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虽然这个已经注定的结局在我的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走的时候我看了看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泪眼滂沱。
缓缓地走到座位前坐好,系好了安全带。看到熟悉的城市慢慢在眼中变小直到消失不见,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了机,已是华灯初上,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的心隐约有种解脱的感觉,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真好。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查证后再拨!”
“小迪吗?我走了,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对不起,今天你的婚礼我没有参加,你不会怪我吧!真心的祝福你!”合上电话,拔出电话卡,连电话一起扔到了垃圾桶,深深地呼了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再见了,我的爱!
我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荡,每天夜晚我会准时去酒店附近的一个酒吧里。
酒吧不大,很安静,客人也不多。每天去的时候,我总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要一打百威,边喝边听一个女孩子唱歌。
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不过总是带着一丝忧伤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歌的缘故。
她总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弹着吉他,唱着一首固定的歌曲,温柔的慈悲。阿桑的歌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痛,令我惊讶的是女孩子居然完全把这种感觉诠释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我天天来这个酒吧,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听女孩子唱着固定的歌曲。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了。虽然已经听了很多遍,但是听到这首歌却还是如最初般的痛,痛的难以呼吸。
一曲终了,我晃了晃杯中的酒,一口喝下,心痛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你好!可以坐下来么?”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看着眼前一张可爱的脸,我向四周望了望才不确定地说:“是在对我说话吗?”
“这里好像就你一个人吧,不是你,还能是谁呢?”女孩子俏皮地反问道。
“哦!”我懒懒地应了一声,将空了的杯子倒满。
“那我现在可以坐下来了吗?”女孩子似乎没有因为我的无礼而感到生气。
“哦!随便!”我晃动着杯子里的酒回答道。
女孩子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拿起了瓶酒仰脖喝下。
“那好像是我的酒!”我轻轻地说道。
“服务生,拿两打百威过来。”女孩打了个响指对吧台的服务生说道。
“你好!我叫小鱼!”女孩子自我介绍道。
我晃动着杯中的酒,没有吭声。
看到我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女孩子再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一瓶瓶地喝着,似乎很渴的样子。
很快,一打百威进了她的肚子,如果在以前我肯定会惊讶一个瘦小的女孩子是怎么喝下这么多酒的,但是现在的我眼里只有眼前的酒,眼睛里基本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失恋了?”女孩子试探地问道。
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触动了我的神经,心里猛然间隐隐作痛。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认真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你怎么知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反问道。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坐在固定的位置上,一个人喝酒,等我唱完歌,你就会离开。”女孩子认真的回答道。
“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问道。
“在听我唱歌的时候,你的脸上充满了忧伤,这首歌一定触动了你心里面的什么东西,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肯定是感情。一个男人只有在失恋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失魂落魄,与酒为伴。”女孩子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答案了。
她的话的确分析的很正确,甚至撕开了我内心的伤口,但是我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我不想一个外人来窥探我的内心世界。
“你是那个唱歌的女孩子?”我轻轻地问道。
“果然是失恋了。”女孩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不觉得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是很不道德的吗?”女孩子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我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哦!对不起!”她居然道歉了,从她的声音里我听到了诚恳。
“没关系!我的确是失恋了。”突然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承认了。
听到我承认了,女孩子反而很惊讶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
“呵呵!我想你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才来和我说话的吧。”我对她笑了笑说道。
“当然不是,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唱歌不好听?”女孩子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你唱的很好听啊,为什么这么问?”我看着她问道。
“既然好听,为什么你没有鼓掌?”女孩子气呼呼地问道。
“正因为你唱的好听,所以我这里痛!如果你这里痛,你还能鼓掌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指了指胸口对女孩子说道。
“抱歉!来喝酒!”女孩子倒了杯酒,自作主张地和我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既然碰了杯,我们就可以算是朋友了吧!”女孩子看着我说道。
她这种奇怪的道理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似乎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沉默了片刻我缓缓地说道:“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是一个过客,我不知道我还能呆多久,也许过了今天我就走了,也许是明天,可以说我和这个城市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如果你不介意有这样一个朋友,那么我也不反对。”
“那好,我叫小鱼,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子反问道。
“你可以叫我潇。”我回答道。
“潇洒的潇?”小鱼追问道。
“不!潇瑟的潇!”我强调道。
“还不是一个字么?有什么区别?”小鱼奇怪地看着我说道。
“对你来说,是一个字,对我来说却不是一个字,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我解释道。
“不管是哪个字,反正读音是一样的。那么,潇,为我们成为朋友干一杯。”小鱼举起酒杯对我说道。
我端起酒杯和小鱼轻轻碰了一下,缓缓地喝了下去。
小鱼再没有说话,而是和我一杯一杯的喝酒。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了,桌上的酒已经被我和小鱼喝光了,看着趴在桌子的小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酒吧马上就要关门了,我总不能把一个喝醉的女孩子扔在这吧,虽然只是刚认识的,可是我又不知道她家在哪?难不成要我把她带到酒店去?这个想法立刻就被我否决了。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酒吧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看了看桌子上趴着的小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老板很少这样喝酒,今天奇怪了。”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原来她是这的老板,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结完帐我回了酒店。
可能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突然觉得很好笑。
喝了杯水,感觉好了点,头没有那么疼了,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间很想抽烟。
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吸进肺里针扎一般地疼痛,呛得我不停滴咳嗽,眼泪止不住的地往下流。
都忘了我不抽烟很久了,自从和她在一起后再没有抽过烟,因为她怕呛,眼睛一接触到烟就会流眼泪。
慢慢地抽了几口,渐渐地适应了。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享受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她的脸,微微地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可是却扑了个空。我猛然间醒了过来,心里很痛,此刻突然很想念我的那些兄弟们。
临走前一夜,几个兄弟为我践行,喝了整整一夜,到最后大家都醉的一塌糊涂。
“你醒醒吧!如果你真的爱她,你现在应该高兴才是。你不是一直希望她幸福么?她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看着我伤心的样子,强子劝我道。
“老九!我他妈看不起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爱她你让她给别人当老婆,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明天她结婚的时候就把她抢回来,别他妈的在这里半死不活的恶心我。”烂醉如泥的老丁坐在地上骂我说道。
在酒精的作用下,老丁的话确实起到了作用,我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吼:“老子现在就去把她抢回来!”
