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安逸沉浸在往日残破的碎片当中,开始全身发酥,睡意降临时,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该起床了。
安逸勉强的避免铃声的干扰,竭力保留这睡意。铃声过后,正静静的感受这来之不易,已经被铃声摧残过的睡意时,只见王齐猛的从床上弹起。
王齐和安逸同在下铺,王齐的上铺是陈力,安逸的上铺是杨乐。
王齐弹起后,刹时将上铺的陈力吓了一跳,安逸竭力保留下来的那一点睡意也被吓的匆匆而逃。
无奈,只好起床。
四个人慢悠悠的起来,洗刷完毕,并慌忙赶到教室的时候,其他的人都站在教室的门外,一问才知道,是在排位。老师是一个老封建,非得让男女分开,于是让全班的学生都站出去,按高矮个站成一排,然后老师再让学生一对一对的进去,当然是两个男生一对,两个女生一对。
四个人是来到最迟,不敢也不好意思往前排,安逸虽并不是班里最高的,但却恰恰是寝室里最高的,于是只好站在男生的最后面。学生已经在外面排好队,老师还在教室里思考接下来如何排位子,安逸在队伍的最后,不停的伸头往前看自己的班主任是不是一个老掉牙的封建老头,但中间却赫然立着几个大个,经过几番尝试最终无奈的对自己宣布身高差距太大,只能放弃。
安逸悄悄的对自己前面的杨乐说:“我们班主任若不是老头便一定是以前感情方面受过沉重的打击,见自己没有在恋爱方面有好的结果,于是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取得成果,更不希望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学生。”
“也可能是一个老太婆。”杨乐打着哈欠对着天说。
不一会,队伍慢慢的向前移动,原来是一对女的,一对男的,再一对女的——这样的进。渐渐的轮到了最后几个,安逸默默的点了一下自己前面的人数:8个。见男生以没有和自己成对的,顿时心里直骂:真他妈的倒霉,一开学就没有同桌,上课说话都找不到人。
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发现女生那边也正好有一个是落单的,刹时想到:老东西,你虽千方百计将男女分开,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有漏网之鱼。安逸后来又想到该漏网之鱼竟是自己,顿时心花怒放,连连对自己说:安逸,可喜可贺。虽然安逸尽力克制自己心里的喜悦但还是漏出了一丝破绽——面部表情似笑非笑。一般人看了第一感觉定是:此人非奸即诈。
此时,安逸情不自禁的将头往旁边一扭,看到那女孩乌黑的头发刚好垂肩,可爱的鹅卵石脸蛋白里透红。看到这里安逸顿时感觉脸上热辣辣的,马上将头扭正,不敢再看下去,害怕自己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过去做出不能自己的事。
不料安逸的动作竟尽收于老封建的眼内,包括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更不料的是老封建不是一般人,没有看出安逸的奸诈,反而安逸将头扭正的动作和不知是害羞还是被晒的通红的脸让老封建顿时放心不少。他看着安逸和那个女的,沉没了一会,心里想到:看那男的看一眼女生就满脸通红,吓得委琐不堪,此人定是胆小如鼠。
料定安逸必不成大器之后,班主任决定让他们同桌。安逸马上欣喜若狂......
进入教室,安逸和那女的被排在第六排,本来班主任是将此位留给后面的女生,但没有计算周详剩下一男一女,于是只好便宜一下安逸,让他当一次女生填充此位,安逸也乐于担此重任,高高兴兴的加入女生的行列。
过了一会,班主任开始大讲特讲,无非是要注意一下安全,并遵守校规一类的。安逸呆在座位上,不知说什么,只听教室里“嗡嗡”的如同蚊子在用低频率的声音交谈。安逸想开口说话,但又怕慌不择言,说出“你长的真漂亮,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肺腑之言,思考良久,见那女生正听老师讲课,于是确定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安逸沉默一会,感觉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而作为学生安逸再也想不出比认真听课更好的形象了,虽然这对贪玩的自己十分的残酷。
为了......要对自己狠一点。安逸在心里大喊一声上面的话,但自己想了很长的时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是爱情吗?可能是。
在心里喊完之后,安逸将头抬起,开始认真听课。安逸第一次注意到那老师竟是一个25岁左右的男子,留着平头,但好象是上帝造他的时候粗了心,他脑袋的正中央凭空的凸出来一部分,仿佛又是将他造出来以后才发现这么一点小小的脑子支配不了这么大的身躯,于是又补上一块。他长着一副剽悍的样子,但说起话来却很和蔼。安逸见他长的刚强,竟带着比自己当秘书的老爸还浓的文气,于是越看越觉得别扭,想对旁边的女生说:“哎,你说,咱老班长的像头牛但却成了一个教书的,真是难以想象啊!”安逸对自己的话精心设计,说“像头牛”时声调提高加以强调,说“教书的”是将声音拉长表示蔑视。这样既显示自己有强大的语言天赋,自认为可以引起那女生发笑,关系可以自然拉近。
他鼓足勇气,话刚到嗓门,只听老师大吼一声:“大家安静一下,这安全常识非常的重要,不要上了一两年毕业证没拿走,连命也落在这里了。”老师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但老师依旧是一脸严肃,于是只听到全班哄的起来一个“哈哈”就再也没有下文,就像一群人刚笑出声就被同时割断了喉咙。全班鸦雀无声。
安逸顺应大众,只当刚想好的话没有到达嘴边而是直接从割断的喉咙里出来了,。
班主任不知绕了多少圈后,又绕到了安全的话题上。只是这次是现实版的。
老班见大家都乖乖的停止了说话,于是就提到了学校前面的街道说:“同学们,我们学校对面的那条街道叫做‘平安路’。大家都知道吧?!”
众学生没有听出上面的是否为问句,于是全班一片死寂。
老班见全班默然,以为不知,便接着往下讲:“虽然此路名叫‘平安路’但实际上,路上并不平安。”老班以为这句话会引起一片笑声,但班上学生误以为老师十分的严肃,虽说话幽默,但也许是说话快,思想慢——像是一头牛,虽然吃的快,但吃到嘴里的东西需要反刍一下才能真的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说出话来连他自己都不知何意,倘若现在笑了,老师会以为自己对其不敬,于是全班又是默然。
老师见学生呆若木鸡,反以为是小学教育的失误,想到对牛弹琴还能够得到公明仪的理解,但对鸡弹琴就只能是自讨没趣了。他不好就此截断,然后象征性的乱弹一阵后让同学自由交流,老师最后强调:“一定要深入的交流,你们能够来到这个班成为同班同学实属不易,这是缘分。”
于是老班出去,临出门之前环视了一下教室,最后瞪了安逸一眼以警示:不要把这种良缘变成了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