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粮家与老伍的家是邻居,但还是有好几分钟的脚程的。左香踏出家门直接往目的地里走去了。生怕自己会误了老伍来救自己妈的时间,就一刻也没敢给耽搁了。
“老伍哥...老伍哥。”还没到老伍变的家门口,左香就急忙的叫着老伍的名字,希望老伍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出来瞧瞧。但是直到左香走到老伍门口的时候还不见老伍出来,左香无奈的走到老伍的门口,轻轻的推开门,才发现屋子里挤着满满的人。左香把脸凑得了更近些,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不时会传来一声声老人的低泣声。左香好奇着好容易才把身体给挤了进去,才发现那张破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很瘦小的老人,左香走进一看,才知道是自己要找的老伍。
“他怎么了?”左香指着床上的人问着旁边一直不语的人。
“你自己不会看啊,现在还能怎么。”那人显得无比的生气,因为在村里的习俗,当着死人的面前是不能问他怎么怎么的,这是村子里一直流传着的习俗,可左香根本就不知道陈粮到底怎么了。
左香不知道究竟自己是怎样惹了眼前这位仁兄了,为何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好像左香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而老伍家自己时常都会来窜门的,要是妈的药吃完了,都是左香来请老伍兄帮忙去山里挖的,而今天他家里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好像有大部人连面也没有照过。
左香隐约听到了老伍的老婆哭天抢地的喊着,一边叫着老伍的名字,一边叫着:“你死的好冤啊!你死的好冤啊!你就这么抛下我了啊!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就走了啊...我该怎么办啊。”哭声渐渐又加大了好几分贝,而她并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左香。左香才恍然的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老伍死了,可他是怎么死的呢?前几天都还好好的啊。左香才明白刚刚那个人对自己凶的原因。左香想也没想太多,直直的大步踏出大门往家里奔去,她要去告诉陈粮。
“子辉,你跑这里来干嘛啊?左香匆匆回家的步伐突然看到眼前这个人时停了下来。
“妈,爸爸让我来看看你为什么在老伍伯伯家里还不回家,爸爸好担心,就叫我来看了。”子杰也感到很意外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妈妈。
“哦,那我们赶紧了回去吧。”说着拉着子辉的小手往家里走去。
“陈粮,陈粮,不好了,老伍家里出事了。”左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出什么事了?他婆娘和他老二的媳妇又吵起来了?”陈粮问着。好像在陈粮的记忆中他能想到得就是这件事情了,因为他知道老伍的婆娘和媳妇向来相处得不好,常常会为些小事吵起来,自己和左香也没少到他家劝架。他并不知道事情会比他想到的还要糟糕好几倍,因为老伍死了。
“老伍哥,老伍哥,他死了,他家里有好些人来看他,听旁人说就在早上九点的时候死的。”左香怯怯的说着。
“什么?老伍哥死了?你骗我的吧。”陈粮不信,因为就在早上老伍还和自己谈了很多呢,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话又是在自己老婆嘴里说出来的,左香没理由会骗自己的呀。陈粮心里不停的想着,完全忘了一旁站着的左香。
“喂,喂,喂,死老头,你怎么了啊?你在想什么啊?”左香看着一边发呆的陈粮,顿时也慌了起来,他知道陈粮和老伍哥之间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聊着、喝着。可如今老伍去了,她明白陈粮心里会很难受的。她顾不得陈粮心里的难受,又问了一句:“妈怎么样,她还好吗?”
“恩,她还好,刚刚醒了会,又睡了。”陈粮回答着,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到底是该去老伍家看看呢,还是去更远的村里叫医生来给母亲治病呢。他想了想只有对不起老伍了,因为只有等自己到村里把医生叫回来再去看他了。因为他知道他母亲的病也很危险的,如果没有医生看的话,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香,你在家里看着妈,我去村里把陈医生喊回来给妈看看,你哪里都别去,等我回来了再说。”陈粮转过身对左香说着。
“恩,那你快去快回啊,路上跑快些,别给耽搁了。”左香叮嘱到。
“嗯,知道了,你在家里看好妈。我会很快回来的。”陈粮说着便往那个不是很近的村里走去。-
太阳渐渐地移到了头顶,蓝的发青的天空里没有一朵云。陈粮走在那一坑一坑的黄泥路,踏着农民们从山上砍柴时落在路边的枯叶子,径直地往龙西村走去。顶着火辣的太阳,看着路边被那火热的阳光照得歪下了身子骨的杂草,陈粮擦擦布在脸上的汗,脚步又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
去龙西村有两天道,一条就是大家伙都会走的,也就是稍稍大点的路。是陈家沟的十几户人家早些年一齐同心协力用锄头挖出来的路。还有一条路就是很原始的很危险的小道,现在走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陈粮寻思着,若是走大路的话,那得花上个好几十分钟,来个回一小时都还得把步调迈大些。可另一条一路都是崎岖的盘上小路,路边都是高好几十丈的悬崖,要是有个稍稍不甚,敢情都会走出事来。来来回回的人都怕这条土路,所以这条路一般只有那些上山采药和砍柴火烧的人才会走那条路的。但这条小道离龙西村的距离很近,只有那条稍大路的一半的脚程。陈粮寻思这两条道,没过多久还是觉得走那条小些的道较好,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位生病的母亲需要人去救,所以在他的心里,就算有任何的困难他都会克服的,更何况又是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
陈粮顶着滚烫的太阳,沿着那条不是很好走的路迅速的往村里走去,不一会儿就下了那道很陡的悬崖,踏上了去村里较为平坦的路上。
此时的陈粮汗的雨已经完全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他已经顾不得身上的湿与不湿了,直直的往陈医生家里奔去。还没到陈医生的屋里,他家的狗就远远的跑过来过来招呼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了,看着这来势汹汹的大黑狗,陈粮心里顿时也害怕了起来,他并不是怕这黑狗会把自己给咬伤,只是怕它扑上来招呼自己,自己手上的这根棍子会把它打伤。俗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再谁自个是来有求于人家的,把人家的狗打伤了,不见得这位陈医生会和自己回去看母亲的病呢。所以陈粮赶紧了往里跑,生怕这黑的可怕的家伙会往自己身上扑来。
终于到了屋里面,看着那简陋的小屋子里,坐的人还不是很少。那张旧旧的小木床上还躺着一个很小的孩子,陈医生正在和那小孩子打针。陈粮也顾不得太多了,因为家里的母亲还得等着自己把医生带回家治病呢。陈粮走到刚刚歇下的陈医生旁说道:“老陈啊,你忙完了没有啊?我母亲病得厉害,你跟我回了看看咋样?”陈医生比陈粮年长几岁,也是同一个辈分的,虽然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但是却并不是很熟很熟的那种关系,只是陈医生与陈粮的哥曾是小学同学,所以听了陈粮说他母亲病了,他肯定是会去看看的。
“这样啊,你看家里还有这么多的病人,他们上午老早就来等了的。要不你先等等,等我把他们都打好了针再和你一起回。”陈医生有些无奈的说道。看着这些急切等着的病人,陈粮也不好意思再做强求,就顺着答应了。
“恩,好的,等你帮他们打好了针就往我家快了赶,我怕我母亲会坚持不住。那就这样,我不能在这等着,我得回家看着我的母亲,我就先回了哦。”说完陈粮就赶紧往家的路上大步踏去。
看着那渐渐西去的、不是之前那么热的太阳,和那片片依附在太阳旁边的云朵渐渐变红,陈粮的心变得更加急切起来。往家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