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名飞速地开车载她回去,但偌大一个深圳,开得再快回去也得一个小时了。袁伟名问她刚才去哪里了,他一直跟保安纠缠了,也找不到若木。若木说就在厕所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去大厅找了,结果转了一圈没找到海蓝。若木觉得自己撒谎的时候有点脸红,但是,好在袁伟名正专心致志地开车并没有注意。
袁伟名也不问海蓝的事了,没话找话地问她家是哪里的,这么出来追星家人急不急啊,若木心不在焉,爱理不理的。
到了酒店门口,若木还没等车停稳就飞也似地跳下车,看看自己的包包还好好地在花坛里躺着呢!一颗心终于落到地下了。直到这时才像还了魂似地对袁伟名露出笑脸:“谢谢你啊,袁大哥,你开车技术真好。”若木敢打包票自己这次是发自肺腑地赞美。
袁伟名淡淡一笑:“没什么。天不早了,一起吃个饭?”
若木说:“这个,要不,我请你啊?今天辛苦你啦!”
袁伟名说:“别客气了。走吧!”
袁伟名把车泊在了一家饭店门前,若木走进去一看,是一个西式餐厅,装潢考究,还蛮有情调的。只是,跟这么一个大叔走进去,感觉怪怪的……
若木看了菜谱,价钱十分地不厚道,想想自己囊中羞涩,心里直后悔,“怎么就跟他来了呢?”
袁伟名却摆出一副阔老板的样子,执意点了很多菜,说这次他做东。袁伟名还特地点了红酒。
一会儿酒上来了,若木说:“我不会喝酒。”
袁伟名说:“女人喝点红酒可以美容养颜哦,没关系,不喜欢喝的话就抿一口权当陪我了,好吗?”若木也不好推辞。
袁伟名端起酒杯,说:“小妹妹,我们萍水相逢,却不同的地方撞见了两次,这都是缘份呐。我先敬妹妹,祝妹妹越长越漂亮啊!”
若木听了着实有点不习惯,虽然上班好几年了,但她确实不喜欢社会上这些客套话,但没办法,她总得也硬着头皮搪塞一下,于是也端起酒杯:“袁大哥客气了,这杯酒该我敬你的,萍水相逢还这么帮我,这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一碰杯,袁伟名的酒杯却不小心洒了,一下流到若木身上,红黑的液体一下就沾到若木的白色外套上。若木赶忙站起身,袁伟名也慌了,赶快陪不是,“啊呀,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去洗手间洗一下。哎呀,真是的。”袁伟名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若木连忙说:“没事没事”,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洗手间。
若木从洗手间回来,一路打量,这种高级饭店她是第一次来,服务真是细致入微啊!她像刘姥姥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饭店的角角落落,心想:以后,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机会来这种高档的场所吗?
只是这顿饭跟一个大叔吃,真是白瞎了。若木甚至有点想那个大蚂蝗冯异,如果是和那样帅的一个男生一起谈诗论道,推杯换盏,或许还……
正乱想着,她忽然发现那边靠窗的位子有张熟悉的脸,她脑子里闪出一个名字:“申世海?”
申世海已把黄头发染回了黑色,剪成整整齐齐的偏分,前额的刘海儿顺从地贴在额头,他穿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配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虽然简单,却显得干净而质朴,平添了几分帅气,跟几天前流里流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眉头紧锁,十分气愤的样子。
再看他对面坐着一个身材发福,衣着得体的男人,由于是背对着若木,她看不到他的脸。两个人面前各放着一杯果汁,似乎在谈一件重要的事。
若木看这种情形,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别人,正要走开,忽然看到申世海站起身来,把自己杯中的果汁全泼到了对面那个男人身上,怒气冲冲地吼道:“有本事让他自己来跟我谈!”
那个男人一头一脸的果汁顺着西服的领子流了下来,若木心想:“真可惜了这身西装,得多少钱啊?”
那男人非旦没有生气,还边用纸巾抹着脸,边陪着笑说:“您别生气,我也只是转述老爷子的意思,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申世海盯着那人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他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他算什么东西?畜牲都是畜牲!你给我滚!”
那人说:“好好好,我滚我滚,我说的条件你还是要再考虑一下,不然,可能你母亲的病,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申世海气得大声吼道:“他这是是谈条件吗?他这是要挟!”
那人说:“你小点声,会吵到别人。”
申世海说:“怎么,你怕了?我们母子两个什么都没有,我可什么都不怕。”
那人似乎也没了耐性,说:“这个我知道。但老爷子说了,这个条件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两天后登机的机票,你们看着办吧!”说完转身走了。
申世海气得把空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服务员赶紧跑过来打扫。好在此时已不是饭点,人不多。
申世海正要坐下,却看见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的若木,显然也有些吃惊。
若木赶紧摆着手,红着脸说:“我刚去洗手间经过这里,我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心里不禁暗骂自己,“没用的东西,你在说什么啊,整个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申世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坐吧!”
若木说:“不了不了,你先歇着,我还有朋友在那边,我过去了。”若木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迈着樱桃小丸子的步子就跑回去了。
惊魂未定的若木一坐下,袁伟名就说:“没事吧?”
“啊?”
袁伟名指指她的衣服:“我说你衣服上的红酒洗掉了没?”
“哦,没事,洗掉了。”
“看你去了那么久,以为你洗不掉了,真是太内疚啦。我一会儿再给你买一件去吧!”
“不用啦,袁大哥。怎么这么客气?你看看都洗干净了。”若木展开她在洗手间脱下的外套,果真已经很干净了。
“若木,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接到了公司电话,一会儿还有个会,得先走,你留下来慢慢吃吧。只能改天再请你了。”
“说哪里话啊,袁大哥太客气啦!你先忙你的吧。”
“哦,对了,我已经买单了,你尽情享用就好了。”袁伟名很有绅士风度地穿上外套,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