自己安稳下来,再去求得萧瑜的原谅,那时候即便是结婚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所以现在,木扬并不着急去找正在气头上的萧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