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芸当然经不起我这样的决心,没过一个月,终于招架不住了,她可能觉得我这个人也不是个一般的角色,渐渐主动了起来,她当然不想变得那么被动。终于有一天,她说她有时间会过来找我,只是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是,她竟然把地点选在了我们公司。那天我下班下得早,回到家看了会电视。也觉得很无聊。突然间手机就响了起来,接了后,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是王晓芸,我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些恐慌。她说她正在我上班的哪家公司。我二话没说,那你等我,我十分钟后到。我急匆匆的往公司赶,顺着楼梯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她正在我的办公位置站着,而且四处观望,看到我慌里慌张的上来,冲我笑笑,这倒让我尴尬了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幸好我应变能力强,赶快调整了一下自己,招呼她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她坐了下来,这样避免了许多同事的目光接触,随即和她装作比较熟悉的样子攀谈了起来。我先发话,
”来了很久了吧”
”没有,一会而己,你们公司环境不错呀”
”还好吧,毕竟公司还是有点实力的”
……
随便聊了几句,她也配合着我。显然她和我一样也有些尴尬,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聊了一会,气氛慢慢缓和了起来。同事们觉得没有什么异样,也都不在注意我们。以为我们早就认识,这样,我们便一起离开了公司。
从公司出来后,一路上都和她说着话,发现她并不是那么的不容易接近。其实性格挺好的。没办法,本来才第二次见面,大家都不是很了解,不应该带着她去我住的地方,但看了一下时间,才四点多。吃饭又还早,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她去了我住的地方,先去坐坐,过一两个钟就到吃饭时间了,我说去我家坐,她说好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别扭和不安,就跟着我去了我住的地方,在客厅坐下,因为实在无聊,我就打开了电视,给她倒了杯水,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电视。其实说的都是一些很无聊的话,但投石问路,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无聊的话都是有必要的。也算是大家彼此初步了解的一种方式吧。在这样复杂的一个社会环境下,一个女人能跟着一个比较陌生的男人进入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只能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是比较信任的。或者说颇有好感。最起码没有心生厌恶。也许这是我个人对人性有着劣根性的偏执看法。把人性想的太坏了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与王晓芸之间的言语则显得越来越少,从开始的谈天说地,到有一句没一句,最后少的似乎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这不免的冷场了起来。我突然间觉得很有意思。人与人之间,可以很熟悉,又似乎可以如此的陌生。有时候,感觉身边很多熟悉的人,但都形同陌路,只如空气般存在。
我很想打破这份安静,但又不忍心。我受着某种压抑,但这种压抑的感觉却让我很舒服。此时,我想,王晓芸的心情肯定是与我一般无二的。给对方一点空间,尽管是沉默着的,当然,我会时不时的看看王晓芸,她坐在与我同一水平的沙发上,我则坐在沙发边上的凳子上,电视还开着,有着声响。也不至于太过于静寂,王晓芸今天的着装显然比较随意,上身是件短袖,下身竟然是条牛仔裤。鞋子是中根的凉鞋。而且没穿袜子。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来,最先穿袜子的是女人,最先不穿袜子的也是女人。由此可见,女人对于穿着比较麻烦,又是比较讲究的。特别是相对于我来说,王晓芸今天的着装,说明她今天是放松自在的,不受约束的。
在我的目光第三次路过王晓芸的侧面时,王晓芸也恰在此时转过头来路过我,搞的我赶紧把目光移到客厅里的其它的东西上,王晓芸显然是用余光瞄到了我在一旁打量她。尽管在看电视。我想,她根本没有用心,与其说她在看电视,还不如说她在看一旁的我。这是一场无声的对白。当我再一次的目光路过时,王晓芸首先打破僵局,转过头来冲我淡淡一笑,这笑容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微笑不同。似乎多了一丝窍喜。这一点得意从她哪嘴角的酒窝里弥漫开来。她没有收起笑容,又转过头去盯着电视,然后在这个时候,略带调侃的出声了。
“我脸上长了两个鼻子啊”
“什么啊”我一时紧张,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先开口说话,
“我说,你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是不是长了两个鼻子”她勉为其难的重复道
“没有啊,没有。”被人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必有些尴尬。
“我只是觉得还瞒好看的”我顺着她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
然后又静了下来,我倒是有些沾沾自喜。又坏坏的笑笑。虽然没有出声,但王晓芸还是觉察到了。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但面容里分明含着笑意。
过了没多久,时间上也差不多了,6点了,我说我们去吃饭吧,然后,我们就一起出了门,我早就想好了去哪吃饭,出了门,问王晓芸去哪,当然只是客套话。王晓芸当然说对这边不熟悉,让我拿主意,我说,那就去”休闲小站”吧,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清雅悠然,气氛相当的好。以前和朋友们去过几次,感觉很好。到了”休闲小站”,我和王晓芸在靠窗户的雅座坐了下来,这里是二楼,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马路,路上依旧人来车往,人们都在为生活奔走。坐定了以后,我随即问王晓芸
“这里环境怎么样。”
“很好呀,不错,…”
‘这里我来过一次…”王晓芸又小声的补充着说。
我多少有些意外,从王晓芸说这话时狡黠的眼神中,我似乎能感觉得到她有心事。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王晓芸拿起桌子上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口,虽然那杯不是酒是水。但王晓芸似乎在喝着一口难以下咽的苦酒。那神情带着一丝冷漠,和不被轻意察觉的痛楚。她抬起头,看到我正在看着她。赶紧掩饰说
“是和公司以前的一个客户,不说这些了。”然后笑笑,那分明是一种自我解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