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要冬天了。”楚歌微微一笑,浅叹一声。窗外已经开始有些微凉,虽然室内依旧温暖如春,但是在齐宫里那股子冰冷仿佛隔不开一样,从每一个缝隙里钻了进来,楚歌拍了拍胳膊,她早晚都要适应这齐宫的冷,这么想就不会太在意。
“是啊,主子。时间过得可真快。”欲雪轻笑着给楚歌端上暖茶。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招了吗?”
“回主子的话,据刑部回话那四个人于昨晚在刑部畏罪自缢了。”
“自缢?确实吗?”
“嗯。”
“怎么可能?”楚歌想了想道,“什么线索也没留下?”
“据小路子打探是这样的。”
“知道他们是用什么自缢的吗?重犯牢房里是不可能有任何可以作为凶器的。”
“用的是绑衣带,第二天早上发现他们吊在横梁上排成一排,很是吓人。”
“什么?”楚歌抬起头,“你说他们排成一排?”
“是啊,主子。怎么了?”
楚歌霍地站起来:“你准备一下,我要见皇上。”
“主子,你再等等吧,现在是早朝时间。”
“你先出去吧,一会再来叫我。”
“是,主子。”
楚歌眸光陡然冷了下来,嘴角勾出一个美丽却冰凉的笑容,有意思,她到要看看这回会是谁栽了?
“皇上。”楚歌迈进乾平宫。
“歌儿,你来了。”齐鸢放下笔微笑着走向楚歌。
“我找你有事。”楚歌正色看着齐鸢。
齐鸢看了看楚歌,挥退众人:“说吧,什么事?”
“我听说尸井案的罪犯齐齐自缢?”
“嗯,我今天早上收到刑部的奏折是这样说的。不过你的消息倒是蛮快的。”齐鸢若有深意地看着楚歌。
“这不是重点。”楚歌挥了挥手。
“这不是重点?”齐鸢大感有趣地看着楚歌,“你知道吗?宫妃最怕皇上知道她们在宫中耳目众多。你居然还说这不是重点?”
楚歌直视着齐鸢,轻声道:“皇上应该知道,在hou宫中哪个女人没有一点势力?要不她们在这荆棘血路中怎么存活?”
“我承认这宫确实不简单,但是你不用忧心,你还有我。”
楚歌偏过头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像柔贵妃那样。”
齐鸢攥了攥双拳,半晌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和那时大不相同了。”
楚歌轻轻握住齐鸢的手:“我知道,所以你更要铲除所有障碍。现在就有人敢在你眼皮底下弄鬼。”
齐鸢看向楚歌:“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事?”
“是,我要去天牢。”
“难道这案子有蹊跷?”
“不错,我想去证实就只能来找皇上。”
齐鸢想了想:“好吧,我们这就走。”
“臣何云参见皇上,参见楚贵人。”
“平身吧。”
“谢皇上。”
“本来你此事督查不力,但是念在你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便赦免你的罪,但是下不为例。”
“是,臣多谢皇上恕罪。”
“带朕去那个牢房看看。”
“皇上,请跟臣走。”何云垂首道,“这里就是。”
楚歌看了一眼齐鸢点了点头。
“把牢房打开。”齐鸢淡淡的说道。
“快,把牢房打开。”何云吩咐道。
楚歌跟着齐鸢走了进去,环顾四周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动过吧?”
何云诧异的看了楚歌一眼忙低下头去:“回贵人的话,没有。”
楚歌看了下牢房的高度,指着牢房里唯一的长椅凳说道:“就是这个长凳吗?罪犯就是站着这个长凳自缢的吗?”
“是。”
“何大人,你给我指一下他们自缢的位置。”
何云看了看齐皇,看见齐鸢好像首肯的样子不由得心中纳闷一个宫妃怎么参与到这种事情来了。这么想着动作却不停,他站在横梁下说道:“皇上,贵人,他们就是在这根横梁上吊成一排的。”
楚歌看着何云指着的位置,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约一尺半。齐鸢也看出问题所在,冷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何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道,“请皇上明示。”
“明示?哼!什么都要朕来明示,还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臣真是不知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惹怒了皇上。”
“这样的距离四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站在长登上自缢的,长凳也并没有这般长。总不可能是一个人看着一个人自缢,难道他们是排着队,还讲究秩序的?”楚歌轻笑道。
“这……这……”何云擦了擦额头上越冒越多的汗珠无言以对。
“皇上,臣妾想要看看尸体。”
“你要看尸体?”齐鸢讶异道,“这尸体可不是活生生的人。”
“不要紧,皇上不用担心。臣妾可还从未怕过什么。”楚歌笑道。
齐鸢顿了顿,对何云道:“带路。”
“是,皇上。”
齐鸢偏过头对楚歌笑道:“走吧,我应该知道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歌与齐鸢相视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有能够可以让我追根究底的人。”
走近尸体,死期刚刚一晚,尸体上不会发臭。待仵作揭开白布,楚歌凑近尸体仔细观察,却不知齐鸢正在身旁仔细地观察着她。
楚歌欲图搬开尸体的头,却被仵作慌忙挡住:“娘娘怎么能做这种事?小人代劳就好。”
楚歌点了点头:“那好,你把他的头给我搬起来。”
“是。”
脖子上的於痕绕过后颈呈交错断开,这样的痕迹……楚歌一凛,吩咐道:“你给我把另外三个尸体的头也依次搬开。”
仵作一愣。
楚歌轻喝道:“照做。”
“是。”
“这……”何云看了看皇上又吞下刚到嘴边的话。
“歌儿,有什么发现吗?”
“嗯,等臣妾证实之后再向皇上解释。”
楚歌挨个看过所有的尸体,洗了洗手冷笑道:“皇上,他们都是被人勒死的。”
“什么?”齐鸢微诧地看着楚歌。
“皇上,您看,颈后的於痕呈交错断开,很明显是有人在后面用绳子之类的物品将其勒死然后再吊到横梁上。如果是罪犯自缢,那么於痕应该在下颌而不是颈后。”
“可是这下颌也有痕迹呀?”何云突然说道。
楚歌瞥了何云一眼,淡淡的说道:“那是死后被吊上去的痕迹,死后的痕迹和死前的痕迹是不一样的。请仵作再仔细检查一下。”
“娘娘说的不错,是小人看到两种痕迹没有仔细分辨。”
“昨天晚上应该有什么人来过才对,刑部居然敢欺上瞒下!你还是交代吧?”楚歌对着何云喝道。
“皇上恕罪,贵人恕罪。臣真的不知。”
“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
“皇上,恕罪!皇上,臣实在是万不得已——”
楚歌与齐鸢对视,皆轻笑一声。万不得已……多少人都是在最后喊出这一句,总有万不得已的人和万不得已的事。这万不得已及万不得已的理由只怕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