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我就醒来了,然后久久不能入睡,待到刚有困意的时候,手机闹钟振动起来,我刚要起床,随即想到,今天不用为陆小琪买早餐了,又躺下了,思索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又想到她现在正在熟睡中,这个时候叫醒她道歉,无异于拿着针去戳破气球,肯定不会有好话听。睡个懒觉吧,我给自己放了个假。猛然想起刘静,啧啧,唉,她说的还真对,我是很优柔寡断啊。
走进教室,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学生,我捡一个面对门口能随时离开的过道边上的坐位,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希望陆小琪一来,我就能迎上去,赔笑脸道歉。可是已经上课半小时了,也没见陆小琪的影子。她不会是没有我领着,找不到教室吧,不会的,小琪的问路本领比我都高,就算她找不到路,也会有张晓燕带着她来的。该不会是不来上这堂必修课,而去上她喜欢的选修课。这个可能性比较高,往常只要她不高兴,都会去上选修课。我掏出手机写短信,打了几个字,突然觉得这些字是多么的苍白,没什么意义,或许我当着陆小琪的面说话不觉得什么,但是发短信感到不顶事,还是见了面再说吧。
今天上午剩下的时间,我就在看小说睡觉偶尔听会儿课中度过了。中午,吃完饭,我来到女生宿舍二号楼,看到陆小琪的电动车停在楼下,正准备给陆小琪打电话,看见刘静一个人从宿舍门口出来。
“嗨!李奇,真巧啊。”
“是啊,真巧。你准备去哪里?”
“宿舍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等人?”
“是…也不是。无聊而已,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了。”我不愿别人知道我的感情不顺。
“是不是心有所属,意有所思,脚跟随下意识来到这里。”刘静指着女生宿舍门口对我开玩笑说,见我没什么反应,随即该口道,“既然无聊就陪我聊聊天。”
“好。”
“你的上衣蛮和身的,哪里买的?”刘静见我不说话,首先问道。
“啊…我没觉得有什么好啊?能遮羞就行了。”嘿,这件上衣是陆小琪给我买的,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的,毕竟这个大把的钱数在那里摆着呢。这是我又一次想起陆小琪,我还是很在乎她,不是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刘静不知踩到什么东西,随着一声惊呼,她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我赶忙扶助她,她凑巧的顺势埋入我的怀里,我们相视一眼,不自然的笑了笑,就在我们惊扑未定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飘乎一下,待我仔细寻找的时候,已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了。
刘静说:“李奇,怎么一直不说话?今天不高兴?”
“噢,很高兴。”
刘静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来到水池边的小树林里。小树林里的树很对的起这个“小”字,面积小,树种的稀,还是种上不久的小树。但是别看是小树,树上面的鸣虫倒是不少,响亮的叫着,明亮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大片大片的照在小树林间,恍惚中有一种与世隔绝,遥远的陈旧的记忆中的画面。
接下来出现的情景,我后来想想觉得还是很有意思。
我和刘静同时怔住了,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也怔住了。我和那男的同时一愣神,接着我们相互怒目相视,恨不得都吃了对方。我承受着那男生怒气的眼神,同时陆小琪也投来愤怒加幽怨的眼神。那男的承受着我怒气的眼神,也承受着刘静投来愤怒加幽怨的眼神。刘静和陆小琪则是相互蔑视着,流露出对对方不屑的表情。
啪,扑通。
“你可真厉害啊,走路都能掉水里,真是不走寻常路。”
“草,别在上面说风凉话,快拉我一把。”
我们四人被距离我们不远的落水,暂时吸引了一下,都没有说话,错肩而过。
我突然觉得我和陆小琪的距离有梦与梦的边缘,那般遥远,到底是家世不一样,年轻人能交流的东西确实很多,但是黑夜降临,内心深处的那种微笑的卑微,是不能用几句话就能描绘出来的自卑,很会作弄人的。或许,平平淡淡的刘静比较适合我,但是刘静她——我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会感到事情不会就这么很操蛋的结束,毕竟现实不是影视小说,会有很多机会讲清楚的。
“你为什么对那个男的表示愤怒?你的仇人?”
“不是,不认识。”
“那为什么你……”
“我是为那个女的……哦,你认识那个男的?”
“是啊,哼,他是我男朋友。”
“哦?!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巧了,那个女的是我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真是个大美人啊,叫什么名字?”
“陆小琪。你的男朋友也是个大帅哥啊,叫什么名字?”
