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舒转头询问地看向阿楠。阿楠立即应道:“之前答应过他们,回来就去看他们。我想,小羽应该没有去过,所以想带她去看看。毕竟,那也是三爷您的产业。”
“小羽?”司徒娅熙一听,微微惊讶,双眸锁定顾涵羽,“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长得和韶婷很像,从小我们就叫她小羽。韶婷不会。。。”
韦汉紧张地盯着顾涵羽。顾涵羽只等着阮文舒怎么圆这个谎。
“哦?有这种事?”司徒铮纬转头打量顾涵羽,“韶婷,之前认识我们娅熙?”
“作为我的继承人,她就该姓阮。我给她取的名字,阮筱羽。筱羽从小是孤儿,跟韦汉一起长大,你要有疑问,可以问问韦汉。你们去吧?路上车开慢点,注意安全。”阮文舒说罢,冲他们点点头。
“继承人?”不仅是司徒铮纬,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这个说法。
“你可以有娅熙,难道我不能有筱羽?这将来的天下,是她们的,我们都老了,晒晒太阳就好,闲来常聚聚。这不是天伦之乐吗?”阮文舒给司徒铮纬续上茶,对尚坐着未起身的阿楠和顾涵羽挥挥手,示意他们早去早回。
“那,大夫人,三爷,大小姐,我们先告辞了。”阿楠恭敬地躬身,牵上顾涵羽的手,转身离开。顾涵羽疑惑地频频回头看阮文舒,这魔头有些不对劲,干嘛说什么继承人?难道有什么不治之症?
这一路,顾涵羽眉头紧锁,完全想不透阮文舒突然抽什么疯。他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让做什么唠子的继承人,就算,就算,那天他们不纯净过,也不至于让她来继承贡井财团呀?就连她老妈都没有给她这么大压力,她可不想要什么继承人。就冲着司徒母女,她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你在想什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阿楠停下车来,含笑问道。
“恩?到了吗?”顾涵羽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果然,车前赫然是天乐园三个大字的门楣。
“不要怕,还有我在。”阿楠迟疑一下,最终只是在她手背拍拍。
“阿楠。。。”顾涵羽看他下车,突然觉得他好像顾贤那家伙。不知道大哥回国没有,好想他呀。
“阿楠哥哥~”“阿楠哥哥~”“阿楠哥哥来看我们了~”呼啦啦地跑出一群小不点儿,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伟,帮哥哥拿东西。小雪,你的神秘礼物哦~小薇,有没有跟小雪吵架?。。。”
看着孩子群中的阿楠,顾涵羽不禁有些发呆。这样阳光的帅气的男人,应该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吧。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样,让人温暖安心。
小薇不理阿楠,歪着脑袋打量顾涵羽。顾涵羽含笑着跟她对视,她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最后居然有些委屈的样子。
“阿楠哥哥,她是谁?”小薇揪着阿楠的上衣,摇晃着问,回头看像顾涵羽的眼神竟满是敌意。
顾涵羽看得哭笑不得。
“那是筱羽姐姐,以后会和哥哥一起来看你们,开心吗?小薇。”阿楠打发完其他的孩子,蹲下身来揉揉小薇的脑袋,笑道。
“哈哈哈,小薇不羞,小薇不羞,小薇做不了阿楠哥哥的媳妇了,阿楠哥哥有女朋友了,哈哈哈。”小伟边说边冲小薇做鬼脸。
“死小伟,看我不打死你。”小薇被小伟说中心思,当下挣开阿楠,奔过去,跟小伟追逐起来。
“你看你,伤了人家小女孩的心了吧。”顾涵羽扑哧笑道。
阿楠摇头:“他们都还是孩子,不有无虑的。看着他们,总是给人一种欣慰的感觉。”
顾涵羽点点头,看着孩子们欢喜地样子,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可是,转念想起阮文舒的话,不免恨得牙痒。“阿楠,这些孩子将来都会进贡井财团吗?”
阿楠不知她所指何意,如实地点头。
“恶魔!”顾涵羽的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阿楠一听,满是疑惑:“什么?”
