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并不是每个学生都十分努力。像秦雪枫、韩友明、周应钦以及伍依凡他们，日子就过得非常“轻松”。他们对学业无所谓，每天坐在教室，课听不下去，就看看小说，有时甚至逃课，到外面去玩、去上网。当时，整个佳城还只有两三家网吧，他们是那里的常客。每个班都会有一两个这样的学生，这是不变的真理。
一日聚餐，雪枫做东，请友明、应钦以及依凡吃饭；依凡和应钦还分别带上了他们的女朋友。依凡女朋友是隔壁129班的，叫顾静心，相貌平平，不过身材极好，平时打扮得有些妖艳，雪枫不大喜欢。但依凡十分喜爱，雪枫也就没办法。应钦的女朋友吴慧珍雪枫也不怎么看好，嫌她言语太刻薄，举止太过火。但兄弟喜欢，他也没得说。晚上一行六人出来，一起到一中附近一家叫“佳城食府”的地方去吃饭，这是那里最豪华最有名的餐馆了。六人在里面找了个空位坐下，当时已是十点多了，里面竟还有许多人。一个女服务员迎上来，六人点了一个火锅、四个菜，又叫了六瓶啤酒。女服务员在菜单上一一写好，微笑地说了声：“请稍等。”然后就转身走了。
雪枫看了，笑道：“这个女服务员长得好靓啊，你们觉得怎样？”
依凡说：“你要喜欢就去追啊，以后我们来吃饭也方便些。”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应钦说：“是不错，你要追么，我帮你去问号码。”
雪枫说：“世上的美女多了，难道我看一个追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人，再漂亮我也不要。”
“在这工作怎么了？”顾静心说，“在这工作就不是正经女人了吗？”
雪枫答不上话，他确实有些轻视的意思。
应钦说：“问一下嘛，有什么关系？到时候追不追是你自己的事。”
“她长得也不怎么样，”依凡说，“只怕年龄也不小了。”
“最多十六七岁吧？”雪枫说。
“大哥，你不会因为喜欢眼力就差成这样了吧？”应钦说，“我看至少二十了。”
“二十有什么关系，”雪枫说，“只要喜欢，三十岁又算得了什么？”
“好，就冲你这一句，这个号码我问定了。”应钦说。
慧珍说：“人家只怕都嫁人了，你们还问什么？”
“哪有那么快？”应钦说。雪枫也不信。
“怎么没那么快！”慧珍说，“像我们那里和我一起读书的，好多初中刚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有几岁了。”
正说着，服务员端一盘花生米来了，仍是那个点菜的女服务员，还有一个男的抱了一箱啤酒过来。女服务员帮他们把啤酒一一打开。雪枫看着人家女服务员，又说：“真漂亮！”
应钦乘这个机会，马上上去搭讪道：“美女，我们的菜还要多久才上啊！”
女服务员说：“马上就好，请稍等。”
“你是一中的学生吧，在这做事？”
女服务员羞涩一笑，答道：“我没有读书了。”
“你多大了？”雪枫忍不住问道，“就没读书了？”
女服务员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应钦说：“我看你比我还小吧，我今年十八，你至多也就十六岁了。”
女服务员仍是微笑着，说道：“我和你们应该差不多。”
“你也十八了？”应钦故作十分惊讶地望着她，“还真看不出来。”
女服务员掩嘴轻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应钦看着有戏，心中正高兴，旁边雪枫忍不住问道：“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吧？”
女服务员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一笑，并不作答。
应钦说：“怎么？你的名字很难听吗？说出来很吓人？”
女服务员微笑地摇头，说：“我去帮你们看一下菜。”说完转身就走了。
雪枫他们面面相觑。依凡已经笑起来。
“雪枫你放心，”应钦说，“兄弟一定帮你问到号码，不然我是你孙子。”
