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自由之身的我和阿光很无聊,为打发无聊,我跟阿光于“浩蒲山庄”客厅的沙发上聊天。有关合作创业的事我们还有许多细节有待商榷,创业这事的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挣钱,除了目标有关创业的所有都被定为细节。阿光坚持一个观点,要赚钱,就该赚有钱人的钱。至于有钱人的钱该如何赚我们都没探讨出个所以然来。反正阿光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赚的就是女人跟嘴巴的钱,尤其结合我国国境,男主外女主内,一般普通百姓家庭的财务都由女性掌控,再者民以食为天。由共性分析到个性,我们需要联系这片工业区的实际状况,实际状况是这片工业区上人们稀少像我等这么不靠谱,他们的消费大多是花费在牌馆或寄望老家或自个攒着。阿光建议劳逸结合,有关创业,在这个闲得发慌的下午,我们付出的劳动是,消灭了两包烟,两桶泡面,一下午的宝贵时间与精力。劳动结果是,除了创业目标明确,有关创业的所有细节都很模糊。阿光跟他的灵魂也做了一番讨论,他的灵魂告诉他,他很无聊,我也很无聊,可是有关创业的所有研究只是无聊的产物,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此时我想起了乐儿,可能是出于无聊,此时的我应该是个寂寞的人。乐儿曾告诉我,过于寂寞的我本质上是因为过于浪漫,而浪漫又不能交换一碗吴大妈店铺里的酸辣粉。她给我个忠告,就是要变得精明。这个忠告是我辞职告别我工作过的酒吧之后,她临时向我提议的。所以我要学会计算成本,经济学讲,某种东西的成本是为了得到它而放弃的东西。我并不乐意拿本人对乐儿的爱当成一笔买卖,小心翼翼地计较着得失,但乐儿希望我是精明的,也许她并不爱那个精明的我,我不会计较这些可有可无的想当然。但我很无聊,且我立志要做一个商人,出于种种目的,我还是精打细算着我对乐儿的爱的成本,计算的结果让我很伤神,经济学分析得结果是,我对乐儿的这份我自认为伟大的爱很廉价。就算为了爱,我也要创好业,赚好钱,给乐儿一份于现实而言也是昂贵伟大的爱。
我是很愿意跟阿光分享这些我的精打细算,但阿光没理会我,他忙于跟自己的灵魂做沟通。其实时间也是可以计算成本的,譬如这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如果我没跟阿光候在一起,而是跟乐儿腻在一起,有可能有关乐儿的记忆又深刻丰富了些,对乐儿的了解有所进步。我是个粗细大意的人,跟乐儿拍拖了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我记不得,因为为乐儿写的诗从来不记日期,所以无从考证,我才知道对她知之甚少。这也有可能跟我不学无术有关。更有甚者,我又有好的题材写首诗给乐儿。总之,任何事物的成本与我给乐儿的爱相提并论,成本都是昂贵的,这是从现实的角度的观察。
光头辰打破了我跟阿光因无聊维持的沉静气氛,光头辰气喘嘘嘘地跟我俩讲,“出事了出事了,苏涓不见了”。
阿光认为这事事有蹊跷,苏涓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不至于丢了。我也认为这事不靠谱。
“你听谁说的?”阿光想弄清这件事的始末。
“严严,严严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苏涓不见了”,光头辰还是没缓过气。
“先把气给喘匀称了,坐着讲,坐着讲”,我递支烟给光头辰,有些时候烟是有凝神的效果的。
“这不摆明的是严老板跟你开玩笑”,阿光认为这是个玩笑,我感到诧异,不至于开这种无厘头的玩笑,这玩笑的水准也太没有伎俩了。
“不可能,要是开玩笑,怎么我打苏涓的电话是关机的”,光头辰这个时候没有了主见。
“恩,他们两个合伙玩你的”,阿光固执己见。
“也别着急,苏涓那么聪明一姑娘,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光头辰,光头辰的关心也有些过火了。但出于朋友间的伟大友谊,在这个事上阿光的处理方式很鲁莽。