“没什么。不是说要陪他们玩的吗,我们进去吧。”顾涵羽绷着脸,踏入天乐园。正好跟一位妇人打了个照面。她微微止步。
“阿楠~你终于回来了~”妇人大约六十有余,霜发黑衣。
“院长,阿楠好想你。”阿楠将瘦小的妇人搂进怀里,亲密到顾涵羽有些肉麻。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阿楠还真是老少通杀。
“这位是?”院长被放下,对着阿楠笑问。其中意味,顾涵羽立即明白。她当即脱口而出:“不要误会,我不是他女朋友。”
可是,院长的表情却在说:解释就是掩饰。
顾涵羽耸耸肩,无奈地望向阿楠。
“院长,你误会了。她是三爷收的干女儿。我们只是好朋友。”阿楠边说,边笑望顾涵羽。
那么阳光的笑,让人不心跳都难。顾涵羽立即移开目光,这下倒好,院长笑意更胜了。
“那阿楠带小姐过去玩吧,我去准备午饭。”院长鼓励地拍拍阿楠的背,把他推到顾涵羽身边。临走,还不忘笑望顾涵羽两眼。搞得顾涵羽浑身不自在。
“看得出,你和院长的关系很好。”顾涵羽有些尴尬,回头看看远去地院长,笑道。
“是啊,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顿时间。一直是院长照顾我。”几个孩子围着阿楠开始追逐,嬉笑着又跑远。
“怎么会?不是有张夫人吗?”顾涵羽一直以为他是在张仁柏家长大,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曾经住在这里。
“那个时候,姑姑和姑父还没进贡井庄园,他们不停地换住处,直到有一天,三爷来了,安排他们出国去了。然后,我就被三爷带到了这里。”阿楠说到这段往事,有些怅然。
“畜生!”顾涵羽气愤地骂道。
阿楠吃惊地看她:“你怎么了?”
“他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对他如此恭敬。真该把他千刀万剐才解恨。”顾涵羽恨不得立即回去,扇阮文舒。“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想要进贡井为他卖命。”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先静静。”阿楠看看四周的孩子,疑惑地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顾涵羽。
“静一静?”她突然有些可怜起阿楠,还有这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你知道阮文舒是怎样的人吗?他在利用你们,他是一个魔头,不值得你们为他卖命。”
“筱羽,你怎么了?他是你干爹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三爷!”阿楠不可理解地盯着顾涵羽,惊讶,错愕,难以置信。
“三爷?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小就被他洗脑,他只是在利用你们,他养着你们,就是为了有一天你们为了他卖命。他不是你认为的三爷,不是你奉若神明的三爷。他只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一个泯灭人性的混蛋。”她记得他那天猖狂的笑,而他的追随者们都被蒙在鼓里,他们一直被他愚弄!
“筱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三爷?”阿楠难过地摇头,“你知道三爷身上有多少伤?你知道许多次,三爷命悬一线。你知不知道,阮家已经只剩下三爷一个人了。他把你当女儿看待,你若这样诋毁三爷,只会让我鄙视你这样的朋友。我会为三爷不值。”
“不值?我为你不值,你却看不起我的真心。好啊,你继续为他卖命吧。等到最后醒悟的时候,不要哭才好。”顾涵羽转身便要走。
“筱羽。”阿楠抓住顾涵羽,“跟我来。”
顾涵羽被他连拉带拽地拉到一个房间。一张大床,在小床的边上,整个房间整整齐齐的。“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知道这是谁的吗?”阿楠指着大床道。
“这是谁的,跟我有关吗?”顾涵羽很生气阿楠的冥顽不灵。
“这是三爷的。那次,我们这里流行沙疹,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三爷一直在这里陪着我。那次我差点没了性命,是三爷一连换了三位医生,最后终于带领我们战胜了病魔。当我能下床的时候,他带我去了游乐场,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哼,他只是在收买人心罢了。”顾涵羽发现,原来当一个被公认为好人,任何的真相都会不被接受。她万万没有想到,即使留洋归来的阿楠,也没有摆脱愚忠这两个字。
“筱羽,你太不了解三爷了。如果三爷知道,他会伤心的。”阿楠叹一口气,独自走开了。
顾涵羽一个人站在空空的房间,不得不佩服阮文舒。“你就是这样收买人心的吗?一张床,一次游乐园,得来一个忠心不二的奴隶。”她看向阿楠离开的背影,再次打量那张大床。不过作秀而已,她的嘴角浮起藐视的笑。
顾涵羽出来,阿楠正给孩子们讲故事。这群孩子聚集在他的周围,听得入迷。阿楠绘声绘色地讲述,抑扬顿挫地声调,让顾涵羽觉得他也许只是一个影子,很久以前,那个讲故事的人,应该是阮文舒吧。这就像是鸭子在出生后视第一个见到的物体为母亲,而阿楠在不知不觉间只是在模仿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曾经给他温暖的阮文舒。以至于,他即便是死,也不会背叛他所谓的三爷。阿楠,到底要怎么说你才明白。顾涵羽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