“张鸿儒。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
“……”
我在水池南头,刘静在水池北头一起打电话。
陆小琪,像往常一样的向我走过来,带着很多言语无法表达的情绪,这些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我的心还是轻微的痛了一下。
“喂!很厉害嘛,不出二十四小时就勾搭到一个与我的类型完全相反的美女。我倒是小瞧你了。是不是跟我呆够了,想换换口味了。她,有我好吗?哼!”陆小琪还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高傲的像个公主。
“哦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被她所谓的大度逗笑了。
“你——你笑什么笑?!”陆小琪正想骂我几句,突然看到水池对面的刘静和张浩正在解说着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会欺负我,打死你,打死你!”陆小琪对我拳打脚踢。
“那你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啊。不顾身在水火之中的我,用**的思想,武断的认为我很幸福,就用铁腕政策雷霆手段要报复。误会善良简单忠诚可怜的我。”我说到此处忍不住唱出任贤齐的《没良心的》这首歌的歌尾部分,“没良心的你呀你,可怜的人是我呀我,无情的风雨把那花儿来折磨,没良心的你呀你,可怜的人是我呀我,你怎么忍心看那花谢又花落……”
正唱着,刘静张鸿儒齐双并对的走过来了。
既然解释清楚了,就天空晴朗了,于是我们两个大男生准备出去喝一顿。不误会不相识的刘静陆小琪也聊得相当投机,经张浩的引荐,我们进入了校园外面的一家川菜馆。
这个季节是热天体内积累热量的最后时刻,我们体内的热气很大,我和张鸿儒喝的火气朝天,醉醺醺的几乎不会翻白眼了。期间,两个女生倒是没怎么劝我们少喝点,估计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不处处管着自己的男朋友,所以才没有劝我们。但是眼见着我俩再喝下去就会把桌子拍烂,或者我们烂醉如泥。只好威胁老板,如果再上酒就不买单了,这才把我们两个制止住了。浑噩中,我清醒的记着这么一点,算完帐,陆小琪刘静异口同声的说,这次我请,哦,我们AA制吧。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我喝醉了,脑子较真的想着的唯一的问题。嘿,我喝醉了,很喜欢较真,无一例外,除非喝睡。
回去的路上,我和张鸿儒推开伊人温暖的搀扶,勾肩搭背的相互扶持着,晃晃悠悠的走着。刘静陆小琪气呼呼的不再管我们,在前面相互抖落我和张鸿儒的糗事。我睁着红眼问张鸿儒:“你小子给我说实话,你和刘静发展到那种程度了,行媾和之事吗?”
“哪有的事,我是一只没有机会啊,学校周围连个像样的旅店都没有。”
“我倒是有个根据地,陆小琪在市里租了套房子,可是不让我进去住啊。”
“你可真笨!她不让你住,你不会赖在那里不走啊,她又不能把你拖出去。”
“嘿,对。这倒是个好办法。”
“是在不行,你可以找人演出戏……女孩子都很相信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学校门口,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我们一下。摔倒后,再也起不来了。陆小琪给,我哥们打电话,老大老二把我叉会去了。来到宿舍,老四为我们开门,并掏出手机咔咔的把我醉后的糗样都拍进去,说要等我醒来后,勒索我几根烟抽——学生会里烦心事多啊,老四早就学会了抽烟解闷。
下午五点,我醒来了,虽然还不是很清醒,但是我还是挣扎着起来了,把陆小琪遥控到面前,一把夺过电动车,嚷着要送她去“窗外田”那里。陆小琪着急的跺跺脚,骂了我几句,但还真怕我在学校闹翻天。躲避着越来越多的注视,坐上了后座。
来到住处,进门我就摊在沙发上,死活不起来,嚷着要在这里睡一夜,不能只让陆小琪享受腐败的生活,我这个小贫农也要享受一次。陆小琪侑不过我,只能钻进自己的房间,把门锁死,不顾我的拍门声,打开音响,听着音乐。
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儇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梦醒也安慰
花儿随流水
日头抱春归
粉面含笑微不露
嘴角衔颗相思泪
山间鸟徘徊
彩霞伴双飞
惊鸿一蔑莫后退
离开也让春风醉
看蒙蒙的睡眼
有谁值得你留恋
同林鸟分飞雁
一切是梦魔
传说中神话里
梦中的我在梦你
神仙说梦会醒
可是我不听
流水葬落花
更凭添牵挂
尝过相思百味苦
从此对情更遭遢
寒风催五谷
遥风到天涯
枯木也能发新芽
馨香播种摇篮下
LaLaLaLaLaLa...
我还真听话,不是,是真听歌声的话,堆在陆小琪房间的门口睡着了。陆小琪听到打鼾声,推了推门,叫了几声,也没弄醒我,便不再管我。夜里,她醒来后,打开门一看,见我不知怎么又爬到沙发上,放下心来,为我盖上了一条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