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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韩石带我去面试了,那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韩石在老板面前大力夸赞我,有他在,工作的事也算板上钉钉了。有他在身边,我心里塌实多了。老板告诉我现在就可以上班了。我微笑着对他说谢谢。

韩石送走老板回来对我说:“羽寒,一个月三千呢,我刚进公司还拿不到两千呢。我说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道:“瞧你说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

“呵呵,咱俩谁跟谁啊,我们可是兄弟。”

“对,好兄弟。”我笑着拍拍韩石的肩膀。

大一时认识韩石,觉得和他挺谈得来,算一算也有五年多了。这些年他一直很照顾我,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及时帮忙。

他是本地人,老爸又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按理说他应该是个潇洒的公子哥,但他常常对我说:老爸的成功并不代表我的成功,我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理想,我会用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听他说这些话真的很受鼓舞,我们彼此开心的望着对方,很大声地笑。那时的我们太年轻,对未来充满憧憬,我们为梦想而努力,为一点点成功兴奋不已。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由得难过,突然觉得人如果永远那样,不要长大该有多好多快乐。

“石头,还记得那个伟大的抱负吗?”

“怎么不记得,我说过,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公司,就联手制作中国最棒的动画,让小日本见鬼去吧。”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五年就过去了。想想那时真的好幸福,无忧无虑。”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瞧瞧我们都老喽!”

“我可没说自己老哦,呵呵,应该说是长大了。”

韩石笑了笑不再说话,临走时挺认真地对我说:“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对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正想好告诉他时,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瞬间想起了什么,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公司里的工作还算得心应手,忙活了大半天,看看表也该下班了。和韩石一起走出公司,看见郭筱雨等着他,她远远的对我们招手,可把韩石得意坏了。他侃侃的对我说:“羽寒,羡慕吧。羡慕自己也找个女朋友,再说你也该找一个了,省得我们这帮朋友为你担心。我看许晗和你挺适合,你说是吧?”

“是你个大头鬼!你少在这儿贫。瞧人家都等急了。”

“让她多等几分钟又没什么关系,她可都听我的哦。”

“不见得吧。你小子什么事我不知道啊。你就吹吧,我可看见满天的牛在飞。”

“我说张羽寒,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损了?”

“呵呵,还不是拜你所赐,谁让你以前老是损我。”

郭筱雨大概等急了,看石头没有离开的意思,朝我们走了过来。

“石头,你是不是该走了,一会儿丢了面子可别怪我啊。”

“你小子去死吧。”韩石说着捅了一下我的腰,郭筱雨已经站在面前。

“你和筱雨快走吧,再不走我的老命都搭进去了。”

“我们去吃饭,一起去吧。”

“我看算了吧,我可不想当灯泡,夹在你们中间就显我亮了。下次有时间再说吧,今天就不打扰二位了。”

韩石甩甩手说再见。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今天对我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一天,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会把自己的悲伤带给朋友们,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很快乐。

我会努力试着开心的去过每一天,让生活充满欢乐,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今天在韩石面前我表现得很洒脱,我想毛毛如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我正试着去改变自己,只有改变了才会懂得放弃和遗忘,伤痛也会随着自己的改变而消失。

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到的,今天的表现不是很好吗?

以前总会在心里藏着忧伤,时间久了忧伤也在心里发芽了,现在想把它连根拔起,很痛,真的很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痛彻心扉的感觉。

我真的不想记得那种感觉,因为很糟糕。想想这一年多来,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看着陌生的夜景,穿梭在陌生的街头巷尾,寂寞伤心时守在窗前,点一支烟,看着烟雾升腾,感觉覆盖了周围的空气。

若是在夜晚,仰头看满城灯火阑珊,看满天星光点点,想起一些往事还会心痛,还会怀念,还会有幸福的感觉,而这一切对我都很重要。

我坐在电脑桌前敲击着键盘,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地把一段段文字留在眼前。当文字在眼前滑过得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那种感觉在心口难开。

我不会去想太多,想太多我会觉得心痛。我试着刷新自己的记忆,留下快乐的,忘却伤心的,然而我却把它们统统留在电脑里。

也许我这样做会好些,我把记忆变成一段段文字,现在我用不着记着它们了,有电脑帮我记录。

我很高兴,很高兴有台电脑,很高兴。

杯中的咖啡已经喝完了,我呆呆地坐着,手中的烟已经燃完了。有时候一根接一根抽烟,看着它们化为灰烬,突然觉得有尘埃落入心底。

记得以前几个人一起去爬山,爬不动了会坐在树下唱歌聊天,欢声笑语在山野中回荡。带着大衣和食物呆在山顶一宿等待日出,聊着,笑着,等待着,一起分享日出时的喜悦。我们跳着,闹着,一起欢呼着,尔后带着一身疲倦下山。

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年少,血气方刚,一心只想往前冲,从不会回头看看,只想着前方的路。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我们真的好傻。

定神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在这座熟悉的城市,看到这么美丽的夜景真的让人很温馨。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让人觉得快乐。

今天的夜很寂静,楼下的路灯闪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夏夜飞舞的萤火虫。然而现在不是夏天,也没有萤火虫在空中漫舞。月光从窗口飘洒进来,斜织在墙壁上。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我知道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月光是不会骗人的。

白色的月光划破墨紫色的夜空在墙上留下一片圣洁,没有喧闹,没有异样的色彩,只有月光下熟睡的大地。那一瞬间,心情突然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夜的寂静。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我常常彻夜难眠。脑子总是不听使唤的乱想,想了些什么却记不清了。常常吹着晚风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呆呆地坐着,觉得时间总是那么漫长,怀疑自己等不到黎明了,靠在墙角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醒时却早已遗忘。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笑着流泪,不知是忧伤还是快乐。会在海边整整呆上一夜,吹着海风,听着浪声,嗅着海水的气息,闭着眼睛躺在沙滩上。

记忆在这时突然清晰无比,犹如一场播放着的电影,一场没有结果的电影。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面对突然消失的十几年友谊。时间突然变得漫长,那些往事如过千年,模糊的留在记忆里,慢慢地变淡,慢慢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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