“趁还有仨人,斗地主吧,要不是个玩笑,严老板肯定会打电话过来追问的,要是个玩笑你也不会被整得太惨”。
如同热锅上蚂蚁的光头辰完全失去了主见,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个玩笑还是个事实,阿光很有主见,特立独行。光头辰听从了阿光的意见,我们仨斗起了地主。
玩到第七局时,“三到A一条龙,没人要吧”,阿光眉飞色舞地喊着,“这把必定打你们个春天,两鬼”。
光头辰的心思没在斗地主上,他还是担心苏涓是否真的丢失了,光头辰连输了六局,谁跟他搭边谁就晦气,最好的局势是他是地主给我跟阿光俩斗。光头辰的嘴上一直惦记着苏涓丢失的事,一直没个消停地给我跟阿光讲这个事整个的过程。这个过程是,严老板跟苏涓提早关了门面生意去光顾一家新开的卤味店,吃碗卤味后苏涓跟严老板说,要在这家新开的卤味店对面打电话,至于打给谁苏涓没讲,严老板因人有三急又返回至新开的卤味店上了个厕所,再出来就见不到苏涓了。
“三到八,完了,给钱给钱,一王炸一春天,翻两番翻两番”。阿光将手中的牌一甩干净,准备收钱。我很郁闷,感慨自己遭到光头辰霉运的拖累。
光头辰要紧关头还是没拖累我,准备给钱的紧要关头,光头辰的手机响了,是严老板电话过来的。
“你找到了没?”电话那头严老板的声音很着急,略微带着哭腔。
“没有,还在找”,光头辰还算机灵,没抖落出我们在斗地主的事,不至于让我等陷入难堪的局面。
“对,她没有回来,没在家”,阿光抢过电话跟严老板讲,阿光是有多久没跟严老板通过电话了,时间久到他俩现在撞面也很少有话说。
“我到店里找了也没找到她,问了电话亭的老板,老板讲她是有打过电话,但打完电话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阿光问严老板,阿光在这个事上竟然先担心起了严老板,本末倒置的事阿光也会干,简直匪夷所思。
“在店门口”。
阿光开着“蓝人”载着我跟光头辰直奔严老板的店铺,阿光提议再去趟那家新开的卤味店。“蓝人”开到卤味店,阿光认为空腹找人不好,办事效率太低了。于是我等又在这家新开的卤味店吃上了一桌卤味,随便点了几个菜,毕竟要正经事要办。
这事还没来得及通知“浩蒲山庄”的其他人们,严老板这事本应第一时间通知阿光,因为从前她一有事都是找阿光商量,总能从阿光那里找到满意的建议。这次例外,直觉告诉我,阿光跟严老板之间有了隔阂,这个隔阂跟之前一个夜晚于我工作过的酒吧严老板刻意酗酒有关。当时阿光跟严老板说了些话,很惋惜当时没有听到。
空荡荡的胃中有了食物可以消化,我等也该办正经事了。“蓝人”绕着这片工业区到处转,没有头绪。阿光建议给苏涓远方的男友打个电话,严老板拒绝这么做,这片工业区上的人们都是背井离乡,背井离乡的人们都有个相似处,都是向家里报喜不报忧。
阿光又询问严老板,最近苏涓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严老板可能专注于自己的服装事业,没暇顾忌她的好姊妹苏涓的一举一动。也许是严老板此时很担心,一时失去了分寸。光头辰就是如此,这个时候他是没有主见的。
我安慰严老板,要理智,好好想想,苏涓最近跟平常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严老板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回想有关苏涓的一些事良久,愣是没察觉出不对劲之处。
天色很晚了,这片工业区还有厂在坚持着两班倒。这片工业区附近的休闲区依然灯红酒绿,恍惚之中就多了一份恍若隔世的感慨,这个不眠的休闲区曾让我等激情澎湃,此时只是怀念而已。我始终认为这个事有蹊跷,苏涓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不至于把自己给丢了。
“蓝人”绕着这片工业区转了一圈又是一圈,这片工业区范围不大,但想要找一个人要是没有广阔的人脉跟灵通的消息,就如同大海捞针。苏涓把自己给丢了,我们的生活总算遇见了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