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一袭青色纱衣,几朵银白兰花绣于衣裾,风过处如雾般缥缈,如烟般轻灵。沐浴后的她仿佛刚蒸出来的乳糕,晶莹、剔透、细腻、白皙。此时她一个人坐在茶几旁,背后是明晃晃的床,她静静地吃着小点心,晚饭还没有吃真的有点饿了,快点吃几块应该不会有人看见。每一盘只吃一、二块根本不明显,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好吃吗?”一个温柔带笑的磁性嗓音在楚歌身后响起。
为什么会被抓住?楚歌有些无语。齐鸢的武功比她要好太多,所以她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嗯。我晚饭还没有吃。”楚歌小声的说。从小到大长在庵里的她再加上这个微妙的时刻让她忘记了行礼。最主要的是齐鸢在面对她时从来没有显露过君威。楚歌身上那种神秘而又自然的气质让他不自觉放松仿佛他只是一个平凡而又自由的人,没有皇权,没有天下,没有束缚,有的只是这份对自由的渴望。帝王可以有万里江山,可以有无上权力,唯独没有爱,没有自由。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他只是想看着她,把她牢牢抓住,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特别是抓到她偷吃的那副可爱神情的一瞬间让他很愉悦。她一直都那么平静,淡然,这种可爱的她真的很少见。他和她不过见过两面,却仿佛认识了很久,久到他很了解她,了解她的性格,她的自我。
“只吃糕点不会口干吗?来,尝尝这个吧。”
“酥酪?”楚歌挑了挑眉,望着金边白釉小盖碗里的东西心绪很复杂。酥酪在宫廷里只有太后,皇帝、皇后、贵妃以及个别得宠的妃子才可以用,像她这样的小主是没有资格的。
“我不渴。”楚歌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知道的。”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齐鸢轻声的说。用银匙舀了一些递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了。”楚歌望着似笑非笑的齐鸢只能无奈的放弃坚持。
齐鸢结实的胸膛震了震,忍不住从喉咙中溢出几声低沉的笑声。看到她一脸无奈只能暗暗郁闷的样子真是太让他愉悦了。
楚歌奇怪的挑挑眉,至于么?真实的。她微垂着头,暗暗压下不爽的冲动。
蓦地齐鸢用手指勾起楚歌的下颌,眼中弥散出淡淡的迷茫:“初时见你仿若大胆的水仙,再次重见又好像幽雅空灵的玉兰,现在的你仿佛娇嫩清丽的芙蓉,这么的...有趣。”
有趣?楚歌挑挑眉,身体却在齐鸢低下头时骤然僵硬。紧绷的背部显露出其姣好的线条。
“别动。”齐鸢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带些沙哑,眼睛里迷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情欲,灼灼的目光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你的唇角残有酥酪。”话未落,唇已覆上她湿润娇嫩的唇瓣。
楚歌的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苏苏麻麻的感觉顺着唇角直破进心房。她的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罢了!该来的总要来。却在被齐鸢拥进温暖的怀抱时听见他惊魂一语:
“真正的你到底是谁?”
仿佛夜色清冷的呢喃,缓缓飘散,缓缓激荡。
楚歌努力抑制住没有让心脏狂跳,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若无其事的神色。
这算什么?有心的试探?还是无意的呢喃?然而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他横抱而起走向那未知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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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冰蓝的天空微光闪烁,薄薄的雾霭缓缓消散透出微见尘埃跳动的暖黄。微暖的风从门窗的针孔缝隙中流淌在带着淡淡龙涎香的空气中撩动着微颤的睫毛。齐鸢侧过身看着楚歌恬淡的睡颜露出温柔的微笑,那神色仿佛在追忆着什么,眸底氤氲着微不可见的忧伤。可惜,齐鸢这难得一见的样子楚歌并未看见,不然只怕她又得费神深思一番。
“皇上。该起了。”门外图印轻声说道。
“去偏殿更衣。吩咐下去,不要吵到她。”
“是。”
“皇上。那晋封?”图印站在一身明黄龙袍,威武如神祗的齐鸢身后轻声提醒道。
“旨:小主楚歌温柔贤淑,良善慧心,甚合朕意。封为才人。”
“是。”图印略一怔然随即应道。他心里明白这个hou宫只怕是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整个hou宫又一次陷入无言的沸腾中。大家都知道晋封语只有在晋封妃位阶或以上时才会有,而这不过是一个小主晋到才人居然会让齐皇如此不吝赞词。但如果说齐皇很宠她又为什么只晋到才人?于是hou宫的主子们的头脑像风箱一样呼啦啦地加速转动。而坤和宫、承仪宫、元霞宫内的三位主子凝脂般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太像了!这一幕与几年前是那么的相像,可又有些不同,一句“甚合朕意”让她们明白这是皇帝在警告她们,如果一旦轻举妄动,谁也不晓得会怎样?齐皇是在告诉她们他要开始宠楚歌了,她们不许动她,但同时她不会取代她们的地位,不会超过她们。换句话就是说她楚歌会得到宠爱,但不会晋到四妃以上的份位。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地位与权利。面对欲雪的疑惑楚歌这样解释道。
欲雪随即愤然道:“这叫什么宠爱啊?!”
楚歌只是清浅一笑,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