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元宵节,蓉城的大街小巷格外的热闹,特别是锦里、黄龙溪、落带这样的古镇。耍花灯的,卖各种玩意儿的。特别多的是小吃。蓉城的小吃那可是出了名的。
其实也不是想吃东西,就是想出门放松一下,今天的阳光这么好,这是开年以来最灿烂的一天了。
薛紫鸢和李翰轩带着李纯纯正洛带古镇逛。
李翰轩兴致勃勃地给她们介绍:“洛带,本为“落带”。据说因蜀汉后主刘禅的腰带落到镇边的一口井里而得名,虽然后主刘禅是一代昏君,但那落带的传说还是雅致的。”
薛紫鸢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喜欢上了。好雅致的名字,用来给一个古镇命名,还真好听。”
“这个有悠久历史的古镇,客家人的特色保存得很完整,你看这干净的古镇,一定顿生喜爱之情。”
薛紫鸢环视了一下。石板路纤尘不染,屋檐下的小水沟也干净得让人惊奇,不像很多古镇那样有破落感。虽然整个街道是石板路,两边的房屋也是川西典型的木板青瓦房,即使小门小店,也还精巧别致,古典中隐含着生机。
“这地方是不是洗过的呢?那么干净。”
“确实是每天必洗的。”
街边店面里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玲琅满目,玩的,吃的,看的,听的,不一而足。李纯纯一高兴,就拉着薛紫鸢往前面跑。
李翰轩见前面不远处的庙宇里有人搞拍卖,听到高一声低一声地喊价,他寻声望去,原来正在拍卖一幅中国画,那山水大气磅礴,高山流水,悬泉怪石,修竹翠林,清荣竣茂;细处又点染精当,该疏时绝不拥挤,该密时也绝不惜笔,一点也不含糊。他虽然不是绘画中的行家,长期和那些书家画家们打交道交朋友,也知一二。他觉得这画儿不错,想买下来送给紫鸢。但刚一转头,却发现拥挤的人潮一波波卷过来,紫鸢和纯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想打电话,可手机刚才居然让紫鸢放包里了。郁闷!
他还是去买了那幅画,再慢慢找紫鸢她们。
李纯纯拉着薛紫鸢的手马不停蹄地东转西转,看到有买卤鸡腿的,停下了脚步。“我要买一个,紫鸢阿姨。”
好大一块的鸡腿鸡翅膀,那些后生、小妹一点也不矜持,用小食品袋裹着一端,拿在手里边走边吃吃,薛紫鸢很是惊奇。
“纯纯不会也像他们那样拿着满街吃吧?”
纯纯说,“就是这样吃的,没有谁笑话。”
“太大了,啃不完。”
“那我们买一个,让老板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薛紫鸢也想尝一下,于是点头。然后,她们还真买了像大家一样满街吃着,来往的游人也没有谁感到惊奇。
呵呵,这还真是一道风景。
一路走过去,还有好多可享受的美食:千层的糕点,粘牙齿的牛皮糖,大大小小的糖葫芦串;豆花,油炸的麻花,香脆的花生糖,应有尽有。
看到有人在高高地扬起棒槌打粑粑,李纯纯坚持要去锤打,还要买了吃。她们又都嘻嘻哈哈去打糍粑。
李纯纯说“紫鸢阿姨,到这里来,就一定要吃,不吃小吃会后悔。到洛带古镇不好好享受一番,怎么叫做四川人!”
薛紫鸢说:“好好好!纯纯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看不把你撑成一只小猪。”
她们之前居然没留意李翰轩没和她们在一起,后来发现人走丢了,于是慌忙地寻找。而此时,李翰轩也正在找她们。彼此找了老半天,才在人群中发现了对方。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翰哥差点被我们给弄丢了!”
