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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时,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我当然把主动权推到王晓芸手里,王晓芸看了一下,选了一套自助火锅。问我好不好,我表示非常赞同。点头哈腰的,装出一副奴才相。男人在没有征服女人之前都是老鼠,而一旦征服,就会变成老虎。趁着上菜的空档,我看到桌上有个圆型的像古代鼎的东西,拿过来玩弄了几下,才知道是个测试仪,也就是算命占卜的道具,有个口,和储蓄硬币的罐子口一般无二,投一个一块钱的硬币下去,在另一边上有个像密码箱上输密码的滚动条。在此输入出生年月日,然后拉动一个有弹力的像闸刀一样的机关,过一会另一侧大点的缝隙就会吐出一张纸条来,就像在超市买单时的小票。上面有些各种命理定数。王晓芸一时好奇,我说帮她来一个,她也心领神会。没有想到弹出那张纸条后,王晓芸便收了起来。说不能给我看。我莫明其妙的看着她,她还是冲我笑笑,这一次,她笑的很自然。摆明了在调侃我。我故作高深的说:

“不看我也知道上面说的是什么”

“那你说说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当然不信,

“我只要看看你的手掌,我就知道了”我说

“你会看手相?”她问我

“当然了,信不信由你”我回答。

王晓芸半信半疑的将她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朝上,平放在桌子上,我伸了伸脖子,故作高深,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指来画去。

“这条是生命线,一直通到了手腕处,你的生命线长,命不错。这条是爱情线,有个分岔,你的爱情会有些曲折……。”王晓芸可能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说法,竟然信以为真。起码很感兴趣。最后,我抓起她的手,在哪里慢慢琢磨起来,她还催着我问:

“还看到些什么,快说呀”我学着那些江湖术士的样子,也来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晓芸此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赶紧把手抽了回去,我更是笑的人仰马翻,王晓芸顿时脸红了起来,就如第一次在公交车上我无意间冒犯了她一样。气急败坏的看着我,但显然她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

“没有想到你这么坏”

“我有吗?不是你让我给你看手相的吗”,我忍住笑。

“这么老土的方法,你也看不出来,也会上当”我补充说,然后就又笑了起来。

“你这人就坏,不过还是瞒可爱的”王晓芸不示弱,面对我的调侃。

“可爱,是不是就是说我可怜没人爱”我故意曲解说。

“你……”

王晓芸可能觉得说不过我,就没有再和我继续闹下去。恰巧此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了。所以也就此打住。当我再看王晓芸时,竟发现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被人轻意察觉的喜悦。

菜上齐后,我示意王晓芸先动筷子,女士优先。王晓芸也没有跟我客气,拿起筷子就夹起了一片鱼生,然而她并没有自己吃,而是径直的把它送到了我的面前,要是夹在碗里还好些。我怔怔的看着她,有些受宠若惊,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幕是真实发生着的,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母亲,还没有哪个人喂我吃过东西,我真的觉得很难为情。王晓芸的筷子还停在我面前,看来我不吃,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眼神告诉我,不容拒绝。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接受了她的恩惠。这一片鱼生让我吃出了幸福的味道。王晓芸的这个举动,是我始料不及的。也成了后来束缚我的一根绳索。我逃啊逃,也没有逃出这小小恩惠的阴影。

王晓芸看着我把那片鱼生吃了下去,脸上竟然洋溢起一丝得意的笑,是的,她该得意,因为她己经在不经意间触摸到了我的感情脆弱点。此时的我,完全是被动的。这个饭局如果说从一开始是个陷阱,那么是我沦陷了。我用纸巾抹了抹嘴,来掩饰我内心的慌恐和不安。王晓芸当然看出来了,她学着我给她手相后取笑她的样子对我说:

“没有看不出,你还挺怕羞的”

“我没有啊,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这大厅广众的…”我赶紧掩饰着说。

“这有什么呀,你没有看到别人大多都是这样的。”

“我只是怕,怕习惯,”我说出了心里想的,而后又补充说。

“要是我习惯了你喂我吃饭,没有你喂我吃,我不是得饿肚子直到饿死啊。”

说完最后一句,我有些后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这样说了出来,王晓芸的脸色从之前的得意顿时变得难堪起来,并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是的,她有心事,从她说她来过这里一次,我就看出来了。接下来的时间,王晓芸像变了个人,开始变的活泼开朗起来,不过却转换了话题,一会说这里的牛肉新鲜,一会说这里的环境优雅。反正,她要表现出她的心情是非常好的,来掩藏她内心深处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东西。我只有陪着她,演这场没有主角的戏。

一刻钟后,王晓芸终于恢复了平静,桌面上己经风卷残云,剩下些残茶剩饭。饭局己成残局。从”休闲小站”出来,己经是晚上八点多,王晓芸要回布吉,时间上也不多,我送她去站台。此时的南新路,正是一天当中最繁华的时段。路两边的商铺都开始了大甩卖。人山人海,像赶集似的热闹。我送王晓芸至南航公司站,一路上没有多说话。王晓芸上车前扔下一句话给我,说谢谢我请她吃饭,上车后隔着车窗伸手向我说着再见,并笑着。我感到很欣慰,看着她,看着车越走越远。突然间心生出一种留恋的感觉,隐隐的。

晚上十点多,收到王晓芸发过来的信息,说她刚到家,谢谢我请她吃饭,还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开心就好,纵然你喜欢上我让你烦恼,或是我喜欢上你让我忧伤,最后还是别忘了四个字——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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