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橙听了一愣,看着他少了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相信他此刻是认真的,笑了笑道,“如果忽略了?是不是就觉得不值得。“
“值得,但是会多了些附加成分。”
“是什么?”
“伤心,难过,也许会流眼泪,只不过偷偷的。”
“第一次觉得你原来这么可爱。”
“当然作为你的朋友,被你一次次的忽略,也是心甘情愿。”
“呵呵,朋友?凌正,我们的感情没那么浓厚,何时上升到这个位置?”
“你没感觉到吗?还是一直习惯无视别人的关心。”
“说真的?”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这种玩笑为什么要对你开呢?”
“好,我承认你的真实也重视你的真实,暂且把你当朋友友情对待,满意吗?”
“不算满意。”
“你很贪心。”
“就算是暂且,也是朋友了,偶尔可以把我当垃圾桶,当出气筒也好。”
“是吗?我该庆幸有你这样的朋友。”
“还有为你两肋插刀再所不辞,谁要欺负你,找我就好。”
“我很感动。”
“橙橙。”
“嗯?”
“这样的夜晚,你会想起什么?”
“想家,想起好多人,会有思念的感觉。”
“也包括他吗?”
“四年,不是一个说忘记就忘记的时间,总有些记起,忘不掉。忘不掉所以选择忽略。假装不知道。”
“是啊,很长,不要太钻牛角尖就好,真的不想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很想,只是怕听到答案。原以为可以满怀信心的再次获得,那种希望堆砌的太高,所以跌下来难免疼痛。”
“现在还觉得难过吗?难过的时候想想美好的事情,想着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孤单,即使就是看着月亮,对着花草,也要知道其实你身边有好多人在关心你,不会无视你的喜怒哀乐,每一个生在世上的人都没有被另一个人剥夺欢乐的权利,知道那种感觉很痛,可是你看,世界依旧没有变,所以,别累着,医生说你不能想太多才容易康复,等到你完全康复,才有精神追求你想要的,不是吗?”
“凌正,你一向这么会安慰人吗?”
“不,只是他并不是那么绝情而已。”
“这么说,我很开心,也许我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不用说,我能感受得到,他说的话,带着情谊,就已经足够,以至于我现在并不怎么伤心,相反,在你家,我很安心,不会想太多,甚至忘记情人已走,只是这么玩,这么疯,就这样就好,不用缅怀过去,惦记未来。”
“看样子我做了件好事。”
苏橙橙笑,“你呢?会不会想起。”
“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刚说是朋友的。当然朋友从来不勉强朋友的。”
“是很难忘记的人呢!”
“可以理解,所以我的道歉很诚挚。请求你的原谅。”
“似乎没有说过不原谅你。虽然很伤心很生气,但是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能把你怎么办?既然见不到,只是空有张照片并不觉得那么安心。”
“很感谢,让我住在你家少了太多的愧疚。”
“我以为你是多么理所当然。”
苏橙橙捶了他一拳,“呀!我有那么差吗?”
“不是,只是喜欢你的大方。”
苏橙橙饶了饶自己的头,“有那么好?”
凌正看到她可爱的样子,笑,“不至于那么差。”说完,起身。
苏橙橙追上他,“喂!她是怎么样的女孩?”
“天真单纯快乐如天使,还有像你那么调皮可爱。”
“额,很美的女孩吧!”
“对。为什么会分开?”
“小丫头,原来这么好奇别人的事吗?”
“我是好奇,所以可否满足一下。”
“你这么感兴趣,不会是对我上心了吧!我看看,有没有。”说完,凌正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苏橙橙有点微羞的不敢看他,向后退了几步,不悦的大喊,“你以捉弄我为趣吗?不愿意说就算,我并没有那么想知道别人的私事。”
凌正站直,对着月色说,“她莫名的失踪了。此后便没出现过。”
苏橙橙好奇的转身,“没尝试过找她吗?”
“没有。”
苏橙橙惊讶,“男人原来都像你这么薄情吗?”
