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尔清对薇薇撒了谎,薇薇看到了张思辰的号码在深夜出现在尔清的声音下,彻夜难眠。
而尔清的夜晚,也同样非同寻常。
“呃,你去洗洗吧。”两个人在房间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僵坐了半个多小时,张思辰看天色已晚,明早还要上课,就说句话想打破尴尬,这话一出口,却觉得更尴尬了。
“……嗯?……哦,好。”
尔清不是第一次进旅馆,也没觉得有什么陌生。她换了鞋就直接走进浴室。
这浴室很奇怪,除了两面墙,其他两面都是镜子,尔清褪去衣物,能够看到一个完整的自己。着也都18岁了,女大十八变,尔清虽是北方人,皮肤虽算不上吹弹可破,但白皙光洁,也算是美人一个了。她摘掉发绳,浓密微卷的长发散在肩上,尔清看到镜中的自己,竟是有些陶醉。热水腾腾地打在身上,尔清闭上眼睛,任水流抚摸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渗入每一个毛孔,把自己的烦恼与压力一扫而光……
咚咚咚。
咚咚。
尔清听到有人敲浴室的门:“干吗呀?”
只听张思辰在门外支支吾吾的:“我,那个,那个你……你能拉上窗帘吗?”
尔清转头一看,镜子墙壁的确装有落地的窗帘,具体说是浴帘。他怎么知道我没有拉上,难道……啊,他偷窥我?
“你干吗,快走开!”尔清喊着。
“我……你,你拉上吧!”
“……”尔清没有理会他,匆匆洗了出来,脸蛋红扑扑的。
“尔清……”张思辰叫她。
尔清不怎么想理他:“干吗。”
“你看看。”张思辰指着浴室说。
“看什么……”尔清看到之后,就那么呆住了:原来那个浴室;里面是镜子看不到外面,在外面却能看到里面的任何东西。那,那刚才自己洗澡,张思辰岂不是看的一清二楚……苍天啊,不公平啊……尔清顿时羞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你看到什么了?!”尔清尴尬极了,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拷问”张思辰。
“我……呃,看到了。”张思辰不好意思地说。
“天啊!你,你怎么能这样!怎么不早说!”尔清急了,朝着张思辰大喊大叫。
“后来我就不看了,就去敲门,你不理我来着……”无辜地解释着,张思辰说:“不知道你在因为什么生气,我以为你知道这构造呢,后来就不看了,一直在门外站着,这不,你出来的时候我都在门外没动。”
“……”又是一段漫长的尴尬时光。
“算了,你也去洗洗吧。呃,记得拉上那个窗帘!”尔清终于发话了。
于是乎,等张思辰洗漱后,又是一阵尴尬,今晚真是尴尬之夜啊,张思辰想。
“你洗好了?”尔清已经在床上睡着,迷迷糊糊地问。
“嗯。”
“……”尔清一翻身,就又睡过去了,看着尔清熟睡的样子,张思辰愣愣地站着,他不知道是到床上睡,还是该怎么样。张思辰家在江苏,家里算不上富甲一方,但小本生意经营地也算红火,从小到大,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家里的仆人都帮他里外打点好的,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然而张思辰讨厌那种衣来伸手的感觉,他想成功,便到书吧搞兼职,第一次经历锻炼,就发现了这样简单可爱的女子,她安静的性格,内心深处对安全感的渴望,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注定?我,可以就这样守护着她吗?张思辰问着自己。
想罢,自觉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女孩子的感觉吧。看看窗外,街上的灯光还在,深夜的城市,沉睡的声音让人寻到归宿的所在。
张思辰关了灯,靠着椅子渐渐入睡。
“喂!”张思辰猛的惊醒,他听到尔清在喊,在漆黑的房间里。“怎么了?清儿?”
“呃,没事,看看你还在不在。”尔清弱弱的声音传来。
“哎,你呀……”张思辰看看手机,凌晨3点多,这个姑娘还真是缺乏安全感,在这家旅馆最高档的套房里,躺在这么舒适的床她都醒来,况且自己还调好了空调的温度:“怎么醒了?”
“没事……就是醒了,做梦了。”
“睡吧,才3点多。”
两个人看不见彼此,就那么一问一答着。
过了一阵,张思辰听着没动静了,准备换个姿势继续进行他的“椅子之旅”,却听到尔清的声音:“你到床上睡吧。”
他一愣,说:“这样,不好吧……”
“没事,你不碰我就是了,过来吧,明早还有课,要休息好。”
张思辰就摸索着过去了,他坐在床边,兀自矛盾了十几分钟,听着尔清早已熟睡,张思辰自嘲的笑了笑,也就躺下了。
尔清并未睡着,醒来之前,她做了一个梦:自己和一个人就在这个房间里亲热,那人温柔又懂得体谅,却不失帅气与男人本身所含有的气概。尔清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当她正着急要看那人是谁的时候,突然看到孔明武就在身边站着,被惊醒的尔清睁开眼睛,却看到黑漆漆一片,也听不到声响,她怕极了,就找张思辰在身边。听着张思辰的呼吸,尔清觉得安定而欣慰,这个男生懂得尊重与疼惜,然而,自己却不能拥有,不能贪心……
然而,矛盾却不止于此。
“是经济困难了吗?”清晨,回校的公交车上,张思辰问尔清。
尔清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没什么。”
“快要考试了,成绩还是挺重要的,你这样疯狂地做兼职会影响了成绩的!”
“那也没什么。”尔清看了看张思辰:“我们的生活又不仅仅靠成绩而活。”
“给你,这是800块钱。”张思辰递给尔清一打钱:“早上去取的,我身上还够花,这些算是借给你的,先好好考试,不用急着还钱。”
尔清皱了皱眉,推开张思辰的手:“不用的,谢谢。”
“怎么了?”
“谢谢,不用的。”尔清说着,继续看窗外清晨的风景。
“你拿下!”张思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硬塞进尔清的书包里。
尔清依旧是不说话,但张思辰明白,她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