“就是,看看我多笨,这样小一个地方,我都会跟丢。紫鸢,看看,这幅画多好,送给你。”
薛紫鸢很感动,“原来你是去买画儿才跟丢我们的。这可不能说明你笨。翰哥可机敏了。”
“爸爸,给你买的牛皮糖,敢吃不?”李纯纯把她的口袋提起来给李翰轩看。
“不吃。给奶奶买吃的没有,芝麻糕之类的。”
“多!紫鸢阿姨可知道奶奶喜欢吃什么,买了好多呢!”李纯纯得意地说。
李翰轩感激地看了一眼薛紫鸢,“谢谢紫鸢那么细心!”
“谢什么。没把你弄丢就好,不然干妈那里才交不了差。”
大家又说笑一回。
薛紫鸢一路看到一个很独特的景观:几乎每家人家门前都是有一口石头砌成的水缸,缸里都满上了水,而且几乎都漂有一层绿绿的浮萍。那水自然是不能饮用的。
她只是疑惑,“翰哥,为什么家家户户都要有一眼水缸呢?不是为了好看,或者所谓的风水吧?”
“你猜测一下!”李翰轩又回头说,“纯纯,快,给你出考题了,为什么家家户户都要有一眼水缸呢?”
纯纯歪着脑袋作思考状:“大约是用来防火的,相当于现在的灭火器。”
“纯纯真聪明。我也觉得是。”薛紫鸢恍然大悟似地说。
“你们都聪明。”
他们快乐地走在那干净的石板路上,并肩向停车的地方走去。李纯纯高兴得手舞足蹈。她今天特别可爱。粉红色的泡泡袖羽绒服把她的小脸衬托的尤其娇嫩。她把右手的红色小兔子手套脱下来,握着小兔子的耳朵甩呀甩的,在石板路上走“s”步。
这时候,他们的背后传来了吆喝声,“闪开!闪开!轿子来了!”声音没落,一乘红色的轿子也冲闯到跟前,原来是那些游玩的人在享受从前人们坐轿子的滋味。眼见着就要撞上李纯纯,薛紫鸢伸手去想要推开孩子。李翰轩怕她们被撞倒,马上伸手去推她们,“快,让开——”话音未完,李翰轩已经被撞上了。
“李纯纯回转身一看,父亲被撞倒了,大叫着,扑上去,“爸——撞到了?”又抬头看着那抬轿子的人,哎呀——你们怎么的!没看见前面有人么?”
薛紫鸢也紧张地喊道:“翰哥,怎么样?没撞倒吧!”
李翰轩被这样突然地一撞,一个踉跄,侧身着地。他觉得自己的右腿像撕裂了一样的痛。但他怕紫鸢和纯纯担心着,所以,强忍住,“没什么!没什么!”
那抬轿子的师傅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意外,“对不起!对不起!看看有没有伤着。唉,我们确实是跑快了一点。刚看到这石板路中间正没人,没想到小姑娘怎么就突然偏过来了呢?”两师傅看着李翰轩他们,抱歉地说。并停下来,帮着扶起李翰轩。
李翰轩忍过了那阵巨痛之后,动了动手臂和腿,似乎觉得没什么了,就没在麻烦那两个师傅,而且,看着那两人也是卖劳力,找小钱的,他不想找他们的麻烦,也想到,这大年十五的,也不想找什么不痛快,就挥手道,“没事了,你们走吧!请以后做事情小心点,看你们也不容易。”
那两师傅感激地点点头,抬着轿子走远了。
“翰哥,没事吧?如果不行,我们就去医院。”薛紫鸢一边扶着李翰轩,一边担心地说。
“是啊,爸爸,可不要忍着!”李纯纯也着急地说。
李翰轩每走一步都觉得钻心的痛,但他不想扫了紫鸢和纯纯的兴致。“没大碍。你们看还买什么不?我这点小伤算什么,没红没肿的。”
“不买东西了。纯纯,你说呢,我们赶紧陪你爸爸回去看看。”薛紫鸢还是不放心。
“好的。我们快去上车吧!”薛紫鸢和李纯纯一左一右搀扶着李翰轩向车子走去。
到了车上,大家坐定。
“翰哥,有问题没有啊?如果不行,我们就请老杨过来开车吧?”
