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月刊,杂志在各方面都做得非常完美。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引领时代潮流的杂志!但晨还是拒绝了。他显然不死心,而且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非要让晨好好考虑‘我觉得这本杂志的风格与你非常相似,清纯美丽,气质高贵!像你这么出众的女生就此埋没我觉得很遗憾,人活于世虽不需要样样都去尝试,但发掘出自身更多方面的价值不是很有意义吗?而且这本杂志的国际性相信你是了解的,每期上封面的女生都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影视红星或者名门望族的千金后裔’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女生,你会不会太冒险了?’
‘普通?’他哈哈笑,表情夸张,好像听见什么顶稀奇的事‘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随时给我来电话’
晨开始真的是不为所动,后来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不是说上封面的都是很有‘来头’的人物吗?那我干嘛担心别人会记得我?关于容貌这一点,晨至今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出众,浩爱上她只是让她觉得自己不错甚至应该很不错,不然那么优秀的浩怎会看上她?充其量也就到这了,不会有更深的认识。从这
一点可以看出晨是一个思想单纯且对外界反应迟钝的人。
回家途中晨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父母,顺便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伯伦驱车来到峨嵯山的华克山庄,米娜早已在咖啡厅等候。她今天晚上穿了条黑真丝长裙,外套米色长风楼,宽边腰带,下午还专门去了发廊做了卷发。这不是她的风格,但伯伦喜欢。
‘米娜,你今晚很漂亮’伯伦坐下,伸长了脚。他最近因为经常开会人感觉有些疲倦。
‘谢谢,这是你第一次赞美我,我会记得’她看了看伯伦,体贴的问‘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用,我一会就没事…说吧,晚饭想去哪里吃,我答应过你的,这段时间一直忙,现在你已由济州岛观光回来,我该好好请你吃个饭。’由于伯伦没有时间陪伴米娜,她便自己跟了团出去玩,米娜是停不住的。
‘我想吃韩国菜,你带我去?’
伯伦带她去了一家地道的韩国餐馆。点了烤肉和石锅饭,一桌子的韩国特色小菜。米娜只吃一点便不想再吃,最后还是去了吃西餐。她说实在不敢恭维韩国饭,她看很多人顿顿吃泡菜米饭,怎么吃?伯伦说这只是饮食习惯和个人口味问题,晨就喜欢吃。
‘晨,她好吗?现在一定更美丽了,几年前已经是个小美人。没有看过像她那么漂亮的脸孔’晨去英国探望伯伦时,她们见过面。
‘她在首尔上学,长高了不少’说起晨伯伦总是嘴角带笑
‘她在这里?我们可以见面吗?’
‘她今天已经考完试,应该可以的,我来安排时间…可是,你出来玩了这么久不回去也没关系?’
‘回国之前我的时间是自由的,回去后就要开始做事,所以我现在给自己放长假’米娜问‘你会去看我吗?’
‘嗯,我会去’
‘噢,有人找你帮杂志拍封面’端木亨正在跟晨讲电话‘你想去?’
‘什么,拍封面?什么杂志的封面?’傅颖在旁边已经听不下去,把电话拿过来‘晨,你去那边是念书,可不是做模特…要当明星早就当了,现在热乎什么劲,妈咪不同意’
‘妈,我只不过是拍一组照片,平时我们也拍很多的’
‘那怎么同,那些只有我们自己家人看到,拍多少都没有关系。封面是在全世界人面前展示自己,虽然你很漂亮,但就是不行,女儿家抛头露面像什么话。伯伦呢,他是怎么照顾你的,让他听电话,…什么?不在家,这都几点了?’傅颖叨叨不停
‘不关哥哥的事,他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个啊,是模特公司的人来我们学校找到我的’
‘什么,已经找上门了?…这…’端木亨被她不清不楚的话也弄得紧张起来‘什么找上门,把电话给我听’‘晨,哦…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妈妈是担心你被人欺骗。这样吧,爸爸明天过去一趟…’
傅颖在旁边说‘跟她讲我也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你妈妈也去。我们见面再说..不行,这怎么不是大事,我宝贝女儿的事从来就不是小事,呵呵,好,跟哥哥说一声…好…乖。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欸,就不该把她送去韩国念书,这么多年在我们身边都平静的过来了,现在…’傅颖一脸的担忧。
‘你在孩子面前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吓着她!’端木亨大声喝她‘她不清楚情况难道你也不懂吗!’