雪枫开了啤酒，六人干了一杯，一面吃花生米。这时，另一个女服务员端上一盘菜来。应钦急忙问她：“唉，刚刚那个女服务员呢？”
“她帮你们问菜去了。”说完就要走。
“她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一笑，说：“你自己去问她噻。”
“刚刚她走得急，我们没来得及问。”
服务员知道她若不说，他总是会纠缠，于是告诉了他：“韦圃英。”说完就走了。应钦笑道：“韦圃英，还真是个怪名字。”
这时，原先那个女服务员从后台那边出来了，却不往雪枫他们这一桌来，转而收拾别人的桌子去了。应钦眼快，朝那边韦圃英大喊道：“美女，我们还要两瓶酒。”
韦圃英听见，向旁边另外一个人使了下眼色，两人一起向后台走去。过一会儿，那个人就拿着两瓶啤酒给雪枫他们送过来了，韦圃英却不见。
应钦说：“那个美女呢？”
“哪个？”
“韦圃英。”
服务员微笑着不答。
应钦看这人没趣，长得也一般，便不再理她。忽然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中间有两个应钦认识，他忙叫大家注意，指着两人对雪枫说：
“雪枫，还记得上次我们打的那两个人么，就在那。”
雪枫向应钦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两人也看见了他们。周应钦就这样指着他两个，他们非常气愤，然而也不敢怎么样，在旁边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下了。
不久，服务员上菜来，是韦圃英。应钦趁机又和人家策起来，韦圃英却总是微笑着，上完菜后说了句“请慢用”马上就走了。依凡酒量不行，不久就跑到厕所去了。他想吐，但又吐不出来，最后没办法，乘着没人，伸手进口里狠劲掏挖了两下，只听见“哇”的一声，稀里哗啦吐出许多泡沫来。依凡吐完漱口出来，看见雪枫、周应钦、友明被四男一女围着，领头的一个对着应钦的头就是一下：
“是你吧，敢调戏我的女人！”
应钦侧身躲过，一拳挥过来：“是你老子怎么了？”
那人右手抓住应钦的手一让，左手立刻一拳勾过来，打向应钦的右颊。这一拳要打中，只怕应钦要掉两颗牙不可。雪枫眼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另外三个人看见雪枫出手，一时全部发难，依凡急忙跑了过去。顿时，啤酒声，碗筷声响成一片。静心和慧珍拉着一个男的，叫他们住手，没拉住。那男的拿着啤酒瓶朝雪枫砸去，雪枫伸手护住头，酒瓶打在手臂，掉落在地上。那领头的乘机猛是一拳，把雪枫打倒在地上，而友明则一拳打在那个扔酒瓶的脸上。对方那女的看见静心和慧珍扯他们这边的人，上来扯住静心就打起来。应钦身体单薄，被对方另一个人从一边冲过来一脚踢中肚子，也倒在一旁。依凡从后面上来，抓住一个男的的头发，往后就是一甩。那男的惨叫一声，跌出去好远。慧珍帮着静心打那个女的，看见雪枫被人偷袭倒地，急忙又上去扯住那个领头的，结果被那人一甩手摔倒在雪枫身上。应钦抡起一把椅子就砸了过来。这时韦圃英和老板来了。韦圃英拉住领头的那个男的，原来他是她男朋友。今天是他生日，他特意来接她一起出去庆祝，却听说这边有人调戏她。因而赶上来，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男的被女朋友托住，又见老板也过了来，这才停手。
第二天，雪枫眼睛上肿了一块，应钦抱着肚子痛了两三天，依凡右手两个手指折了，刷牙改用左手。静心、慧珍没事，友明受了点轻伤。当然对方也没讨到多大好处，据应钦和友明对别人宣称，对方比他们惨多了！有一个只怕在医院还得暂住一段日子。这是他们这学期第二次打架，应钦、友明很是不服，恨不得下次再遇上他们，狠狠地再打一次。因为他们觉得吃亏了——这次打架的损失对方只出了50块钱，而他们出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