李翰轩发动车子,试着用右脚踩了踩油门,又踩了踩刹车,用左脚踩了踩离合,觉得没什么问题。
“呵呵!没问题。能顺利地把你们送回家的。”李翰轩故着轻松地答道,其他他的右脚还是很痛的。
李翰轩坚持开车,把薛紫鸢和女儿李纯纯送回家。但在院子里停车后,脚就已经抬不起来,整个小腿都已经肿起来。
“翰哥,你怎么啦?腿痛得受不了么?”
“没事,可能是坐麻木了,活动一下就好了。”但是,活动一下就痛得他嘴都咧起来。
“翰哥,这样不行。必须去医院。纯纯乖,把东西给奶奶拿上楼去,我陪你爸爸去医院。”然后,薛紫鸢又打电话,“老杨——老杨——麻烦你!大过年的,真抱歉。”此时,薛紫鸢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学会开车。
“哎——紫鸢姑娘,什么事?”
“快!麻烦你过来给我们开车,翰哥的腿刚才被撞了,现在肿起来,不去看看不行!”
他们很快把车看到省医院外科。
进行了各种检查。最后确诊:小腿骨撕裂,有一截骨头撕裂后插到外面的肌肉里。住院,手术。忙了半天,手术完毕,李翰轩被安置在外科302病房的病床上。
医生给输液,嘱托守护的薛紫鸢:“你隔十五分钟左右,帮着他的脚趾轻轻的动一动,以免坏死。现在,他的右腿麻药没过,一点知觉都没有的。”
“好的!我会遵照医生的嘱咐做的。”
后来,每隔十五分钟,薛紫鸢就小心地帮助李翰轩的脚趾活动,既要有活血的作用,又不能太大动作,损伤伤口。
李翰轩虽然腿动不了,但神智却是极为清醒的,他默默地看着薛紫鸢轻柔耐心地一遍一遍帮助他动脚趾,十分感动。如果是护士,那是她的职业,而紫鸢不是护士,她是一个给人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平时都是高高地站在讲台上情绪激昂地滔滔不绝,都是学生听她的,可不是她伺候别人的。但她对自己却那么细心耐心周到。
李翰轩突然想起半年前自己的母亲生病了,她也是这样低眉顺眼地照顾母亲的,怪不得把母亲也感动了。紫鸢就是这样善良而温顺的人!
“紫鸢,歇会儿吧!看把你累的。”
“翰哥,感觉好些不?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告诉医生,一定不可以像之前撞到时候那样硬撑着。”
“嗯,知道!谢谢紫鸢的关心和照顾!”
“翰哥,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你都是为了我们才被撞上的。我应该感谢你对我们的呵护。”
“我是男人嘛!男人的责任就是保护女人。而且,谁叫我那么爱你们。”
老太太和李纯纯也赶来了,也在那问长问短的。
“干妈,都是我的错。翰哥都是为了我。”
“还有我!”李纯纯抢着说,“如果不是爸推开我们,也许我和紫鸢阿姨就被撞飞了。”
“没那么夸张。也许他们看到两个美女,根本就不敢撞过来。我这遭老头一点不耀眼,所以,才被撞上了。”李翰轩故意轻松地说。
“你看你,还说笑话!”老太太嗔怪地说。
“爸爸能说笑话,说明情况在往好的方向转。呵呵!”李纯纯很聪明,知道自己的父亲害怕奶奶责怪紫鸢阿姨,才那样说,所以,也赶紧说些轻松的话。
“干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才让翰哥受伤的。如果我小心点,就不会了,真是对不起!”
“哪是因为你!你也是救纯纯嘛!”李翰轩说。
“好了,不说了。翰儿好好地养伤。这就要麻烦紫鸢辛苦了!”
“干妈,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护翰哥。”
骨头损伤了,需要几个月的修复。所以,李翰轩这段时间都只好打着石膏绷带,行动完全不能自由。薛紫鸢为了照顾李翰轩,没去学校上班,请了一学期的事假。又名副其实地当起家庭保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