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一这排为基准向两边散开,前后左右都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老大指着我左边的那排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我们不停用手向两边画着半圆,以保证彼此间的距离合适。
“时代在召唤......原地踏步走......第一节伸展运动!”说着,一哥们做起了广播体操,我们见状,也纷纷效仿。
话说,我初三时没做过一次广播体操,就连眼保健操都只是做给检查的,即我们所谓的“扣分的”,且还是当我们的值日委员站在门旁发现他们出现后,一般就说五个字,特省事,即”来了,第几节!”我们才会认真地眯着眼观察着他们的行踪做着。很多时候我们连眼下是第几节都弄不清楚,而对于这种情况,我破门的情况甚为民主,即全班的兄弟姐妹各抒己见,而哪一节喊的人最多,那就是它了,做!
其实,我们班和每位扣分的关系都还不错,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我们何尝不知道做眼保健操的益处啊。我们也想做,可我们要抽出没一点时间去学习,后来学校对我可见的苦衷感同身受,于是大发善心,任何检查都和我们不再有来往。自此,我们的眼睛变得更加模糊,班里的玻璃也不再明亮,就连地面也不再干净。虽然我们仍坚持值日。真可谓日子好混不好过啊!
因男生比女生多了几个,加之身高上的差异,我们的队列要比女生的长出一大截,对于这个问题,老大的处理是让男生站到女生队列。这么个好差事,我们自然是自告奋勇,可这等美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了队列的美观,老大挑选的都是我们队列里跟女生队列最高的女生身高差不多的男生,我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可即使是这等美差,别选中的四个哥们再站过去时,我竟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四种表情,一是不情愿,二是偷着乐,三是无所谓,而四就是乐得合不笼嘴。
这会,曹班一直就站在我们队伍的左侧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他几乎没挪过一步,面部也没什么表情。没办法,场子是老大的,他不便干预。而他能做的只是经过老大教训完的家伙拉过去再教育一遍。政治和思想教育是必须的,至于那时会不会补上两脚,那就未可知了。
动了,曹班终于动了!不过他只是挠了挠头,今天他的头发特亮,想必是喷了不少某种定型的东西。因此,他那有些蓬松稀疏的自来卷就像我们此时站的队咧,是错落有致,行云流水,哪怕风吹雨打,也会是波澜不惊。
第一个训练项目是站军姿,其实就是立正,不同的是,立正总是和稍息相生相伴形影不离,很短的时间内,这两者就会发生转换,而站军姿,只要不喊停,那就老老实实地跟那站着吧。
老大给我们做起了示范,什么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双脚怎么放,双手放哪,真是简单地有些不像话。
几遍下来,老大便问我们看会了没,我们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切一个比一个自信。
“好,很好!那你们就先给我站四十分钟看看!老大刚说完,我们就全傻了,接着就开始抱怨,比说这抱怨还真管用,老大迫于压力,改口说,好吧,那就站一小时。我们崩溃了。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我们很不情愿地按老大的口令调整者队伍,虽完成的还行,但过程太乱,老大看不下去了,他本以为想立正稍息向右看齐等这些基本的东西我们早就就应该掌握了,毕竟我们已经上了那么多年的体育课了,可是他错了!不过这也没啥,那就再教一遍呗!
老大一声令下,我们站起了军姿,而我前面的哥们特逗,他是用葵花点穴手把自己点住的。
我们刚一站定,老大就穿行于队列之间,不断的纠正着我们的动作,一圈走下来,近一半的人他都上手动了动。随后,老大就走到一边,说,你们就站着吧,我就在这看着,到时间叫你们。
站军姿一开始,我们就汗流不止,于是出于本能我们就开始上手去擦,当然这都是在老大的视线暂时不在我们身上时完成的。不过,只要做的人次多了,自然就会又被抓住的,而卧前面把自己店主的哥们就是第一位。对此,老大放话了,说,你们可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这么干,否则后果自负,且不是开玩笑,后果不堪设想哦!
