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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永别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摇着头走开了。

陆雨润愣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她双手颤抖着打开抢救室的门。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有些清醒......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层白布。旁边的心电仪器上一条平静的红色直线,发出长长的“嘟”音。

仿佛一瞬间掉进了冰窟里,陆雨润只觉得身体像结了一层冰,她想迈开脚步走过去,腿却不听使唤。

不知过了多久,陆雨润才缓缓挪到手术台,她伸出颤抖不停的手,一点一点掀开那层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花白的头发,陆雨润将头转向一边,将手里的白布慢慢退到老人的脖子上。她不敢回头,尽管已经知道躺在这里的人,就是那个从小到大最疼爱她的爷爷。

“爷爷...我是雨润啊!不是已经告诉您了吗,我是雨润,为什么还要上她们的当啊!”陆雨润轻轻地说着,伸出手抚摸着陆天成面带痛苦的遗容。一滴滴泪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脸上。

“爷爷...起来啊!起来说我是个坏丫头!你看我还把眼泪故意滴在您的脸上。起来啊!快点起来,我们比谁削的苹果更圆,好不好?”陆雨润觉得心痛的就快要死掉了,好像被人生生把心尖销了去,汩汩的心血不停地往外流淌。

“爷爷!!!你快起来吧!!呜呜......小雨求您了,快起来啊!小雨好怕啊爷爷!我好怕!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从小到大都是您保护我......呜呜......我该怎么办?爷爷!!我的心好痛,快给小雨拿药好不好?爷爷......”似乎是终于知道老人家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陆雨润忽然趴在陆天成身上嚎啕大哭,用尽全力气疯狂地摇着他。

可无论怎样,那个最疼爱她的爷爷都不再伸出温暖宽厚的手掌为她擦干泪水。

永远......永远...

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宠溺的刮着她的鼻尖,叫她小坏蛋。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宠她,爱她,包容她。再也...再也不会有了。

爷爷......爷爷......你让我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爸!!!”

“爷爷!!!”

正当陆雨润哭得几乎昏厥过去,两声尖锐的叫声盖过了她的哭声。

“哐”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一把推开陆雨润,就开始趴在老人身上声嘶力竭的哀嚎着。

陆雨润紧紧咬着牙关,紧握的双手已经被尖长的指尖穿破,汩汩的渗出血丝,可她依然用力握住,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她好想冲上前扯着苏佩芳的头发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快点滚开。她知道,爷爷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个手上沾满整个陆家人鲜血的女人。

可是,陆雨润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

她要为爷爷报仇,她要为朱圆圆......

朱圆圆...竟然死了...前几天她们还计划着等宝宝出生后带着他去世界各地旅游......

如今......其实应该说陆雨润死了,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一起死了......

陆雨润伸手捂着胸口,太多的噩耗已经超出她所能接受的极限。想到宝宝...想到那个只长了两个眼睛的娃娃鱼,陆雨润又浑身发抖的打了个冷颤。

眼睛空洞的注视着前方,似乎看到朱圆圆抱着宝宝和她告别...

不要......不要......

当陆雨润的注意力转到前面两个鬼哭狼嚎的女人身上!她的心中慢慢烧起了一团火!这团火来势凶猛!几乎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她的灵魂似乎变成了一只洪水猛兽拼命叫嚣着!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恨不得化作一把尖刀将苏佩芳的血肉一刀一刀挖下来!绞成肉酱再拿去喂狗!

忍!忍!!忍!!!

陆雨润深呼一口气,她用尽一切力量阻止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这种无法表达的痛苦像是千百只蝼蚁,一点点啃噬着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的一切一切...

“让陆爷爷安心上路吧...”最终,所有的仇恨只能化作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听起来不那么的咬牙切齿。

“你...你...你怎么在这!”陆梦萱一边抽噎着,一边从陆天成的遗体上抬起头。

“我刚进病房...就发现...就发现陆爷爷已经不行了。”陆雨润转过头不去看她的脸。不是她不害怕,不是她不想报仇。她想!可是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替死在她们手里爷爷、朱圆圆报仇。

苏佩芳也慢慢止住了哭泣声,抬起头和陆梦萱对望一眼,彼此的想法看进对方眼睛的时候便一目了然。两个人的心里皆是一惊!她...她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她们?有没有听到......

“小姐,谢谢你的关心,请问,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苏佩芳直起身子看着眼前头转向一边的小胖妞,温柔的开了口。实际上她更想问的是,你来多久了?

“阿...阿姨。”这两个字说的陆雨润有些呼吸困难,但她还是挤出一丝微笑。“我是雨润的朋友,陆爷爷生前很照顾我。”

“哦...”苏佩芳点着头,目光询问着陆梦萱,见女儿点头,又开口问道:“你...来的时候我爸爸...我爸爸...他老人家就已经去了吗?”

看着苏佩芳虚伪的面孔,想起她刚刚对爷爷说的那些话,陆雨润很想冲上前撕破她那张年过四十却依然很年轻漂亮的脸。

“恩,陆爷爷,是个好人。”说完句话,陆雨润又最后看了爷爷一眼,老人家的面容是那样的痛苦,眼泪又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可想而知爷爷当时有多难过。

爷爷......永别了......不过您放心!小雨一定会替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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