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们,刚刚还是单纯无邪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如狼崽子般恶毒,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向自己动了刀子。
宇凡触不及防就,被刺个正着,本以为小命休矣,才发现胸口没有一丝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的胸口放着块护心镜。
护心镜,是柳絮要求宇凡戴上的,本以为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谁料在关键时候,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回想起之前的情形,宇凡心智再强大,也惊出一身冷汗。
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宇凡不敢大意,抬手便拍落小孩手中的匕首,大手一伸,掐住了小孩的喉咙,将他拎了起来。
危险解除了,宇凡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他在犹豫,要不要杀掉手中的孩子,不管怎样,他都只是个孩子而已。
小孩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不甘和无尽的恨意,看得宇凡心里发毛,当宇凡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出手了,手中的小生命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宇凡忽然想起百晓堂对石原寨的描述,全民皆匪,连黄口小儿都匪气十足,果然一点也不假。
“他是你的孩子吧?为什么不阻止我?”
依宇凡的观察力,不能判断出,这孩子的母亲是谁,只是宇凡没想到,被自己杀死的小孩竟然是她的儿子。当宇凡掐住小孩子脖子的时候,她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一样,直到宇凡动手杀了他,她才忍不住悲伤起来,微微颤动的身体暴露了她母亲的身份。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妇人忍不住哽咽道:“我的儿子不像我,像他的父亲,等他长大成人,迟早会出去害人了,我自己下不去手,死在你手中,也算他罪有应得。”
宇凡面无表情,道:“可他是你的儿子。”
妇人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石原寨只有男孩,却没有女孩,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宇凡不知妇人为何有此一问,失神片刻后,摇了摇头。
妇人的情绪很快便稳定下来,释怀道:“在这里,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如果衣服一般,是可以丢弃的,哪怕是他们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你可知是谁杀了那些刚出生的女孩,不是别人,是石原寨内十来岁的男孩子们。”
宇凡一脸错愕,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对襁褓中的婴儿下杀手,刚才偷袭自己,宇凡认为他是想为父报仇,现在想想,果然没那么简单。
妇人苦笑道:“石原寨,远非你相信的那么简单,这里聚集了大批的武林高手,绝大多数都有命案在身,他们培养下一代的方式,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男孩一旦满十岁,就被大人逼着去杀人,如果不听大人的话,就没有饭吃。从襁褓中的婴儿,再到那些被掳来的,且不听话的姑娘们,都是他们的练习杀人的试验品,而我的儿子,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已经杀了一十二人,手段以残忍著称,连寨主都亏他是可造之才,你说是这样的儿子,是不是该早些死掉?”
听了妇人的话,宇凡震惊了。
“早死早超生啊。”
妇人嘀咕了几句,便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举刀切腹了。
“你这又是何苦呐?”
宇凡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的看着妇人自我了断,赶紧上前扶住软到在地上妇人。
“活着无意,还不如死了清静。”
当她从家乡被掳到石原寨的那天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儿子出生后,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岂料孩子的成长,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她试图改变自己的儿子,但都以失败而告终,她狠不下心肠了结自己的儿子,只能寄托与他人之手,而如今,儿子死了,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
“还有心愿未了吗?”
宇凡语气平和,但内心始终不曾平静过。
妇人微微一愣,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带着我的骨灰回荆州平安镇,那是我的家乡,我再看一眼柳枝随风摆动的样子。”
宇凡郑重其事道:“好,我答应你。”
“杀了这帮妇人孩子吧,她们与我不同,已经完成被石原寨给同化,心甘情愿的成为土匪的帮凶,她们杀了不少掳来的……”
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轻,还为说完最后的那句话,就撒手人寰了,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
“你这恶毒的妇人,自己想死,也被拉我们下水?”
当宇凡以霸绝无双之势,瞬间秒杀六个守卫后,这帮妇人一脸惊恐,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当被揭露正面目后,这才露出一脸凶相。
十来个妇人以及孩子,齐刷刷的拿出藏于袖中的短刀,其中一部位分人,戒备的拿刀指向宇凡,另外一部分人向那群刚走出牢笼的姑娘冲了过去,其意很明显,她们是想抓几个人当人质,以便脱身之手。
“一起下地狱吧。”
全民皆菲,不光是小孩,就连妇人都如此凶悍,宇凡从未想过杀死这帮妇人,哪怕被告之她们满手血腥,宇凡也未曾打算动手,只是她们最后的反扑,让宇凡知道,石原寨恐怕没正常人了。
宇凡不再留手,伸脚一勾,将地上的一柄长刀抛到了眼前,顺手一抓便向那群手拿凶器的妇人小孩冲了过去,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她们只是普通的妇人与小孩,顶多学过些拳脚,至于内功这等高深的功法,与她们无缘,宇凡每一次的抬手,就会有一人东被砍倒在地上,血花飞溅而出,却始终沾染不到他的青衣。
顿时,惨叫声,哭泣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一个来回过后,所有的妇人小孩都瘫倒在地上,多数生机断绝,只有个别还在不停抽搐着,死去只是时间问题。
那群被掳来的姑娘们,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约而同的开始呕吐起来。
宇凡双眼微闭,吐出一口浊气,不去看狼藉的地面,转身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