不服不行,且不得不说老大的话极具威慑力。此后十分钟内,无一人再敢这么干,不过时间一长,脸上很不舒服的我们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次第一个擦汗的又是我前面那个用葵花点穴手把自己店主的哥们。
这回老大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队伍前死死地盯着我们,而是慢慢地在我们队伍的外围绕着,观察者眼前的我们,加之他刚才说的是不要再让他看到我们擦汗,而不是让我们不要再这么干,所以我理由相信,老大是在故意放水。
时间一分分过着,又过了约十分钟,我的T恤差不多都汗透了,而此时我们都在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到时间,我们到底还要再站多久。而我身前那哥们的举动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并震到了我,只见他他高举起右手,并声音不小的喊了声报告,接着问老大我们还要站多久。没想到老大对他的行为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时间说,哦,还有十分钟,同学们好好站,在坚持十分钟,就十分钟了。
你确定?那哥们问。老大一脸不善的笑,点了点头。
对于老大十分钟的说法,我怎么都觉得不会靠谱。果然,十几分钟过去了,在我们的抗议下,他才很是勉为其难地叫了停。而这回带头抗议的还是那哥们,他还真有种。
老大坚称他的表才刚走了八分钟,因为天太热,我们不想跟他理论什么,只是问老大用的是哪里的时间,老大玩笑说是火星时间。我们很无语,不过同一认定,老大不单只是用火星时间,他的表和他本身都是火星来的。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休息结束,我们开始系统地学习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这四个最基本的小科目。当然这些不难,可在烈日下,就很难了。
向右看齐,老大的口令刚落,我们扁他起了小碎步。
重复做了几遍,老大基本满意,说以后每天只要多练习就成,随后就再次下达了口令,站军姿,半小时。
依然是抱怨,可老大带毒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没办法,站吧。而这还只是第一天,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不是站了多久,又流了多少汗,就听从远处的足球场上传来一声咋听咋好听的哨响。我还纳闷呢,莫名其妙,平时我从没觉得哨声好听,这次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我就懂了,就听吹哨的那位喊了一句,使我恍然大悟:中场休息半小时。而此时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吹哨的那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了,那就坐下来歇会吧,可无奈,篮球场的水泥地面被晒得那个烫,屁股有些抗不住,可坐着总要比站着舒服点,烫点就烫点吧。
水到了,各班派俩人来领水。吹哨的那位站在不远处一辆刚开进学校的小货车旁喊着。小货车司机打开车后箱,就见一桶桶纯净水塞满了整个车厢。
你们谁去领水?曹班走过来问。
一时间,我们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无人做声。
我去!片刻后,一哥们应道。
好,这有个勤快的了,再找个懒的!老大提议。可万没想到,老大话刚说完就有不少于二十双诡异的笑眼瞅向我。唉,还说啥,走吧!
我很是不情愿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离开了那块刚被我用汗水坐凉的水泥里面。而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我在临走前,还是发自肺腑,委屈地说了句,我不懒,真的。
站友们用笑声送走了勤快的他,和我。
他怎么懒了?拉大好奇地问我那些可爱的站友们。
为了重树我的形象,我决定把水扛回来后就开展一番公关行动,具体操作也简单,就是主动帮站友们倒水,当然我没那个好,服务对象只限女生。可当我把我的善举告知我那勤快的哥们后,他是说了一句,伍仕贤殷勤,非奸即盗。我委屈,我无语。不过在他这话的点拨下,我那原本绝对单纯的动机,瞬间就多了不少不纯洁的成分:花丛中就我这一抹绿色,若不赏花,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是对资源的浪费,巨大而无耻地浪费,是会遭天谴的。当然,我也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一见到喜欢的漂亮女生就不会说话,只会脸红,偶尔连耳朵根都会红的完蛋玩意了。如此天时地利,硬件不软,软件过硬,若大胆心细地行事,相信这定会成为一次赏心悦目之旅。
我不是坏人,不干坏事,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像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所以这回的“好事”能否干好,干得漂亮那就要看我的临场发挥了。