凌正却笑笑,并未解释,“不早了,回屋里吧!好不容易身体好些。多爱惜点自己。”
苏橙橙点头,“好。”
夜色是有点凉了,凌正嘱咐她要记得吃药,便与苏橙橙道别。苏橙橙回了另一侧的房间,洗簌后,呆看着房间,这也是第一次认真审视房间,粉红色调,女孩的味道,可以感受女孩的天真烂漫。记得芸阿姨悄悄与她说过,“那是灵儿小姐的闺房,除了打扫,从不让人进的。凌少爷对你总该是特殊的。”
还未来得及问太多,便被过来的凌正打断。只是知道这么一句,苏橙橙想起,嘴角居然是带着笑的,不知道为何心有点跳的快,“难道是真的。”又想想,“呀!那个男人那么自负。许是同情吧!我也说过是同病相怜的呢!想什么呢!”这时候她的眉毛皱起,憎恨起同情这个字眼来。
躺在房间里,居然浑身有点不自在起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叹息一声,“看样子睡不着了。”
敲门声想起,凌正温和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橙橙,睡了吗?”
苏橙橙的心又跳快,“嗯,睡了。”
“身体要不要紧,吃药了没有?”
“吃过了,好很多,我的美梦都被你打搅了。”苏橙橙佯装不悦。
“这就好。”门外的凌正似乎松了口气。
待到他离开,苏橙橙还是睡不着,数着小绵羊,一只,两只,三只……直到数到一百,她还是那么清醒,毫无睡意。于是起床,披了件外衣,突然想起,凌正说过明日她的状况若好,便带她出去,她便重新欢喜起来,心中竟然有了隐隐的期待,当然现在得找个方法打发掉这个烦躁的时间。
苏橙橙来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上网,点击QQ,登录。
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半,这个点似乎是网虫活跃的时间。多有无聊寂寞的人。苏橙橙感叹。等了会,她的头像闪了起来。我爱橙子发来的,那是许辰。
“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多美的月色,舍不得对它视而不见。”
“我也是。”
然后些许的沉默,许辰像是犹豫,最后还是发了一条信息。
“在梦漪园吗?你的地址显示是滨江。”
“是。”
许辰的心一动,又打出几个字。
“他对你好吗?”
“好。”
“有多好。”
“很好。”
“哦!”过了一会,我爱橙子又发送了一条,“又改网名了?”
“是。你反应够快。”
“不是反应快,而是对你很关注,很用心的关注。阳光在眼前。你以前叫爱我阳光。”
苏橙橙知道她的阳光以前指的就是许辰。
“是,只是这一次的阳光是个X。不过很期待。”
“哦!”许辰似乎难掩失落。
“你和笑笑怎么样?”
“就那样。她很可爱,说实话,虽然有时很任性。”
“你这么说,我会吃醋的。”苏橙橙居然开起了玩笑,然后发送一个调皮的表情给他。
“橙子。“
“嗯,似乎很久没这么亲切的叫我了。”
许辰把那句你永远是我心中的橙子打好,又删了,反复几次,最终发出去的是,“什么时候回来?”
“很期待吗?”
“只是想知道,作为朋友。”
苏橙橙难掩失落,“人生总有起起落落,人的关系原来也是的。”就像今日,她跟凌正的关系上升为朋友,而与许辰则降到了朋友,朋友,这个字眼似乎也很不错。苏橙橙安慰自己。
“什么意思?”
“没什么。”
沉默。然后是十点四十一分零七妙,屏幕上同时出现两行字,“没有什么其它的话对我说吗?”
一个是我爱橙子的,一个是阳光在眼前的。
苏橙橙盯着屏幕等待着。
过了一会,下方出现新的一行字,“很晚了,睡吧!好梦”
再次难掩失落,“晚安!”
“晚安。”
没来得及下线,苏橙橙又看到下面新发的一行字,“橙橙,有恨过我吗?”
她快速的回了一条,“恨过,但是比不上爱。”
下一条是,“曾经。”
“现在呢?”
“来不及爱与恨。”说完,苏橙橙直接关闭QQ,关掉电脑,然后,趴在电脑前哭。
她不知道,凌正看到她房间亮着便走过去,听到了她压抑的哭泣声,有那么一刻,心中升起疼痛的感觉,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从每一个神经元扩散到神经末梢。他看到曾经的那个自己。
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改名,给诸位造成的不便致以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