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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善意的谎言

曾煜斌的回国,以及直接疯狂的追求方式,让心蝶又无奈又苦恼,尽管那一晚随着其出去吃饭,她已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貌似,对方并不怎么放在心里。

她依然隔三差五会收到鲜花和礼物,依然会接到那个男人暧昧不明的短信,甚至,男人竟似玩笑非玩笑地散布谣言,称她是他的未婚妻……

纪寞对这些一直保持着沉默,心蝶知道他在努力地相信她,他们之间自从交往到现在,还从未出现这方面的困扰,但在现今这个问题上,她着实只能无奈叹气,只能期盼自己的男友能始终相信她的忠诚,毕竟,曾煜斌也算是一个故交,而且从小到大,对她确实很不错,她不可能为此和人家翻脸,那样就显得太没情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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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年关又近了,心蝶翘首以盼了一年的日子终于渐渐临近了,由于这年的春节来得较早,学校一放假,也就差不多了。

“明年的春节,如果你愿意,随我一起回家陪外婆过年吧……”

看流星雨的那一夜,纪寞给了她这个足以令她兴奋无眠的小约定,而那一刻刚好流星闪过,她许了个第一时间闪过脑海的愿望:她想踏上那条悠长蜿蜒的路,追随着心爱的人的脚步,前往那座心中萦绕已久的美丽的小城,到那里,看日出日落,看漫天星辰……

如今,这个约定渐渐临近,她的一颗心,也渐渐雀跃、满怀期待……

然而,当学校公布了放假日期、当大家已经开始进行期末考,心蝶却依然没有从纪寞口中听到她所期待的那些话,男友每天还是会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到学校宿舍,周末难得聚一起的时候,对方也绝口不提那个约定。

终于,直到正式放假的前两天,心蝶终于忍不住,红着脸询问男友,关于之前说的那事儿……

“噢,差点忘了跟你说了,今年春节,我打算留下来,就不回去了。”当时,纪寞回答得一脸自然:“有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项目,假期一过就要递交上去,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番,所以,咱们等下次……再说吧……”

心蝶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直热到了耳根边上,心里一时堵得慌,口里也便顺势提出了质疑:“你不是说,无论多忙,每年春节都一定要回家陪外婆过年的么?”

纪寞看着她愣了愣,末了,简单回了一句:“我会给外婆解释,相信她……也会理解我的……”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还在坚持些什么,其实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不是么?

“傻丫头,留下来我也没有很多时间陪你,到时你就后悔了,明天我去给你订车票,乖乖听话回家过年,等放假回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一瞬,心蝶眼里仅剩的一丝光亮,黯然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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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纪寞送她上了归程的班车,临行前,她对男孩说:“我们做个约定好吧?”

“什么约定?”男孩茫然地望着她。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给彼此最后的机会,如果有一天,有一方先离开了,那么,另一方就在原地等、或者,追随而去,直到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刻……”她认真地、平静地将心中所想表达而出。

纪寞呆呆地对着她许久,似乎在琢磨这话里的意思,但最终,他点点头,回答:“好。”

然后,车就开了。

再然后,心蝶在班车还未驶离这座城市之前,毅然地半途下了车,去到之前订好的离学校不远的旅馆房间,这间旅馆是一个高中同学的亲戚开的,和她算熟人了,住在这里,很安心,那一刻,她仰躺在床上,呆滞地对着头顶的天花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住在这个小旅馆里,其间,家里来了电话、曾煜斌也不断来电话,要她一定得回去过年,但她扯了谎,说要和朋友一起游山玩水去,这个春节,就不回家了。

为此,继母第一次表现出超常的反应,竟在电话那头激动万分,说哪有女孩子家过年不回家的?说难得煜斌回国了,怎么反而不给面子?

她对着空气苦笑,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很想反问继母,她是不是做梦都想着曾煜斌当她的女婿?为此,也可释怀当别人的女儿为自家闺女?

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曾把她算一份子么?

终于不屑再解释了,她上超市买了些吃的,而在离除夕仅剩四天的时候,她接到了赫铭的电话,说纪寞今早已经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没错,就是她拜托赫铭帮她留意男友的去向的,而结果也证实了她的猜测,那个人,果然还是对她说了谎。

尽管她很明白,站在对方的立场,这算是个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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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她一个人待在旅馆那小小的房间里,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缤纷世界,但心里并不为此而感到落寞或哀伤,相反,她觉得这年的春节,是个值得回味的节日。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有时候,坚持一件事也会令人心境豁达,有时候,履行一个承诺,也会是一个让心安宁、满足的过程。

春晚开始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纪寞。

“在干嘛呢?”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她对着空气笑了笑,回答:“看春晚呢,你呢?在……宿舍?”

“嗯,是啊,这天怪冷的,风很大,我躲被窝里了。”

“除夕夜,要这么早睡么?学校旁边的广场,晚些时候会有倒数活动,你不去?”

“不了,我一个人去凑什么热闹……你们,今晚没什么活动么?”

“我们?我和谁?”她故意反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回答:“我说你们大城市的,应该会有挺多节目的……”

“和你一样,一个人,不想去凑热闹……”她转脸望着窗外晴好的夜空里时而闪现的炫彩烟花,嘴角不自觉弯着苦涩的弧度。

其实,这座城市、今夜,没有风、并不冷,一点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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