共两桶水,男女各一桶,我麻利地撕开封口。这个品牌的纯净水的厂址就在我家附近,所以我们那一片的居民家里几乎喝的都是这水,价格不高,味道吗,没味道。没办法,纯净水吗,有味道就怪了。不过据说着纯净水对流汗多的人群无益,因流失的电解质无法得到补充。不过这个水厂还是有能补充这些的产品的,就是那些先把水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往里面添加矿物质,不过价格是普通纯净水的两倍。当然,出于节俭办军训的初衷,学校不会为我们准备这些奢侈品的。不过不得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那种添加的矿物质的水喝起来真的会跟人一种熟悉且亲切的感觉,因它的味道像极了从水龙头里流出的自来水。话说,曾几何时第一次喝这种水时,我都震惊了。不得不说,我们这纯净水厂的技术就是牛,先把水里除了H20外所有的杂质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这些不知从来弄来的矿物质,也就是那些所谓的杂质再加回去,而最后弄出来的水,还能保持自来水原来的味道,这不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可以说简直就是艺术。话说从小到大,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水,当属我小学上完体育课后,一群同学跑去学校的水龙头或排队或抢着勾着脑袋探到水龙头喝的自来水,那叫一个甘洌,那叫一个痛快,虽说有时会喝到一股铁锈味,虽说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说这样说不好,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一如既往。而关于那点铁锈味还是有些故事的,而我们之所以不排斥,只是喜欢,因“吃啥补啥”在我们那些小屁孩幼小的心灵中,那绝对可以说是至理名言。当然也有同学说这样根本就补不了铁,还说什么,如果吃铁补铁,你怎么不把自家的铁锅给吃了,一哥们反驳,我们这是铁锈,不是铁,再说他要是把自家的铁锅给抱着啃了,我家用啥做饭吃啊!当然他也没那能耐,且铁锅绝对不好吃,吃了也不会消化,更别提吸收了,若真把锅给吃到肚子里,那拉出来必定是件特费劲的事,至少会很疼,特别是通过最后一关时,搞不好还会出血,为了补铁,最后生生给弄得出血,这得流失多少好铁啊又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啊!所以这种傻事没人会干。其实,关于进补的傻事,我小时候还真干过不少:小时候我个儿矮,我一小哥们说那是因为缺钙,而补钙自然就是必须的,记得那时各种补钙产品的广告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我说那就买两盒吃吃喝喝不就行了,可他说那都是保健品,没什么用,随后跟我说含钙量最多的是蛋壳,且壳的体积越大含钙量就越高,如鸭蛋就比鸡蛋高,且让我想想看,人的骨头是白色的,所以白色的蛋是最好的,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啃骨头,喝骨头汤补钙,第一点只有狗能做到,而第二点,说实话效果和蛋壳真的没法比。因我们那不远有一家鸵鸟厂,他还是成功弄到了鸵鸟蛋,的壳。至今我仍清楚吃鸵鸟蛋的那天,这厮给了我半块鸵鸟蛋,而他就在一旁吃着蛋黄流油的咸鸭蛋。当时我特傻,切音我俩的关系很好,我也就信了他,在看着他吃馒头就着咸鸭蛋的同时,我只能把不知如从下口的蛋壳不停自我催眠成我最爱的薄脆饼干,可即使如此,当把蛋壳放到齿间的那一瞬间,我即刻便头皮发麻,其二全身鸡皮疙瘩竖起。不过我还是告诉自己要坚持。不过只咀嚼了三下我就彻底崩溃了,大骂,说:去你的鸡蛋鸭蛋鸵鸟蛋,的壳!要吃你自己吃吧!因这简直就是摧残,切实身体心理全方位多广度大力度,且毫无制度的摧残。事后,我对此事做了个深刻的总结,并做了彻底而严厉的自我批评,这无疑是一件悲壮而又缺心眼的事。自此,这发小给我出的电子,我没再采纳过一次,因那些点子不是馊,就是损。
接水的人群涌了过来,我顺势往桶边一蹲,准备我那不单纯的公关。
可好事做了会,我还真没听到几声感谢,这也就算了,悲剧的是,这几个女生的面容,都可谓是路人,且不乏很有分量的。
我还在忙碌着,突然一只很美的手探了过来,我不禁眼前一亮,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更美一句:也帮我接一杯吧。此音色可为何我最爱的吉他相比,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身随心动,第一时间我便循声而视,而亲可见我便沦陷了。
她的美让那些华丽的词藻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特别是她的双眸,而她面额上浅浅的一层汗在阳光的映照下使她更显动人,更是散发着佛光一样的光芒。我心想,我不会是中暑了吧?为了证明这点,我迅速地摇了摇头,结果头不晕,我也没中暑。
此刻的我就像个**似的呆呆地蹲在那儿仰视着她。
撒了,撒了。她轻柔而焦急地说,而这时我才发现水桶被我扶偏了,而水都洒在了地上,她的被子里却没接到多少。。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跟她道歉。
呵呵,你跟我到什么歉,你应该跟谁道歉。
对对对,我错了,我这就改,水桶兄,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肚子里的水撒到地上!我抚摸着水桶歉意满满地玩笑着,她被我逗笑了,观之颜闻之色,我又有了中暑的感觉。
该好好干活了,我调整好水桶的位置,开始让桶里的水玩玩流入她手持的杯中。我竟可能一点一点地将水倒出,只为能让她多逗留一会。
我傻呵呵地朝她笑着,她也美美地笑了,问我傻笑什么。我玩笑说,没事,今天天气不错,说着我不禁蹭了下额头上的汗,说,就是有点热。她又笑了,看得我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满了,满了。片刻后他提醒我,我又失态了。
感谢,麻烦你了,你也赶快喝点水吧!说完他便笑着转身走了,我那个不舍,只想追随他而去,心想,我怎么到此刻放发现她的存在,太失败了。而后来才知道,原来昨天唯一缺席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