大熊可能算是我们几个中清醒点的,看到我双眼通红一副拼命地样子,一把将我拉了回来,骂老丁道:“你他妈喝醉了到别处耍去,少他妈的添油加醋,你挤兑谁呢?”
老丁坐在地上,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我说道:“我就在说他,他没种!”
“去你妈的吧,谁说老子没种?”我挣脱开大熊的手,冲上老丁面前,一脚揣在了他的脸上,老丁一个跟头翻了过去。
这一下,我愣住了,几个人同时愣住了,酒顿时醒了一半。
我赶紧走上前去,想把老丁扶起来。
老丁将我的手一把甩开,挣扎着坐了起来,朝地上吐了一口,昏暗的灯光下,虽然看不清楚老丁吐得是什么,但是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血。
“好!你有种!你真他妈的有种!”老丁指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样子是酒也醒了。
“老丁,我……”。看着老丁半边脸高高的肿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老丁,老九也不是故意的,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你就别计较了吧。”强子帮我给老丁解释。
老丁直勾勾的看着我,半天没有吭声。
大熊走上前,想把老丁从地上扶起来。老丁甩开了大熊的手,对我说道:“这下爽了吧!我就他妈的不明白了,为了个女人你值得这样吗?多少年的兄弟都不顾了,你就他妈的这么走了?为了个女人你就他妈的抛下兄弟这么的走了?”老丁的话像根钉子一样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老丁,对不起,我……”我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兄弟们哪点不好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们?”老丁盯着我,认真地问道。
“老丁别逼他了,也许离开了他会好点。”强子说道。
“我也舍不得你们啊,可是我他妈难受啊。”说道这里我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哭了,如果你觉得出去能好受一点,那我们也不拦你了。记住,不管到哪都别忘了我们这几个兄弟,如果在外面会不下去了,就回来。你父母那边我们几个都会照顾着的。”老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老九,这里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你带上吧。”大熊递过来了一沓钱,对我说道。
我刚想推辞,强子说道:“出门在外,哪有不用钱的,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大家的一点心意,你也别嫌少,这里面有一半是老丁出的,本来我们打算把你劝住的,看样子是不行了,还好提前有准备!”
大熊把钱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地说道:“兄弟!”
第二天,我执意没有让他们送我,而是一个人悄悄地去了机场。我多么想再看她一眼,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因为我走的消息没有告诉她。
“兄弟!”我默默地念叨着,想起了他们,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心里突然温暖了一些。
来了一周了,也没跟他们联系,估计他们早在背后骂我了。出门吃了点东西,重新买了个手机,办了张卡,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酒店。
拨通了老丁的电话,忍受着电话里林志林嗲的腻死人的声音,也就老丁喜欢这个调调了,彩铃设置成这么恶俗,让人真受不了。
“谁啊?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老丁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呀,我是林志玲!”我突然玩心大起,用恶心的声音对老丁说道。
“林志玲?你是林大爷还差不多?到底是谁?赶紧说,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听到有人亵du了他心目中的女神,老丁怒气冲冲地说道。
“老子对你也没有兴趣,你说准了,我是你大爷,不过不是林大爷,是萧大爷!”我笑着对老丁说道。
“啊!老九,你终于有消息了,这几天都把我们几个急死了,你在哪呢?”老丁一下子清醒了,听他的口气很激动地样子。
“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我问道。
和老丁絮絮叨叨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既然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还是不说的好。
“老九,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小迪她……”老丁急急忙忙地说。
听到小迪两个字的时候,我打断了老丁的话匆匆忙忙地说道:“好了,老丁,没什么事我就收线了。替我向大熊和强子问个好!”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我是拿酒店的电话给老丁打的,本来打算把手机号告诉他,不过在听到他说小迪两个字的时候,我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电话不停地响,不用看也知道是老丁的,我知道他想对我说小迪的事情,无非就是婚礼现场怎么怎么的,我实在不想听到这些,就没有接。电话响了半个多小时候终于安静了下来。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陷入了沉思。
小迪已经结婚了,已经成为别人老婆了,既定的事实,已经无可挽回了,虽然心里很痛很割舍不下,但是到了现在我也只能放开了。我只能把那份爱深深地藏起来了,我也该有我的新生活了。忘记吧,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