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蓝莺。好像提了很多次她,而我却没怎么介绍过。
我所知道的她所有信息是:21岁,165公分,皮肤很好,有着一头及腰长发。和我一样,没上大学。喜欢看书,每晚都要学习到一两点,第二天九点去上班,做室内设计,在广州。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见过面。
一个月之后,我说我们要是在一起多好,你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蓝莺说,你也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一天,还是夏天刚到,她发信息给我:如果我过生日了你会怎么办?
我说:我会去偷偷为你买条裙子和搭配的鞋子,在回来的路上去花店买上六枝玫瑰,再去菜场买菜。我会将衣服藏在你的衣柜里,将玫瑰分两瓶摆放在客厅和卧室里。再做上六个菜,摆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你回来。
我自认为我不是个浪漫的人,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想给她一种家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幸福。而在我们的交谈中,我感知到她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说:如果真是那样我想我会感动死的。
我说:不会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她说:今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说:生日快乐。我注意到那天是七月六日,因为是情人节前夕,所以能记得很清楚。就像我曾经有个同学的生日是九月十八日,恰是“九。一八”事变,所以虽然过了六年,我也能一下记起。
在说出以上这些话的的同时,我内心正在描绘着这样一幅美好蓝图。我很不愿就这样错过,因为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个趣味相投意见相同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那时,内心大生知己之感。
我说:我会去找你的。
为什么我不立即去找她哪,因为我没钱,我想要给她一种安定舒适的生活,有漂亮的房子,漂亮的家具。
这件事情我时刻牢记,就像生命之火,一经点燃,就得想尽办法不能让她熄灭。可同时,我的心里也很怕,我怕我做不到,也怕蓝莺等不到。因为这些,我常常睡不安稳,意识模模糊糊地在梦与醒之间挣扎;或是在冰冷的夜里猛然醒来,再也睡不着,闭着眼睛神游到天亮。
已经是五月了,我与蓝莺相识已有一年。到后半年,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她说:“你就像是一个梦,很模糊,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有耳边依稀有你的声音传来。我们不该为了一个梦而信以为真,不是吗?”
我的心一痛,因为她曾经答应过我,她会等我过去。可那时候,我竟不敢再说出让她等的话。只是说:“我不知道结局会怎样,我只是想以后能去看看。”
那晚我又没睡着,因为到了冬天,我能很清晰地听见风呜呜地吹进门缝,窗户眼里。而我就像站在大江口,风凛冽地吹着,似乎想要把三生四世的寒冷都化进我的身体。一想起那句话,我就觉得浑身冰冷。
打开蓝色的台灯,照出炽白的冷光,又打开电脑,偎着床头看书。看了好久,也没明白书中说地什么意思,又不愿就此睡去。直到凌晨四点钟,眼睛一开一合,才有了些睡意。又怕睡意来地快去地急,便连电脑也没关。刚要睡去,又有人从窗边经过,谁家的狗使劲吠了两声,我咒骂连连,将头埋进被子里。及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梦,一幕接一幕,一个接一个,像是流水般,没有停歇似的。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这一觉,比没睡还要累。
虽然担惊受怕,日有所牵,可终归还是去了,幸好结果还是很好的,至少不坏。现在我有了个可爱的女儿,一个温暖漂亮的家,蓝儿也在公司上班,还是经常晚上读书。当我将当初的担忧说给她听时,她感动地哭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种感觉很幸福。4岁的女儿说话已经很流利,不知跟谁学会了开玩笑,笑着指着说:“妈妈好丑哦!那么大了还哭鼻子!哭鼻子可是小孩子的专利哎!”然后又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
只是我的心内却有了些悲戚,像是觅食的秃鹰,始终在天空盘旋不休。我想起白绮,又想起辉流,那层悲戚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扩大化,内心更增加了一种罪恶感。虽说那样的结局谁都不想,我离开那里也并没有错,我也有选择爱情的权利,可始终与我有着深深的关系。
我终究不知道该怨谁,或者谁都不该怨,又或者怨命运,怨老天。只有这样想,我的内心才能好受点,才能减少点自责与不安。
或许我们都需要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