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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都未变》

正月里,谢小寒爸妈逼着他带韩泽西去亲戚家拜新年。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风俗在那里。新婚拜新年是必须做的,谢小寒也只能硬着头皮和韩泽西到处串门。谢小寒唯一怕的是大家都半开玩笑的说自己这么年轻就要做爸爸了,他觉得这话里多少都会有些嘲讽意味。韩泽西倒是非常轻快,挽着谢小寒的胳膊见亲戚就甜甜的微笑着问好说祝福话。亲戚们都说这姑娘好,董事、又是大学生。“女大三抱金砖嘛”谈及韩泽西比谢小寒大三岁时,大家又都会这么客套的说着。谢小寒在心里暗自嘲讽的想着:自己的确是抱了块金砖

等所有亲戚都跑了一圈以后,谢小寒总算是疏松了口气。他想终于可以懒洋洋的晒晒太阳了。韩泽西上到阁楼时,看见谢小寒坐在阳台上。冬日的阳光异常耀眼,在谢小寒的毛衣上跳闪着。她在房门口静静的端详着这个男孩子。她想若果最早是她遇见谢小寒,最早是谢小寒出现在自己生命中,那该有多好。也许他们彼此都不会失去那么多

“你怎么上来了?不是不让你跑楼梯吗?”谢小寒看见韩泽西半靠在门口盯着自己看,就走上前抚过她到阳台上坐下。一边还不忘责备几句,因为这个阁楼的楼梯很陡,谢小寒就不让韩泽西上来。

“哪有你这么小气的,自己偷偷跑上来晒太阳。也不管我,你不知道多见阳光对宝宝有利吗??”韩泽西扯了扯自己硕大的孕妇衣,慢慢坐下,偶尔她也会这样跟谢小寒撒娇。谢小寒每次都是挂下自己的鼻梁然后在额头上亲下,或者蹲下,慢慢抚摸自己的肚子。

在这样的午后阳光下,谢小寒感到一种久违的祥和,而此时他脑中又会闪过一个念头。仅仅一闪即逝,他的眉头都会紧紧褶皱一番。倘若身边的人是师父……谢小寒多少次都狠狠的责骂自己,为什么依然这么没有出息!为什么总在自己感觉幸福的时光中要强行的套上师父这个身影?谢小寒觉得每当他把那个人匡进自己遐想而又温馨的世界里时。他所感觉到的已经堆积起来小小的幸福宝塔总会顷刻崩塌。

就像此时,韩泽西明明偎依在自己身旁。他明明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他拥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家。甚至人人都羡慕的家。可他却大脑失调的为另一个早已不相干的人黯然伤神。

“明天我有几个高中好朋友要聚一聚,你也一起去吗?”谢小寒想到刚刚和陈枫林通过电话,说想聚一聚。问清楚了只有陈枫林和两个高中女同学,谢小寒便答应了。一年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年初,陈枫林的生活谢小寒是掰着脚趾丫也能想象的。这一年听说他换了五分工作了,女朋友也跟着换了几波。谢小寒最羡慕的是他获得如此洒脱。

“我就不去了,同学聚会,我这样子不方便。明天和你姐姐一起放街上买东西。”韩泽西知道,谢小寒这么问其实是害怕自己去。与其让自己的丈夫在同学面前难堪,倒不如给他一个台阶。她总想等过几年,就好了,过几年谢小寒便不再会为这么小还未立业就成家而感到羞耻。那时谢小寒也一定有了自己的事业,韩泽西也可以公明正大带上谢夫人的称呼。她多么渴望这个男孩快点成长,成长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她便会自豪的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用一生去对他好。

谢小寒听见韩泽西这么说,似乎也真的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韩泽西说的不是真心话,可却是他期望的回答。有时候两人之间都会这样,心知肚明却又都不愿意捅破。

谢小寒来到陈枫林说的KTV,进了包厢便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涌了上来。谢小寒立马意识到他被陈枫林骗了。正欲退出房间,陈枫林一把便把他拉了进来。

“还没开始你就想逃??”陈枫林嬉皮笑脸的将谢小寒拉扯到座位上。

谢小寒环顾四周都是高中同班同学,有人识得,有忘记名字的,有从未说过话的。谢小寒发现没有师父,于是总算歇了口气。然后又仔细寻找了一遍,许婷婷也不再。他想大概是没有通知到位,或者许婷婷有别的事情吧。谢小寒一边心里暗骂着陈枫林这混蛋。一边和过来打招呼的人问好。

陈枫林便拿起话筒大声的说道“今天基本上大家都到齐了,一别四年了。今天都一起好好玩玩啊。每人得唱一首歌,还有一个特别节目。每人必须说出高中的一个秘密,或者他人的秘密”

大家听完便哄得笑了起来,接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个隐秘的时代。即便是相隔这么多年,却都没有感到陌生。只有谢小寒在这片喧闹声中一阵阵局促不安。

“我先来吧,”陈枫林说着便清了清喉咙,在一片吆喝声中唱了一首《一路顺风》。陈枫林唱完了便把话筒丢下去,于是每人接着唱这一首歌。轮到谢小寒时,他犹豫了很久,想了想自己会唱的歌是在是太少了。最后就无奈的点了《爱的代价》,也许是谢小寒一进门就不曾说话的缘故,也许是他点的歌有些伤感的缘故。当他压低了嗓音唱出时,大家竟都不说话了。安静的等着他唱下去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历着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留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仍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谢小寒唱到最后,犹如在述说自己的故事一样,在僻静的灯光下湿了眼眶。很多人轻轻跟着哼起了这首老歌。

也许大家都变得太多,变不了的是一个疲惫的心和曾经年少痴梦的爱吧。那天谢小寒说了一个高中时不疼不痒的秘密。他笑着说“曾经,我唱过一首歌。《爱的代价》现在唱来一点也未改变。”虽然大家一致否决谢小寒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可谢小寒知道,这是高中唯一一个值得回味的秘密。他为师父唱过《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仍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一丝一毫也为改变过,这正是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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