‘我…我不是担心她吗?’看见丈夫对自己这么大声呼喝,傅颖顿时觉得满肚子的委屈要倒‘你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这么多年我何时不把她当作心肝宝贝般疼,待她比待伯伦还好!这你是看到的。我哪里埋怨过半句’说到伤心处眼泪也出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就说了两句,你又何必委屈成这样’看见满面泪水的妻子,端木亨亦觉不忍,轻抚她脊背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待晨一向很好,我是害怕孩子多想,她那么敏感….我不能负她母亲生前嘱托’端木亨语气沉重‘初晨是她的命啊’
傅颖就怕他提到这个女人,她知道那个叫尧心悠的女人一直活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还忘不了吗?’傅颖在心里叹口气,自己一心爱着的男人心里却念着另一个女人。
她想起他们年轻的时候,傅颖的父亲是经营饮食业的,家庭条件好,人长得也挺秀气,性格活泼外向。18岁那年,她考上北京大学进了外语系。在一次迎新晚
会上她认识了政治系的端木亨。亨生得一表人才且多才多艺,当时很多女同学都暗地里喜欢他。傅颖对他是一见钟情,端木亨似乎也并不排斥她,偶尔与她吃个饭看场电影.,如果没有心悠的出现他们也许很快会成为一对恋人,但尧心悠出现了,那张令男人一见倾心的的容颜使端木亨瞬间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端木亨打断了沉浸在往事中的妻子。他拍拍她肩膊转身走去书房。
傅颖望着端木亨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不再年轻了,她摇摇头,起身走去厨房。陈年旧事我还想来做甚,徒增烦恼而已。不管他心里有谁,一直在他身边享受照顾的始终是我,想着这么多年来丈夫对她一直不错,所以她也并不怨恨尧心悠,并将晨视如己出。
端木亨坐在书桌旁的真皮沙发上,一会,他打开抽屉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雪茄点燃,他不是要处理什么文件,他只是突然很想抽烟…
书房门被打开,他不抬头亦知道是妻子端着参茶进来。两人相处几十年,早已熟知对方的行为习惯。
看见端木亨吸烟傅颖似乎并不吃惊,放下杯子时淡淡的说了句‘喝杯参茶吧,别做太晚了,早点休息。’出去时将门轻轻碰上。
看着手中红红的烟蒂,端木亨仿佛看见了一张白里透红的粉脸蛋,那是尧心悠的脸,他的学妹,初晨的母亲。
那年他23岁,即将毕业。心悠17岁,大一文学院外文系新生。漂亮热情,喜爱唱歌跳舞,周围总有一帮人围着她转,她并不对哪一个特别好,端木亨只是其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他的追求是执着又热烈。
端木亨的父母都是老师,家里条件算不错。所以经常会送些别出心裁的礼物给心悠,也许是端木亨的执著打动了她,也许是他的浪漫情怀打动了她,慢慢地两人便越走越近,到后来心悠也只和他出去玩。
尧心悠长得漂亮,虽爱玩但从不乱来,人也不骄傲不贪财攀富。越是深切了解端木亨对她越是宠爱有加。他的家人与心悠见面后也表示颇为喜爱,一切似乎只待她毕业。
但命运似乎并不想那么厚待她。
心悠的父母都是煤矿厂的普通工人,家里有一个长年卧病的姥姥,虽然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但胜在一家人和睦温馨,生活大可以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可惜事实本不是遂人愿的。就在心悠大一下学期那年,她的父母在一次煤矿滑坡事故中双双身亡。由于他们是下班后私自挖掘煤矿导致事故发生,所以厂家不负有任何责
任。年幼的心悠从此便要负担起自己的学费兼姥姥的医药费。几个亲戚因为本身条件不好所以帮不到什么忙,在勉强帮忙安葬了她的父母后,渐渐便不再与她来往。心悠是个自尊心极强又敏感的孩子,一切看在眼里她并不抱怨。她也毅然拒绝了端木亨提出的经济帮助。他已经帮了她最大的忙,为父母亲找了好的墓地。她不想欠他太多的情,毕竟他们只是男女朋友。
生活的调色板突然间变了。灰暗,阴冷。端木亨的关心是她唯一的安慰。但她不能依赖他,不能让他家人瞧她不起。心悠开始找兼职,过程并不顺利,好在后来总算找到事做,但这些微薄的收入根本入不敷出。更令她担忧的是,姥姥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
一天,老人把她叫到床边,说‘心儿,别在买那些劳什子药了,姥姥身体已经没事,你就安安心心去上课吧,别耽搁了学习,啊?’
听着姥姥微弱的声音,心悠忍住伤心安慰她‘姥姥,你就安心养病吧,我会一边念书一边照顾你,我身体好,又有学问,随便找个兼职就可以应付下来。’
‘心儿,你别骗姥姥了,姥姥身子不好脑子还没糊涂。这个年头,女孩子家去哪里找好工作。姥姥活这么久也活够了,你就别操心我了。姥姥就是担心你,无父无母的以后可怎么好?’
‘姥姥,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心悠已经没了爸妈,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你不能抛下我不要我的!’
心悠一边兼顾学习一边努力多找事做。端木亨经常偷偷的替姥姥买药。为她们添置食物和日用品。但她极不情愿用他的钱,她是有自尊的,而且姥姥的病不是一两天的事,她总不能长期花他的钱,这会让她抬不起头。。
几经考虑,她办了休学,去了一家歌舞厅唱歌。‘只要我洁身自好,等存够了钱,我便再回校念书。’
谁知她做歌女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端木亨父母的耳朵里,出自书香门第的端木夫妇从此硬是坚决反对两人来往。一边马不停蹄的帮端木亨相亲,一边严厉禁止他出家门。端木亨多次反抗无效,在父亲以理相劝,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以死相协的多重威逼之下,弄到身心疲惫,没多久便匆匆与傅颖结了婚。
而心悠的付出最终没能留住姥姥更多的生命,在心悠父母离开不到6个月,她也随他们去了。
那年,心悠18岁。
家人的接连离世,端木亨的情感背叛,使得心悠渐渐变得心灰意冷,日渐消沉起来。在舞厅唱歌这几个月,她从来就是唱完歌就走人,绝不与客人周旋。
这晚,她却打扮妖娆,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她更是与客人频频举杯,像只花蝴蝶穿梭于众多宾客之间。
跟她一起做事的同事阿鹏眼看她被客人灌醉,赶紧找了个机会带她离开。阿鹏是个心地善良的年轻人,他心里一直喜欢着心悠,却从没说出口,只在旁边默默地关心着她。从平日里两人不多的交谈中,阿鹏知道了心悠的一些情况,知道她是个好女孩。他不想看见这么好的心悠自甘堕落。此后便经常找她聊天,开解她、鼓励她。心悠本性并不坏,只是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后来自己也想通了,便决定离开歌厅,希望可以重新返回学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