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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无法忘记,又无法记起》

一家人年过的还是很开心,谢小寒难得的陪父亲喝了几杯。几杯酒后父亲便语重心长的和两孩子说

“等泽西的学业完成了,你们俩就一起回老家来。就别在外面飘了,我和你妈岁数也大了。你们回来就在家做点小生意日子能过就行了,外面太不安全,车也多……”父亲说着,一仰头和完了杯底的白酒。

韩泽西看着谢小寒闷闷的夹菜吃,没有说话。她自然能理会到公公的担忧,谢小寒从拆完钢锭以后,胳膊就与常人不同。轻度的残疾,左肘关节的粉碎性骨折造成他的左臂总是无法伸直。走在街上,韩泽西总是挽住谢小寒的左边胳膊,这样看上去会很自然。每次谢小寒都会对自己微微一笑。

“爸,我打算等泽西毕业了,一起去上海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谢小寒给父亲倒了半杯酒。说的很随意却很固执。他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又补充着说“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先回来住一年,帮你和姐姐打理店里生意”

“你爸喝多了,你别为我们担心,我和你爸还有你姐姐在家好的很,你们还年轻在外面多见见世面是好的”母亲见机连忙过来说圆场话。她担心这个固执的老头子硬要儿子答应自己回家过日子。

吃过年饭,一家人就围坐电视前迎接新年。谢小寒一连接了好几个贺岁电话。都是大学几个死党打来的。峰哥说自己抽着烟和家人打着五块钱的纸牌,工作之后难得的轻松惬意。小洪打来电话就和他感叹日子过得和豆腐渣一样稀烂却也混到新年了。又长了一岁,胡子长的也快了。让谢小寒感慨的是明年自己就二十二岁了,明年就是一个父亲了,这让自己情何以堪。他和韩泽西的结婚证注册的还是假年龄。

谢小寒想着这一年竟也过来了,随即便编了条祝福短信群发出去。翻到许婷婷的号码时,他犹豫了下,就给久未联系的许婷婷打了电话。谢小寒想自己的圈子原来在急剧的缩小,连以往没事就打电话说笑的许婷婷竟也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很久。

“你个死人!你还记得我啊!”电话接通了,许婷婷接完电话在那边气喘吁吁的大叫着。夹杂着炮竹声和孩子的尖叫声。谢小寒猜她一定是在外面陪小孩子玩鞭炮。许婷婷很喜欢小孩子,她曾和谢小寒说过自己结婚就要生三个,一个城市放一个。中国她就喜欢三个城市。谢小寒一直嘲笑她的这个想法太脑残。

“你怎么消失了?!你不是说我在哪里你都能把我拧出来吗?”谢小寒也冲电话大声吼着。仿佛他的热情也被电话那边的欢笑声渲染了。

韩泽西坐在沙发上偷偷瞄着阳台上大声说笑的谢小寒,她感到一丝丝陌生。此刻的谢小寒是那么的轻松快乐,没有一点平日里的压抑。她不知道今天在大年三十会有这么多人关心谢小寒。而自己的手机却一直冰冷的躺在手里。姐姐和公婆在一旁看电视里的小品笑的手舞足蹈。韩泽西突然觉得这个家也有一丝丝陌生,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堵住了自己的胸口。是谢小寒一直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和别人通电话吗?可今天是过年,大年三十,朋友一年本来就很少联系。过年打电话畅聊当然正常。那韩泽西为什么心里那么失落??自从那次她换了号码便丢弃了所有朋友,包括那个伤害她的人。她想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而后来认识的朋友都是他的朋友。如其丢弃那份令她恶心的爱情,不如丢掉关乎他的一切。

韩泽西觉得有些困了,便打了招呼回房间了。走到房门口,她看了看趁大家不注意又转身上了阁楼。谢小寒把自己的房间放在了阁楼上,从阁楼出去便是顶楼的阳台了。谢小寒回来后经常一个人呆在阁楼上,有时一上去就是半天。韩泽西虽然不问,却在心里对谢小寒的房间特别好奇。

韩泽西还是第一次上这阁楼,上面很宽,却只放了一张床一个书架。从窗户望出去便可以看见万家灯火。韩泽西的手指在谢小寒的书架上轻轻的滑动着,书架上的书大都有些年时了,纸张也泛黄。韩泽西随意翻看了大多是高中的学习资料,韩泽西像谢小寒连高中的资料都保存的很好,却不见一本高中教材。当韩泽西翻到最后时看见书架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纸盒子。她好奇的打开,里面有六本笔记本和厚厚的一叠书信。

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是纸条。因为好多都是从本子里撕下来的纸写的。有的纸张很小,就几行字,有的却密密麻麻的一张纸。韩泽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上面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字迹,韩泽西心怦然跳动了起来,却忍不住想去多看几眼。

“你今天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很不开心。我知道你一定是感觉累了,其实我也好累。可是就快要期末考试了,这就意味着高二来了,要分文理科班了。我知道你也选择文科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和我还在一个班的。-0–你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了,你说你害怕考不好就不能和我进一个班了。可无论我们会不会在一个班,你都是我的徒弟。是的,如果不在一个班了可能就不会像这样可以总和你写信联系了。也许也会慢慢变成陌生人。如果真的那样我一定会很难过。

所以你要努力好好考试@好好和我进一个班。

你知道吗?我也很害怕,我怕考不好,我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没能进重点高中已经让我爸妈很失望了,如果还不能考一个好点的大学。那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们。

所以你总说我眉头紧锁,不好看。其实我一看见你就会乐呵呵的笑了。因为我好庆幸能遇见你。

你还记得那次运动会吗??你给我准备了两份信纸,一份是红色的,一份是蓝色的。你说破如果我跳高赢了第一名,你就给我红色的信,蓝色的扔掉。如果我输了,就给我蓝色的信,红色的扔掉。你要永远给我留一个秘密。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要给你永远留一个秘密。如果你能考进文科实验班我就给你红色的信,如果不能我就给你蓝色的信。公平吧?呵呵……

所以,你要奋起直追了。师父一直在与你并肩前进。

师父。。。”

韩泽西仔细看了,下面还有一句话,是谢小寒自己加的,“原来不愿意记起的总也忘不了”

韩泽西端着信纸,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像是一下子偷窥了谢小寒整个内心世界。原来谢小寒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让他不能忘记的人。不管这个“师父”是谁,是和谢小寒之间发生过什么。是否还有联系。韩泽西都很清楚,她在谢小寒心里的位置是自己不能替代的。

韩泽西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想到谢小寒的无微不至,想到谢小寒瞬间落寞的眼神,想到谢小寒时常在房间里翻看过去的信件,挣扎在痛苦的思恋中。并一直未能走出来。她又想到是不是自己拆散了他们??她又记得谢小寒第一次相识时就说过自己恋爱过一次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还忘不了吗??韩泽西无法停止的猜测着。她觉得自己这一刻有点像一个惊恐的老鼠,害怕属于自己的那点奶酪也随之被夺走。她又在瞎想什么?她告诉自己她根本没有权利去在意这些,因为是她骗了谢小寒,是她将谢小寒捆绑在了婚姻的十字架上。

而她唯一能够感觉清楚的是;她已经爱上了谢小寒,已习惯了他。她此刻的惊恐便是最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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