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加班,踏着街灯与雾水回来的白安然打开家门时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因为坐在客厅的那个影子熟悉而陌生。那一头娇俏的短发,他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小子是——上官弦?温柔如水的上官弦?
“怎么把头发剪了?”安然回到家第一时间发现坐在电脑前的上官弦竟然把及腰的长发剪成了露出两只耳朵的短发,如果不是对她有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看到那熟悉的笑容,他会以为有外星人住了进来。
搞什么呀?好端端的拿自己的头发开玩笑?
“回来啦。”她从屏幕上回过头来。
“你的头发呢?”他追问。
“在这里啊。”伸手揉了揉娇俏的短发,故意忽略他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你的长发呢?”安然终于直接说了,这丫头,老是弄得他有心肌梗塞的嫌疑。
“长发嘛很烦的,以前时间充裕我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要上班才知道什么叫时间不够,吹头发都要半个小时,这么浪费时间我会折寿的。”
“我愿意替你吹干长发。”安然小声地道。小声到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问:“什么?”
“没,我说,今天吃什么?”清了一下喉咙,他朗声说。
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今天吃蒜香排骨,还有紫菜蛋花汤。”
“再这样下去,我会有游泳圈的。”安然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可是耳朵灵敏的上官弦还是听到了,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声音还是有的,所以她问:“什么?你说什么?能大声一点吗?”
“我说,回来就有饭吃真幸福。”
“是哦,很幸福吧,有没有幸福到快要晕倒了?”把装着汤的碗端到他面前,上官弦心底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这种幸福的感觉突如期来,让她心情愉快。她在心里想:普通夫妻不过如此吧,等着亲爱的丈夫回来,亲手奉上一碗热汤,看着他喝光光,然后会心满意足地从心底笑出来。
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是这样吗?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嘛
“安然,能帮我倒杯水吗?”吃完饭就坐在电脑前码字的她这时看到安然洗完碗出来,才刚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她就转过头微笑地对他说出这种话。
安然愣了一下,看着她晃着空了的杯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时,他又重新站了起来,虽然十分情愿为卿效劳,可是仍然忍不住唠叨了一句:“别老坐着,适当运动对自己身体有益处。”
上官弦吐了吐舌头:“上班时够站得多了,你应该知道,说得好听是文秘,说得不好听我的工作根本就是打杂妹。”
安然笑了笑,把杯子放在她桌上:“别小看自己,我的大作家,不知道你的是把你当草,你知道,文坛有了你才再次放出光彩。”
“就你对我最好。”这话的含义很多,但也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白安然知道吗?或许知道,或许不,他总是在感情方面少了一根筋,这不怪他,所有男人都一样,正因为是这样,反而属于正常。她喜欢安然宠爱她的感觉,她更在他那里得到了认同,这让她感到喜悦。
“嗯,别太晚了,注意时间。”安然说完走出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剃须水味道,上官弦轻轻叹了一口气:安然,你总能牵动我心底那一根弦。难怪我叫弦弦了,原来是有原因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安然回过头来:“叹什么气?”
“没,今天看到你女朋友了,真人比上镜好看耶。”上官弦换上愉快的声音说着,摸了摸短发,又装作极关心地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丫头问这么多干嘛?好好写书。”突如其来的变脸,上官弦早已习惯,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吃他这一套,偶尔的严肃,会让她重新将自己定位,这样,才不至于越线。
“是,遵命!”举起右手放在额前,弦弦牵动的嘴角明明在笑。
安然抿着嘴笑了笑,轻轻关上房门,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对着电视忽闪忽闪的荧光灯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李写意知道弦弦住在他这里,会怎样?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通报而擅自将弦弦安排在这里,也是唯一一次有意的隐瞒。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冰水喝了一口,看了看从门缝里透射出来的灯光,心突然迷茫起来,他是出了名的冷静与智慧,可是,这次又怎么解释?
里面的灯突然黑了,他知道弦弦准备睡了,于是他把电视关了,怕影响她休息。打开客厅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得客厅异常温馨,微风轻吹,窗纱飘动,他的鼻里钻进一阵薰衣草的味道,抬起头四处搜索,终于看到挂在窗帘后的那个粉色香薰袋,香气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安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拿起那个香薰袋,轻轻抚摸着,他从来不知道,小小一个香薰袋就可以令室内飘满香气,上官弦,你是一个懂生活的女人。
将被子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摆好枕头、调暗台灯准备睡觉,他之所以没有将屋子弄得一片黑暗,是担心弦弦醒来看到满室漆黑而害怕,现在不是他一个人了,屋里多了一个人,总是要迁就的,而且她刚来这里对周围环境还不太熟悉,真怕她出来喝水什么的时候碰到东西。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上官弦早已练习到在黑暗视物,即使借着一点点光,她都可以看到东西,不会让自己像苍蝇一样乱撞,所以,安然的担心是多余的。
上官弦关了灯躺在原本属于安然的床上,她在这里已经睡了一个星期,床单什么的到处弥漫着安然的独有气味,枕头有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床单混合着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沐浴水与淡淡的汗水。上官弦把脸贴着枕头,幻想安然就睡在床上,闭上眼就可以感应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