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牧羊人笑了笑,“此事两位小兄弟大可不必着急,待我修书一封送与那位朋友嘱咐不可对风姑娘和步夫人无礼便可,待迟些时候,老夫亲自带两位小兄弟去见那位朋友?”
“倒是不敢劳烦前辈,只需前辈指点一条明路于在下便已感激不尽。”步胜天虽然未对牧羊人所言产生怀疑,但终究不是愚昧之人,却也明白对方定是不会这般轻易相助于自己。
“我这位朋友性格孤僻了点,若是老头儿亲自去兴许会给点薄面,但要是这般莽撞的闯了去,只怕于步夫人和风姑娘不利,看来两位小兄弟终是对我老头儿不甚放心啊!”他嘴里笑容不减,心里却在盘算却要如何才能得到二人的助力,“我此刻便是去见我那位朋友,若是怕老头儿言语当不得真,两位小兄弟不如就一路同行,到时若是不肯放人,再由两位小兄弟自己出手营救也不迟?”他口中似是对二人不满,神色中却无丝毫怒气。
步胜天听了此言,也觉方才这番话极有诚意,虽然数次险些丧命于三虎庄之手,但如今尚也不能确定萍儿是否在他手,若是此刻无恙自是更好,想及自己这些日子却也未曾有惹上其他仇家,想来萍儿有事也必是眼前这帮人所为,倒是跟着他们也无妨,若是他要设计自己和卓飞羽,到时只须拼了性命保全了卓飞羽便是,想及于此,当下向望了望卓飞羽见他并无异议,便一抱拳道:“如此便劳烦前辈了。”
雨,下得凄迷
雨,停了还会下,此刻就在下。
雨,需要的时候总会美其名日:及时雨,讨厌时却也难免对上天产生某种怨恨。
豪庭别院能避雨,寒窑,竹舍同样也能避雨,正如富人要活着,穷人一样要生存,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尽管希望不一定会实现,尽管世人常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当你在谋求一件事情时,总是怀着一份美好的愿望,至少是自己要的愿望,最让人得意的事情往往便是看着一件事情慢慢按照自己的想像变化,到最后一步一步走向成功。
秦月容此刻便有这么一个愿望,一个期待,她希望步胜天和卓飞羽能够带同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助力与牧羊人来一场决战,惨烈的决战,这样的决战之后,她的碧月宫就可以轻易的收拾残局,轻易的躲过这场灾祸。
但是愿望总有不如意的时候,辟如这场雨,刚刚才下不久,现在又下起来的雨,让道路上满布泥泞的雨,溅起泥水弄脏轻纱的雨。
一场雨能引起的不满自然不会让一个比花儿还娇的美人锁紧黛眉,她所担心的是步胜天和卓飞羽竟会平静的和牧羊人走一起,很显然她低估了那个老头,很显然她忘记了自己能够利用步胜天对柳凤萍的深情钳制他,其他人也一样可以。
她在犹豫,并非她没有对策,而是对步胜天尚存着那些许的不忍,而是思绪中常闪着那份笑得比谁都纯真的七绝刀神的身影,草芦中抱起她的那一刹和愤然将她推开的那个瞬间,让她心里藏着的酸楚,加深,再加重,也许此刻应该叫做痛。
假如那一刻,步胜天没有推开她,是不是便要委身于他?这是陪在她身边四个侍婢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她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原本只不过要试试他,原本只是出于一种好奇想要对他的人品做个证实,却为何空惹了这许多的愁绪。
天色昏暗,下雨的天气总是昏暗,或许是昏暗的天色总是让人产生忧愁,抬眼望是凄迷的雨点毫无忌惮的落下,手抚着好琴却无心奏出一曲让人舒心的乐声。空自又轻叹了声,为何与他相见时总是这昏暗的天色作伴,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难道只有柳凤萍才有幸看到吗?
当然,让秦月容忧心的事情绝不止一件,属下来报,她的师父,那个欠人恩情信誓旦旦要报恩的千毒手,不作任何思量就算倾其碧月宫所有力量也要替那牧羊人助力的蓝灵凤,此刻正马不停蹄的从荆州往回赶,赶回来要好好质问她的徒儿,怎地如此不孝?
但,这些事也许还是数天后的事,眼前的烦恼才更让她头疼,当她盘膝闭上双目想要奏上一曲驱走这如飞絮般的愁绪时,竹舍前忽然多了四个身影,每个人手里的兵器都很独特,目光中所包含的意义找不到半点友善,站在雨中,缓缓向前逼近,潮湿中的空气,让人的压抑瞬间满涨,秦月容站起的一刹,十几把剑便已对准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