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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卷六 五月

五月的阳光已然不同,像是可以照到人心里去。明澈而温暖。子杰感冒已好,和小凡从图书馆回来,拐角处分开,一个人沿着灰白的水泥路晃往宿舍去。路上有些人已穿了短袖的夏装,打篮球的男孩子,则完全过渡到夏天,篮球躁动的气息弄的他们满脸都是汗。不觉到了宿舍门口,刚进大厅,一排球“嘭!”的一声从第一个寝室窜出,划过子杰面前,碰到走道的墙壁又弹回来,在地上“咚咚”的跳着,整个走道都回荡着这声音,好像心跳在拼命的努力一样,宛如安静时突发的鼓点,敲的子杰心里像有只鹿在撞。一彪悍的高大女生赶出来,用脚胡乱踹了两下。被吓一跳的子杰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让人心惊的躁动鼓点,而是一个没被管好的排球出来胆大妄为。

子杰被吓了一跳,不觉拍了拍胸口,似乎能复位正常的心跳~“吓死我了。。。”小声嘘叹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没有厌恶或者挑衅,她早已习惯平静而温和,却也没想到,收到过于强烈的反应。“吓死人?!那怎么不去死啊!”踢着排球背对子杰的肥妞突然恶狠狠地说。不但没有抱歉的意思,反而说出让人反感至极的话。寂静的过道里,彻响着排球碰撞墙壁的声音,子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人?她真的还算是个“人”吗?心跳的声音,和排球发出的响声混沌在一起,排球发出的撞击声,仿佛心脏的跳动般有节奏。子杰很想就这么忍一下,退一步;可是,天弄人。她迈出了一步,向前,决定离开;不然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还是不是自己,控制得了自己吗?“哎呀,怎么还不去死吗?”可惜,子杰的控制被她视若空气。她终于忍不住,“你说谁?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子杰转身,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还记得谁?肥妞的猪脸冒出了火,当然,绝对不是炒锅炒的,而是,怒火攻颜。肥妞停住了脚步,这个小东西便无奈地自个儿滚到墙角。“我就是说你呢?不然,这儿还有别的人吗?怎么样?!”肥妞转身,脸上的肉绷紧而颤抖,蛮横的说。子杰火了,“肥猪!大家都在外面读书!你最好说话老实点儿!”子杰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子杰不想再惹事,从那次以后就不想,一时站在那儿没有说话。还是退让吧、人没有永远胜利的时候,少惹一事,是一事。于是,子杰只好装作没听见,准备走人。肥妞得了胜果,张口猪嘴哈哈的笑:“不是道上的人?干嘛拽哦!不是听说很厉害吗?惹不起吧,惹不起就躲着点儿~还是忍气吞声的好吧?!”子杰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背对着她。好像完全无视蛮横女人的存在,使得这肥婆娘更加恼怒,更加嚣张!人总是这样,哪怕是忍耐,也会是高傲;哪怕是争吵,也想要觉得自己是被关注。“瞧你那熊样儿~~~哈哈”肥妞手指着子杰,又放下去;半弯下腰,双腿叉开站着,“啪啪”的拍着满是横肉的猪大腿。“你能让我不要想着把这个猪头的脑袋拧下来吗?”子杰心里在想着小凡,可是,小凡现在根本不在身边。“也许,如果在身边,早过去扇了这个死猪的巴掌!现在,我该怎么跟她讲,这个道理?”

六米左右的距离。子杰转身,向前走了两小步。母夜叉一样的肥猪看了看子杰,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在下一秒,子杰忽然飞快移动!肥猪有些开始恐慌,子杰的异常。两米!一米!子杰猛的跳起!一脚踢在肥猪的胸口!那副可恶的嘴脸,刹那疼的极度扭曲!猝不及防的一脚,却只是使那个胖家伙后退几步,打了个相当大的趔趄,然后便稳住了脚跟!子杰却因反作用力,摔倒在地;但是立刻支撑着立起来。站立是尊严与毅力的姿态,同时,也是胜者的姿态。硬的地板砖,使得子杰感觉全身都在痛。打架,可不像电视里来的那般轻松,胜利往往是用疼痛包裹出的结果。这是子杰第一次打架就深刻清楚明白的事情。赶在星期天,爱玩的都出去玩了,爱宅的都睡的昏天暗地,谁还知道走廊里正发生的事!走廊,一面是白色的宿舍墙,一面是透明而质硬的塑料或是玻璃透明板,一点没有较量的武打氛围。两人就突然愣愣的站在那里,各自计算,互相凝视,似乎要大打出手,又好像等待对方!突然,子杰的胸口猛的疼了一下,好像某个人在那用力的拧。只一下,又恢复正常。“难道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子杰暗暗的想,脸上却伪装的只有坚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伪装,才是人类看到的对方,真正的模样。僵持,还是僵持,是不行的。子杰的耐心透支,体力也会透支。爆发只有在情绪还在的时候,僵持,只会毁了她所有的爆发。肥妞忽然说:“好!你有种!你等着!改天,老娘叫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说着,恨恨的捡起球,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往外走。这是子杰没有想到的变化,来的突然,走的突然。可是,事情会就此结束吗?所谓的等着,早晚会来。

肥妞是肥,脑袋可不是猪脑子。刚才子杰的一击,虽然没能把她撂倒在地,但对峙的霎时,隐隐的发痛,她认得一个可以打倒几个的子杰,更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硬性道理。只好36计,走为上计!她肥姐可不是笨蛋!明摆着愿意去吃亏!至于面子问题,她早晚会追回,也会让这个臭丫头死的难看!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见她如此举动,子杰便也没有再穷追不舍,追个什么劲儿~扶了一下刚刚乍痛的心口,转身回寝室。“眼瞎啦!”进门的小凡在拐角与肥猪撞了个正着!“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就是我撞你,你没撞我啊!”肥猪的三个字让小凡的对不起生生吞回肚子里!肥妞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一副不削一顾的神情,继续往前走。“喂——喂——猪星人!你给我站住啊~~!”小凡煞是恼火!哎,命中注定!在矛盾发生的时候,总有一方穷追不舍,不肯放过?子杰默念,也更加确信,小凡真的也不是好搞的家伙。肥妞似乎没听见,转眼就下了楼梯,不见了!“算了、真他妈的倒霉~!”小凡郁闷。回头往前走,拐了个玩儿,刚好看见正在诡异微笑的子杰!“哎?我正要找你哎!你怎么在这笑的这么诡异?!”“是啊,知道你要找我,在这等你呢~”子杰笑着。小凡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讶表情,子杰只好说,“笨蛋,骗你的~我哪有那么神啊,刚好走到这啦!”,对于肥妞的事,现在,暂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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