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清浅一笑,默然不语。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柔软的嗓音:“姐姐?怎样?我说的不错吧?”
“清才人既然来了便进来喝口茶吧?”
庄清儿满面笑容的携其侍女卉颜而进,也不客气,大方地坐在楚歌旁边:“姐姐。你倒是说我之前说的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哦?”庄清儿目露奇异之色,“姐姐这话怎么讲?”
“清才人确实聪慧,一语成谶。但皇上也只是随意点到的我,并非对我有什么特殊印象。”
“哦?那皇上为何那样说?”
庄清儿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几乎让楚歌以为是错觉。楚歌微垂着头掩住自己深思的目光,淡淡道:“谁知道呢?皇上的心思又哪是我们小小的才人能猜得到呢。兴许皇上正巧是和哪位宠妃闹不愉快拿我来气气这位宠妃也说不定呢。”
“这么说姐姐只是被皇上利用的工具而已喽?!”
这句话说的也太露了!楚歌忍住想要探寻庄清儿一番的冲动,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淡淡的回道:“我说了,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样想的。”
“呵呵,姐姐别误会。清儿没有嘲笑姐姐的意思,只是替姐姐抱不平而已。”
楚歌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懂的。”
而纳兰宛如的声音却突然在门外响起:“姐姐来恭喜楚才人了。”
“兰才人请进。”
“呵呵,姐姐在这里恭喜妹妹了。”
“兰才人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讲究这些的。”
“嗯。楚妹妹、清儿妹妹。我听说这几日金彩衣一直心情抑郁,好歹我们都是一起来的,大家今日又恰巧有空,不若一起去看看她吧。”
楚歌看了纳兰宛如一眼心底冷笑不止,面上却平静如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似是不能了。
金雨嫣本就与她互相看不上眼。这次她新晋更让金雨嫣妒火甚炽,只怕这次不能善了。诶~
楚歌暗自头痛,面上却又不得不装作古井不波。三个各有千秋的女人穿花拂柳望金雨嫣处而去。其言笑晏晏,亲近和密又有谁能够料想未来的齐宫会被这三个楚楚柔弱的女子掀起令人心悸的腥风血雨,继而引发了关漱为期三年的动荡。当铁蹄再一次踏上曾经燕国的燕城时,她恍惚间听到了带着腥味的风中无数怨魂的嘶嚎。那月夜暗哑的呢喃,在这个沉暗的乱世中,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被诅咒。多少年后,才能看见天空上积久未散的阴云中撕扯出一缕明媚的晴光。
楚歌的心瓣转了几转,陡然抓紧身后欲雪的手,悄悄封住自己一条经脉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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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的睫毛抖了抖听见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启禀皇上。臣看楚才人脉象并无异常,只怕是受了暑气以致晕厥。”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不确定?”声音微沉,听不出喜怒,却让几个院判不自觉的颤了颤,额头上浮现几颗晶莹的汗珠。
“主子。您醒了?!”欲雪适时的轻语一声唤回冷峻的帝王。
“歌儿,你怎么样?”齐鸢微暖的手掌贴在楚歌白皙的额头。那一刻的暖流从印堂直达丹田便滋生出一种异样的心悸。
“劳皇上关心,楚歌好像是中暑了,不碍事的。”
听闻此话,众人不禁在心里轻轻舒了口气,暗暗对楚歌投去感激的目光。
“真的是中暑?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真的没事。”
“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暑?”齐鸢温柔又略带责备的看着她。
“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没有注意。”
“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侍候你们主子的。啊?”
“皇上息怒。”
众人跪伏在地,低垂着头不敢抬眼。
“欲雪,朕记得你是歌儿带过来的人。怎么也如此不精心?”齐鸢面无表情的说。
“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主子,奴婢知罪。请皇上责罚。”欲雪恭敬而又平静的说。
“皇上。欲雪自小跟着臣妾,无微不至。这次也委实不能怪她。”楚歌暗道麻烦,却不得不开口。
齐鸢看了看楚歌,凑近她耳际低声道:“你一直都自称‘我’,这回却自称‘臣妾’。是有意和我拉开距离?你在跟朕生气?”
“皇上私下对楚歌也从不自称‘朕’。这回是生楚歌的气,气楚歌跟您置气,”楚歌冷冷地说,“那就请皇上降罪于楚歌吧。罚楚歌一个‘气’君之罪。”说到最后自己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呀。”齐鸢捏了捏她琼脂般鼻子,“平时看你挺安静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牙尖嘴利。”
齐鸢面向众人,温柔的笑容骤然消失,又变回清冷,“既然楚才人求情,就免了你的罪。”
“谢皇上。谢主子。”欲雪恭谨地磕了两下头。
“那其他人...”
“皇上!”映霞突然抬头。
齐鸢止住话语,嘴角勾了勾,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转瞬即逝,“说。”
“请皇上明鉴,是兰才人非要拉着主子在毒日下出去,并不关奴才们的事。”
“哦?兰才人?”
“正是。”
齐鸢和楚歌对视了一眼,楚歌露出一抹冷笑,好个映霞!真是不错。
齐鸢并没有问下去,而是轻声的和楚歌聊天。
映霞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因为兰才人她们经常到这里来,所以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说什么。”
齐鸢回过头,冷漠的看着她,寒如冰刃的凛冽吓的映霞立刻噤声。
欲雪低着头紧蹙眉尖,这样一来齐皇会不会以为前燕的人总在一起聚会?那是什么?谋反?!复国?!好!好个映霞!不,应该说她背后的人好大的胃口。她迅速扫了一眼楚歌,却发现她若无其事的浅笑,遂放下心来。不管是齐皇还是楚歌都是聪明异常的人,都不用她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