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早上接到上官弦的消息就飞奔去了医院,她以为上官弦在上海没人,一出门口就冲得比谁都快,弦弦叫她帮忙向公司请假,见鬼,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得公司的事。冲进病房又傻了,现在病房流行男女同房?还是自己还停留在酒店的房间?怎么弦弦房中会有个男人?
珍珍看了一眼那男人,低头紧张地问弦弦:“伤到哪了?”手脚完整,只有头上缠着纱布,噢,这妞撞到脑袋了。
上官弦摸了摸脑袋:“这里,还有这里。”举起手臂拉起裤管给珍珍看。
“很痛吧?”
“嗯。”可怜兮兮地看着珍珍,虽然白安然在一旁看着,可是她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妥。
“还没吃早餐吧?我去买。”珍珍突然感到有点局促,想暂时走开一下下,有什么似乎不对的,好像是气氛,噢,对,是气氛,气氛过于紧绷,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去吧。”安然拿起钱包出门。
珍珍张大嘴巴看着他走出去,然后托了托下巴让嘴巴合拢起来,弦弦看她夸张成这样,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没见过帅哥?”
“弦弦,这是你男朋友?”珍珍压低声音问。
弦弦抿了一下嘴,眯着眼故意地问道:“怎么?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泡男人的?”
“你说得那么直接啊?”
“难道要我兜圈么?”
珍珍愣了一下,轻声道:“你跟他——”
“你真看上他了啊?”弦弦感到手软脚软,真没想到,我上官弦看上的男人会这么抢手,而且抢他的还是自己的同事,这,到底咋整啊?
“你先说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珍珍可是个烈女子,才不会做抢好朋友的男朋友这种缺德的事呢。
见她这么认真,弦弦也认真起来,她舔了舔唇,违心地说:“他是我表哥。”
珍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表哥啊。”
这种关系真不好说,说他是自己的编辑嘛,又担心会被珍珍取笑,笑自己傻,可是不是朋友,自己一个人跑来上海就好像更傻,当然,如果说是表哥的话,似乎就没那么傻了。她的爱原来如此卑微,爱得太用力所以太累。
第二天,珍珍在家里煲了猪脚花生汤,拿了一保温瓶送到医院,以形补形,应该就没错了,她见房里空荡荡,心里挣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表哥出去了?”
弦弦端起碗,吹了一口气,热气蒙住了眼睛,她心里却在暗笑,惨了珍珍,你着了安然的道,可是,她又该怎样才能扑灭你刚升起的爱情幼苗呢?只见她不着痕迹地道:“他要上班,我已经没什么事再观察一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估计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没事的,经理说了,你这属于意外,可以批久一点,这伤筋动骨的,没个一百天不会完全恢复好——”说得太多,有点语无伦次,珍珍开始爱屋及乌了,那个乌当然就是上官弦。喜欢一个人,是应该连他身边的人都喜欢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表妹,表妹加同事这种双层身份,更要好好呵护了。
人都是这样,遇到一个比你更热切的,比你更主动的,你一下子就会发现,相比之下自己原来算是矜持了,那一刻,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苦笑。
珍珍好像有点热情过了度,她居然请了半天假留在这里,说有什么事可以使唤上她的都尽管开口,例如上洗手间,叫外卖什么的。其实弦弦心里明白,她心里打什么主意,聪明的弦弦一眼就看出来了。安然,你对每个女人都施了咒么?
不知者不罪,珍珍不知道自己也喜欢安然,更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安然的表妹,她开始感到说谎后的压力了,说了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前面一不小心说过的那个谎。
一天以后,上官弦出院。
珍珍又热情地过来替她拿行李,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替换衣物,只是,这样她就有理由将上官弦送回家。
怎么拒绝?就算是同事,都不好拒绝,很明显,这个是珍珍策划出来的阴谋,企图嘛有两个,第一就是想知道安然住在哪里的;第二就可以跟上官弦更亲近一点,以后嘛,还可以找点什么借口再上来,当然,那条线就是上官弦了。
上官弦暗暗地想:糟,被人当枪使了。
真担心日后变成电话线,传递信息也就呗了,只怕从此生活不再平静。
四天以后,是星期六,下午两点半,门铃响起,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安然看了看弦弦,弦弦也像惊弓之鸟一样瞪着安然,到底是谁呢?该不会是李写意吧?他们脑海里同时想着同一个人。
这个人最危险,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虽然她是白安然的女朋友。上官弦为什么这样想?她一再强调写意才是白安然的女朋友,当然一方面是提醒自己别太过份,另一方面嘛,她瞄了瞄安然,真担心自己变成导火线,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女人,不可能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住在自己男朋友家还无动于衷的,除非她不爱他。
上官弦跳起来,拐着脚走到沙发旁边,将上面属于自己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来扔回房间,再将电脑里面的页面关掉,看了看,呼,还有一个属于她的杯子,把杯子拿在手上,用眼神询问安然:还有没有,有没有?
安然抚额,无声地道:你慌什么?
上官弦瞪着他:“你不慌?“
白安然摇摇头淡定地走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然后转头对着上官弦轻松地笑了笑:“你同事。”
上官弦差点拿不稳杯子,撇了撇嘴眯着眼道:“她又来了。”
白安然已经打开门,珍珍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那个,我是来看弦弦的。”
“她在里面。”白安然让了让身子让她进来。
好吧,既然来了,就该想想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发她,上官弦可不想这么美好的一个下午就这样不知所谓地度过,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招呼朋友,三十分钟够不够?虽然心里很想珍珍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走,但碍于情面,她还是笑着道:“怎么这么客气呀,不是说好不用带东西上来吗?”
“空手上来怎么好意思,再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个需要照顾的人。”珍珍斟酌着用词,说她是病人似乎不太合适,临时想到一个需要照顾的人,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