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六点十分了,换我们班的小军他们还没有来,这个时间段最忙,人和车辆像梭子一样进出,我俩无法分身去外面看那位请我们吃饭的姐姐是否到了没,想到人家在外面等我俩,我真有些着急了。庆哥抱怨说:“太不像话了,都过了十五分钟了还不来接咱俩,回去和队长说,下次咱也这样晚来接他俩。”
六点二十,他俩才晃晃悠悠的走来。我们和他们交接完工作,小军慢条斯理的的说:“留生,你帮我先看着点,我去上个厕所,回来你再走。”庆哥拉拉我说:“留生咱们快走,你看都这么晚了。”
“你俩去哪?”他们中信哥一个问到。
我刚要解释,庆哥抢先说:“回宿舍啊,能去哪,这么晚了,我们都要饿死了。”
“真的是回宿舍?还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军哥瞪着眼不信庆哥的话。
我俩不再理他们,他俩就一唱一和的说下去:
“肯定是去偷东西。”
“趁着天黑,干坏事。”
“可别被人抓住,把**拧下来,嘿嘿。”
“拧下来塞进**了,哈哈。”
“然后被人……”
庆哥拉着我很快跑出来,气愤的说:“留生,你怎么不说话,叫这俩东西欺负咱,简直太不像话了,太不是人,我非告诉队长。我看到他俩就烦,他俩明明是来了,故意晚接我们的班,非等到忙完了才出来,还装模作样,说什么去上厕所,妈的,明摆着是故意的。”
我们来到塑像面前,没看到那个姐姐的人影,我说是不是人家看咱们没来就走了,庆哥说明摆着就是这样,现在几点了人家还等?都是叫那两个王八蛋给耽误了,我恨不得宰了他俩。我说咱们再等一回吧,说不准,那位姐姐看咱们没来,先去别处了,一会还来的。庆哥说我敢打赌她不会来了,王八蛋,上次就是他俩——
“你俩说什么呢?谁?怎么了?”冷不丁那位姐姐从一角走出来,半明半暗的灯光中,也能看出她的多姿多态的倩影,留生和庆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接班接晚了。”庆哥说,“他俩太坏了,明明是来了,躲在一边非等一会才接我们的班,有一个还故意说上厕所,让留生帮他顶一会。”
“怎么让他们这样呢?工作中不能让人欺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俩回去警告他们:不按时接班就等于迟到旷工!回去把他们接班的时间记录下来,回报给领导,让你们领导处理。要这样下去,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你们明白吗?对某些人,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才行,不存在什么忍让,那样明白了吗?说,你俩喜欢吃什么?”她爽快的问。
我想不出来,让庆哥说,他说:“就吃牛肉拉面吧。”
她立即咯咯的笑了,放肆的笑,好像从来没笑过,所有的笑一下攒到今天终于爆发了。她止不住的笑,要把拉面笑晕,笑成一碗面糊;把他俩也笑晕,笑得他俩一脑袋糨糊,庆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发昏,不知道他那至高无上的拉面为什么在她这里就这么滑稽,引人发笑,拉面在她眼里难道不值一文?要是换了别人,他会坚定不移的坚持他胃口的立场,承认拉面于他不可取代的位置,还要撒上些蒜泥酱来撑它的面子,那可是他的一道无法逾越不可替代的天下第一美味。
她印象中,牛肉拉面总是和牛有关系,那么一大海碗,只有似牛那样的胃口的人才吃的下,想想就发笑: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哆哆嗦嗦的挑满一大筷子,吸溜吸溜的吞咽,咕咚咕咚的喝汤,那简直就是个饿急的民工,是头刚干完活的牛!
“你呢?你吃什么?”她忍着笑转而问留生,期待他又说出更加招惹人的好东西来。
留生说:“我吃什么都行。”
“还是你精,喂,‘牛肉拉面’,你是不是也一样?”
“牛肉拉面”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是,我也什么都吃,没有不吃的东西。”
她听后又笑了;“真像头牛。”
他们去的餐馆离小区不远,餐馆内外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留生和庆子跟在她身后如履薄冰,都不敢多喘一口气——怕有人不同意一般。他们在穿红艳服装的迎宾服务员引领下走进大厅,她和服务生说要去二楼,马上一个一对大酒涡的女孩子笑着走过来引领,她对这家小酒楼很是满意,各方面做的都很好,小而精,管理有方,菜品做的也很可口。
庆子和留生是第一次来这种豪华高级的地方,他俩就像是阳光下的两粒烛火,卑微弱小,现在好像有人注意他们了,不时的有目光投射过来,更使得他俩不好意思。她们来到二楼,小酒楼面积虽小,生意却好,寸土寸金,利用的合理,装修的精致美观,她已是这里的常客,径直要求坐到了一角靠窗的角落里,隐蔽又可看到外面来往的行人车辆,能给人以旁观者的闲适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餐的人这么少,二楼只稀落分散着几桌客人,往日这个时间还容得你选桌?她忽然记起来,前段时间这家酒楼正和一个自称是食品专家的人打官司,那人坚持说这家酒楼菜品调味料里面有含致病的化学成分,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电视台还现场报道了这事。后来经过酒楼老板请的专家团的化验鉴定,又说是所含的化学成分对人体没什么副作用,官司也没有进行下去,而是达成了庭外和解。听说那个专家是另一家酒楼连锁集团花钱来专门对付这家酒楼的“杀手”,目的是为了阻止这家酒楼在本市的扩张,当然这家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后台要说出来也能让这块土地震三震,谁能谁敢阻挡的了?分店正常开业,专门开在那家连锁集团的对面。不过还是受了影响,她想,现在的人就是这样——惊弓之鸟,墙头草,跟风倒,完全是舆论的奴隶。不过细想想,谁不是这样?生活在这样一个芜杂混乱的城市里,你能分辨出真假?不论是真是假,生命的安全首先是第一位的,谁也不会冒险拿生命开玩笑。正想着,却接连上来了好几拨人,有一男一女俩个小孩子,大声尖叫着,无所顾忌的问些大人回答不上来的话,提些大人也想不到的要求。现在的小孩哪像以前定义的小孩了?——天真烂漫,奶声奶气,乖巧可爱,如今这些都是上个世纪的流行语了。现在的小孩,成熟的有多早吧,个个都是小人精,说的话做的事没法让人把他们当小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