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姚飞雪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诉说几个小时不见心中的思念,最终在我连续几次差点睡着的情况下忍不住说了拜拜,并且我答应了她明天回祝甸陪她过情人节,亲了她几下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我是一个凡人,所以要受到老天的捉弄,当我正沉浸在甜蜜的爱情感觉中时,一个不好的消息让我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
爸爸的病情恶化了,从昨晚开始就陷入了昏迷,到现在还没醒。很难想像老爸现在是什么样子,常看电视中那些走到人生最后时刻的癌症患者,蜷缩着被病痛折磨的干瘦的身体,略微睁开暗淡无光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着话,艰难的动着干枯的手指,痛苦的在病床上呻吟,做活着的最后的挣扎。
不可能的,老爸不会这样的,医生说了,老爸的肺癌发现得早,不会有事的,我怎么能诅咒他。他一定好好地,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我努力往好的方向想,却不能安慰自己已经恐惧的心。
虽然知道在这里胡思乱想无济于事反而会增加自己的忧虑和恐惧,但是看到老妈的模样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老爸不会有事的。
“韩猛,你爸今天做手术,你跟我去医院吧。”
“真的变得很严重了吗?”
“昨天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你爸爸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哎……”老妈给小姨打完电话后一脸的愁容,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毫无保留的显露出了老妈心里的愁,而老妈眼神透露出来的绝望和无奈让我感到了恐惧。
“姚飞雪,明天我不能陪你过情人节了。”我准备跟姚飞雪道歉,刚刚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就不能在一起过,所以拨通电话后我用带着歉意和愧疚的语气跟她说话。老爸在这个时候昏迷,是老天检验我们的爱情还是我们本就不合适要将我们拆散呢?如果不够坚强或许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本就不稳定的爱情就要破碎了。
“为什么?”电话里传来姚飞雪似是生气的声音。
“一言难尽,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的。你打开前台右下角的抽屉,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巧克力。对不起了,我先挂了。”
“你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挂电话。”
“我现在没心情说话,到晚上我打给你好吗?”我像是三天没有吃饭说话没有力气。刚刚的胡思乱想让我对老爸的病深深忧虑,和姚飞雪的感情也因此产生担忧,造成了精神上的疲惫。
“好吧,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省胸科医院,手术室,老爸正在做着手术,我和老妈焦急的在外面等候。不知道李可,周东伟张媛媛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居然一起来到医院。
我对他们能在这个时候陪我十分感激,在我最痛苦难受的时候他们能陪在我身边让我很是感动。所谓的朋友和兄弟,发小,现在才是体现它的含义的时刻。
“韩猛,没事的,叔叔做完手术就好了。”李可坐在我旁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这种简单的动作却体现了兄弟的关心。
“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陪着我。”
“韩猛,叔叔得的什么病?”周东伟问我。
“肺癌。”
大家都沉默了,李可和周东伟坐在一边唉声叹气,张媛媛坐在我妈身边给她擦着眼泪安慰着她,我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心中焦躁不安,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不时看看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姚飞雪给我打来电话,我走到没人的地方接了起来,然后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姚飞雪,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你在哪儿,干什么呢?”
“我在……我在家里,没干什么。”
“怎么这么安静。”
“呵呵,家里没人,就我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有急事。”
“你在家里什么都没干这就是你的急事?”姚飞雪有些急了。
“晚上再说好吗?先挂了,对不起。”这时听到手术室方向一阵嘈杂声,我赶紧挂了电话跑过去。
老爸被推出来了,老妈在询问医生老爸的情况。“医生,我爸的病怎样了?”我走过去抓住老妈颤抖的手然后问那个中年男医生。
医生紧皱着眉头,略微沉默,接着说:“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虽然切除了肺部的肿瘤,但是……”
“什么?你们当初不是说发现得早没事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扩散了?”我立即大声的质问他,先前的忧虑和现在的气愤让我怒吼起来。我知道我是在借此机会咆哮来发泄心中的难受,也知道此时此刻应该保持冷静,但是我就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内部的气压正在急剧膨胀。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什么医院,一帮庸医,为什么不早做手术,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医生号称救死扶伤,你们有职业道德吗?你们的行为等同于谋杀!”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韩猛,你冷静一下。”李可抱住我往后拉,我的拳头险险贴着那个庸医的脸颊飞过。
“韩猛,你疯了。”周东伟抓着我的领子一声暴喝,我瘫在了地上……
老爸还在昏迷,不知道是麻醉还没过去还是意识已经不清醒。我坐在老爸的病床边抓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我害怕松开后老爸就离我而去了。
“韩猛,我们走了,明天我再过来。”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后李可起身向我告辞。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真的。”我擦了擦不知什么好死后流出的眼泪说。
“一个大男人还流眼泪,你可真么出息。”李可轻轻锤了我一拳说。
“你们不用来陪我,我跟我妈在这里就行了。”
周东伟说:“好吧,那就过两天吧,反正还有半个月才开学。”
“媛媛,谢谢你能来。”送他们到住院部的楼下我走到张媛媛旁边对她说。
“我可不是因为你来的,我是为了陪陪阿姨才来的。”
“真的,谢谢你了。”我充满感激地说。
“你什么时候变的跟我这般客气了,我有点不习惯,别这样说好吗?你不用谢我的。”张媛媛低下了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媛媛,如果你不喜欢王宇,就不要跟他在一起,那样你们两个都会受伤,不要因为我而去做傻事。”
“韩猛,我哪里不如姚飞雪,难道二十年还不如一个月?”
“媛媛,我……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去了。”此时我没心情去理会感情上的事,摆摆手便转身走进了住院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